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是我一手带起来的作者吧?”
殷澜平静地说,“秦咚咚,你刚踏进这个圈子的时候就认识了我,那时候你还是连分段都不会分的小白,经常整段整段地写。”
“我其实是个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是你,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让我帮你看文,慢慢的我觉得这个姑娘好像还挺可爱的,我们的关系才慢慢亲近了起来。”
“在写作这方面你是很有天赋的,所以我也愿意和你讨论剧情,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不然从一开始我们都不会有认识的机会。”
“所以我现在只要你诚实地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想着算计我的?”
看着这两段话,秦咚咚心头居然涌上一股慌乱。
在某一瞬间,她竟然真的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然而听着从卫生间传来的哗啦啦的水声,很快她又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开弓没有回头箭,更何况,不祥之兆落得现在这样的后果,也完全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明明,明明她只要答应和她多参加一些露脸的场所,以她不祥之兆的名气,加上自己的美貌,甚至都不用多说什么,只要能让人看见她和不祥之兆的关系这么好,她就可以毫不费力地直接出名了!
她明里暗里地说过很多次,两人的共同好友“书山有路”蒋砚也觉得这个办法真是绝妙,但是不管他们两个暗示多少次,不祥之兆就是不同意。
不过就是一个引流的手段,很多人也都是这么做的,偏偏就她清高,说死说活都不同意,现在说什么自己是她一手带出来的。
哼。
秦咚咚恨恨咬牙。
她帮自己,不就是为了享受和她说话时居高临下的感觉吗!
她手指都快把屏幕戳出洞了:“你自己都说了我在写作方面是很有天赋的,所以不管有没有你根本就不重要!我能得到今天的成就都是我自己努力而来的,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还有,我根本没有算计你,明明就是你抄袭我的创意,现在反而来反咬一口,我告诉你,我可不是软柿子,随便什么人就想捏就捏!”
殷澜无声地叹了口气,唇角的弧度堪称凉薄:“秦咚咚,这可是你说的。”
“对了。”
“你和书山有路私底下见面了吧。”
她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秦咚咚心底一慌。
殷澜很快告诉了她答案:“你的那张照片里,左上角的玻璃上反射出一只手,那只手上带着一枚蓝宝石戒指,书山有路曾给我发过一块儿一模一样的,说那枚戒指是他父亲亲手做给他母亲的,全世界只有一枚。”
秦咚咚连忙把那张照片翻出来放大了看。
果然如殷澜所说,左上角的玻璃上反射出了一只男人的手,只是那倒影极其模糊,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殷澜到底要观察得多细致,才能发现这种细节?
一种莫名的恐惧慢慢攥紧了她的心脏,只听手机叮当一声,殷澜又有消息过来了:“借用一句你的话,‘我自认为我们两个的关系是非常好的,但是我是真的没想到,我心里的这个好朋友,居然会背叛我。’”
“既然我们曾经是好朋友,那你应该还记得,‘谨言慎行’这四个字,到底是怎么来的。”
殷澜说完这句话后就直接退出了聊天页面,秦咚咚却久久停留在这个页面上,一时间浑身发凉!
她怎么会不知道“谨言慎行”的来历!
当初的自己就是因为那次的事件,所以才彻底喜欢上了不祥之兆这个人。
那个人当时的下场她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难道,这一次要轮到自己了吗?
秦咚咚忍不住捏紧了手机。
这时,卫生间的水声停了。
里面传来蒋砚的声音:“咚咚,浴巾放在哪里啊?”
蒋砚的声音像是带了某种魔咒,秦咚咚回过神来,她猛然站起身,目光发狠。
就算之前那个人的下场很惨那又怎么样?
她可不是那种蠢货,她从来都是一个谨慎的人,就算真的是她偷了不祥之兆的创意和思路,可是那又怎么样?
两人自认识以来,讨论剧情的时候用的从来都是语音,根本不会留下一点文字证据,而且刚刚的所有对话也都是阅后即焚,连截图的机会都没有。
不祥之兆大可以去揭穿她,但是有谁相信呢?
这次自己才是站在舆论最高点的人,况且证据明明白白就在那儿摆着呢。
她记录不祥之兆的创意时,可是专门选择了能显示时间的软件。
如此充分的证据,她就算嘴皮子磨破,在绝对的证据面前,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成功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秦咚咚脸上重新浮现单纯无害的笑容。
她手指在手机上轻点了几下,像是发了几个大红包,然后莲步微移,隔着一道卫生间门说:“就在左边下面的那个柜子里,你拉开抽屉就能看见了。”
卫生间门上有一块毛玻璃,里面可以清晰地看见外面的人影晃动。
蒋砚挑起一抹邪气的笑,刻意压低了声音:“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有找到。”
秦咚咚听得不是很清楚,下意识地把耳朵更贴近了门口:“你说什么?我刚刚没有听见?”
下一刻,卫生间的门猛然被人从里面拉开。
“啊——”
秦咚咚娇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里面倒去,然后重重倒在了一个结实的,还蒸腾着热气的怀抱里。
“呀,咚咚这就忍不住啦?”
蒋砚挑起眉毛,惊讶地说。
低头,成功看见怀里的佳人红透的耳朵,别提有多可爱了。
卫生间热气弥漫,秦咚咚只觉得脑子有点儿发懵,她没用什么力气地捶了下蒋砚的胸口,娇羞地说:“别闹,赶紧出来了。”
蒋砚揽住她的腰:“出去干什么?咚咚都这么着急了,我感觉在这儿也挺好。”
“呀……不要,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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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机放到了一边,殷澜淡定地吃完了两碗饭。
小柚子眼巴巴地问:“殷老师,脏东西失败了吗?”
祁烨廷过来牵住了他的手:“过来爸爸陪你画画,殷老师现在有点儿忙。”
他刻意咬重了“殷老师”这三个字,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小柚子说出来正常无比的三个字,被祁烨廷这么一说,就听着哪哪儿哪儿不对劲。
小柚子看着粑粑牵着自己的手,突然接受到了信号,眼睛亮亮地盯着殷澜:“殷老师,我爸爸可以帮你!爸爸可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