这么张高级的请柬,又是沈悸给的,席九想到了他之前说的那个航天界的什么科研讲座。
随手翻开,却发现不是。
请柬里写着的,是沈悸生辰。
十月二十三号,就在后天。
办生辰宴。
请她参加。
“吃饱了撑着,闲得没事干。”席九把请柬合上扔桌上,恹恹的打了个哈欠,“无聊。”
胥苍轻笑,把东西收好放在边上,温和的看着她,“累了就早点休息,再有七八天就结束了。”
席九微微歪头,“等月底,我陪三哥你去南极。”
不管在永恒,还是在这里,她都是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她所需要做的都只是让自己快乐就好,养成了个娇气爱玩的性格。
还有些顽劣调皮。
但现在的她,虽然有时候也彰显着顽劣,可变得厉害稳重,独当一面,护得住家国,能撑得起天地,真成为能够照耀第九星系的太阳。
或许在这里,其他人眼里,她性格古怪暴躁任性恶劣。
可胥苍知道,她以前也只是个喜欢撒娇的小公主。
失去所有家人,失去了天,她就自己成为天。
为活下去,为保护子民家国,她变成这幅模样。
这些年,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如今兄妹重聚,胥苍不想让她患失患得的惶恐,就呆在这里,一切都听她的安排。
看着她这么乖巧,胥苍只有心疼,点头,“好。”
其实席九也觉得,把三哥一直困在这里会闷,都那么久了……
她想了想,又拐回来,“哥哥,我们打造飞船吧。”
胥苍抬头。
席九回了卧室一趟,拿了一沓纸跟电脑出来。
纸上有铅笔,有水彩。
用的是,席泽月前从南浔给她送来的那一堆油彩涂料。
画的是飞船,还有一些建筑,没有画完,但隐约可见王宫雏形,还有第九星系的群星。
胥苍一张张看过去,微顿,“想家了吗?”
席九垂着眸,浓密漆黑的睫羽轻颤,点了下头。
胥苍抬手轻揉了下她发尖,“打造飞船有计划了吗?”
那材料不知道行不行,但航天火箭也是进太空的,根据那个原理,打造出个简易的应该不难。
席九本来是想借未来科技那边实验室打造的。
但给胥苍打发时间,未来科技那边太远了……
沈悸那个地下基地,似乎也不错。
席九余光落在桌角那请柬上,思索了几秒,伸手拿到手里,“我明天带哥哥去基地。”
——
席九回来拍戏的时候,基本每天早上七点二十起。
秦晓曼保的汤准时送到。
有时候沈悸亲自送,有时候来的是沈风。
总之回来这段时间,每天早上,风雨无阻。
今天同样。
来的是沈悸。
秋冬交接之际,早上露气很重,他穿着高领毛衣,黑色风衣,漂亮的一张脸更显苍白,满身寒气。
方鹤霆开的门,伸手接过他递来的保温桶,小声嘀咕,“你说你什么爱好,天天送汤也就算了,就算你家不缺钱,只往外送不回收,都不想想这能不能放的下吗?”
他在这住了有段时间,每天看着沈悸送汤。
送汤不是问题。
但每次送,每次一个保温桶,还都是贼精致贼值钱那种。
喝完后,白秋就洗干净放在杂货间。
现在堆了好大一堆。
听他吐槽这个,沈悸一时竟没能反驳出来,想了想,清冷道,“我下午让人来回收。”
“进来一起吃点?”
就在沈悸准备进电梯离开时,屋里传来席九的声音。
沈悸微顿,侧头望过来。
方鹤霆门关了一半,瞥沈悸,“我祖宗姐姐叫你进来吃饭。”
“?”
席九主动让他进去?
沈悸眼稍眯了下,脚下没有动,低咳了几声,慢条斯理道,“我吃过了,科研局还有事,就不打扰她了。”
“沈平安。”
不见人,席九的声音又传过来,挺淡薄的,听不出喜怒。
但她这样语气,必有人遭殃。
方鹤霆摸了摸后脖颈,“那个,要不你进来坐坐?”
沈悸:“……”
思来想去,他这几天,除了那张生日请柬,好像没做过什么招她烦恨的事情……
三秒后。
他抬脚走进来。
白秋在厨房不知道干嘛。
餐桌前,胥苍,洛桑都在。
席九刚起床洗漱完,长发披散在身后,几根呆毛俏皮立着,扎染的粉紫色线衣穿的松垮,领口略大,雪肩半漏,锁骨精致凸起。
坐在桌前,单手托腮,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睡眼惺忪的,有气无力的啃着片面包。
沈悸走到桌前,桃花眼闪着润意,轮廓温和,漫不经心开口,嗓音轻又洌然,好听不行,“九公主这大早上的,有什么吩咐?”
“没啥吩咐。”席九打着哈欠,慵懒又困倦的,“就是想借你那个郊区的地下实验室用一下。”
“……”
沈悸莫名松了口气,也没去翻她那天说嫌弃的话来,勾唇一笑,眉目里添了春色,“赤星已经设置了密码,你随时可以去。”
“谢谢。”席九嚼着面包,含糊不清说了句。
她最近怎么还礼貌上了?
这可不像她席九!
沈悸眼神微怪,“你别这么客气,我害怕。”
“……”
席九抄手把手里剩下半个面包砸过去,“滚!”
沈悸伸手接住,笑了一声,就着她吃过的地方咬了一口,优雅又慢的咀嚼着,“味道不错。”八壹中文網
“……”
还真是抓到缝隙就得寸进尺!
席九睡意都清醒了,磨着后槽牙,冷眼睨他,“沈平安,你想不想生日和葬礼一起过?”
沈悸墨眉微挑,松软头发下一双含情的桃花眼里有轻波荡漾,“听这意思,九公主是要来为我庆生了?”
席九白眼上翻,冷声道,“也可能是为你送葬。”
沈悸又笑了一声,“那我就在棺材里等你。”
要不是要借用他实验室,和洛桑那事,她少说得把他关起来,往死里揍上一顿,把他那张脸剥下来,挂在北帝城最高的钟楼上!
席九摁着脑门,“方鹤霆!”
“有!”
随时待命的方鹤霆立马会意,但他打不过沈悸,沈悸那孱弱模样,他也不敢下重手,就用指尖揪住沈悸外套边缘往外拉。
“那个……”他小声,“你走呗?”
沈悸睨他一眼,没再留下招席九烦,抬脚离开。
楼下正在吃早饭。
于贺骞一早就来了,那汤就是他从沈家捎带过来的。
门开着。
见沈悸慢悠悠晃回来,手里还捏着半块面包片,于贺骞皱了下眉,“怎么吃起面包来了?”
沈悸又咬了一口,淡淡道,“挺好吃的。”
他以前可从不吃这种东西,那身体也不能吃。
这从楼上下来的。
得。
于贺骞知道了,席九给的。
“行了,别装了。”在沈悸过来时,于贺骞伸手从他手里把剩下那点面包拽出来,没好气道,“我早上从你家出来,你妈特地交代我盯着你,就算这几个月身体转好了,也得注意点。”
沈悸没搭他这茬,抽纸擦了擦手,“你这几天抽空去航天所找趟田老,就说我让你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