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门土炮,每一门的装药量都不小于半斤,同时开火造成的动静可比后世的大麻雷子响多了。
只听轰的一声,二里外的大王城都跟着抖了几抖,城门楼子上的朱泉礼父子差点没被吓得坐地上,正打算说点什么,就看到二十个小黑点划着漂亮的抛物线,叽里咕噜的落到了城墙里面。
什么东西,所有人同时一愣,下意识觉得情况不对,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二十个小黑点已经轰然炸响。
城墙内侧是大批休息中的高句丽士兵,面对李恪的进攻,朱泉礼父子可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光预备队就有两万多人,而那二十个被黑火药的强大推力丢进城墙内侧的炸药包好死不死正好落在人堆里面。
装药十多克的大麻雷子都能把人手指炸断,装药量二斤的炸药包威力如何就不用说了,炸开之后方圆十丈之内一个能站着的人都没有。
炸药包落点附近的被炸了个骨断筋折,远一点的也被震得头晕眼花,最要命的事预备队里全都是当初驻守卢龙的那一批人。
被炸药罐洗礼过一次的他们瞬间就崩溃了,有人撒腿就跑,也有人疯了似得大喊大叫,极少数任命似得直接往地上一跪,对着老天一个劲的磕头。
第一轮炮击,城墙上还没怎么样,城里先疯一批。
看着下面乱成一团的预备队,朱泉礼吓得手脚冰凉,面色惨白,全身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朱昌盛倒是好些,就是一个劲的念叨:“都怪你,都怪你,我就说早早开城投降,你偏不听,非要自恃身份摆架子,现在该如何是好,现在该如何是好……。”
城外,望着大王城内升起的硝烟,薛万彻笑的见牙不见眼,拍着身边的土炮没口子的称赞:“这可真是好东西啊!我说三郎,你怎么早不把这东西拿出来,早点拿出来,眼下估计你姑丈我都带兵已经打到高句丽王都了。”
李恪撇撇嘴:“想什么呢,没军令你敢过卢龙一步?你要有这胆子,至于乔装改扮跑到我这里来过干瘾?”
“话不能这么说,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老夫……。”
李恪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你快靠边吧,挡着人家装炮弹了。”
薛万彻在李恪这儿不受待见,转头去找苏定方了,俩杀坯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很快便达成一致,眉开眼笑的跑到一边嘀咕去了。
薛仁贵有些羡慕,垫着脚巴巴的看着。
李恪岂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在他小腿踢了一脚:“想去就去,先说好,想要留在这里自己跟你家那口子说,老子才不会替你擦屁股。”
“那是,那是!”薛仁贵顿时大喜,把头点的跟磕头机似得。
老薛现在也是有老婆的人了,不得不为自己将来考虑,跟着李恪固然能学到不少东西,但却不利于仕途的发展,想要将来封妻荫子,留在边军显然更容易一些。谷
当然,薛仁贵并没有忘恩负义的意思,他不会忘记是谁把他从一个草头百姓领到正途上来的,之所以巴巴跑去找薛万彻,也有不想给李恪添麻烦的意思在里面。
毕竟他是武人,想要更进一步早晚都要进入大唐的军队体系,与其等回到长安让李恪安排,还不如自己先谋一条出路。
接下来的战斗乏善可陈,二十门土炮对着大王城轰了整整两个时辰,能落到城头上的炸药包少得可怜,就算偶尔落上去一两个,也会被上面的人拼死丢到城外。
这样的情况是李恪之前没有料到的,这个时代毕竟条件有限,没办法做出触发式引信,炸药包又没办法把引信做的恰到好处,正好落在人堆里的时候爆炸,无奈之下只好将炸药包换成打磨过的圆石头。
没想到,把炸药包换成石头之后效果好的出奇,只两颗就把城门砸了个大洞,城头上的垛口也被石弹打的碎石横飞,出现许多缺口。
如此一来,炮手们打的更欢了,薛万彻伙同苏定方、薛仁贵更是让人直接把饭菜端到了土炮边上,炮手们一边打炮一边轮流吃东西,也不嫌饭菜里都是火药味。
就这样,二十门土炮整整对着大王城轰了两天,眼瞅着四面的城门都被轰成的筛子,朱泉礼终于受不了了,派人在城头上打起了旗语:谈判!
坐拥十万守军,却要与对面五万人谈判,朱泉礼好不憋屈。
可不谈又不行,对面的炮越打越准,越打越远,有好几次都差点落在城主府里面,不想哪天被从天而降的飞石砸死,除了谈判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当然,在朱泉礼看来谈判并不等于投降,投降是单方面的认输,而谈判则是双方利益的交换,在性质上有着本质的区别。
有人把消息通知了李恪,受他之邀所有唐军主将在半个时辰之后齐聚中军帐,这其中包括薛万彻、苏定方、薛仁贵、李亦函,除此之外还有几名娘子军中李亦函亲自认命的将领。
众人在中军帐落座之后,李恪笑着说道:“大家应该都对听说了吧,对面打算跟咱们谈判,你们有什么看法,都说说吧。”
薛万彻大手一挥:“不谈,有什么好谈的。”
苏定方犹豫片刻,说出与薛万彻完全相反的意见:“我觉得还是谈谈比较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万一把朱泉礼逼急了出城跟咱们决战,凭咱们这五万人可挡不住他。”
李亦函秀眉一挑:“你不相信我的人?信不信就算朱泉礼倾巢而出,我的人也能把他们给堵回去。”
李恪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引得众人针锋相对,干咳一声对李亦函道:“小函不要如此急躁,行军打仗拼的不是一时之勇。再说你又不能在这里待一辈子,你的那些兵早晚还是要交出来,如何使用他们,姑丈和老苏也有一定的发言权。”
李亦函原本还想再说什么,但听李恪提到‘不能在这里待一辈子’,这才想起李恪早晚有一天是要回长安的,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把这五万大军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