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长叹让原本意气风发的陆高杰瞬间颓废了很多。
“都是自家人我也不怕你们笑话,这两年是真没落了,以前那种讨债的小瘪三见了我陆高杰,哪个不得点头哈腰叫我一声陆爷!可现在那些小瘪三换了主人,都敢拿石头砸我车玻璃了!”
萧玲珑暖心的顺了顺陆高杰的背心,问道:“二叔,我听陆鸣说前些年你混得不错,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陆高杰想了想,现在不摊牌,待会放工回家的老婆肯定也会摊牌,与其如此倒不如自己把事情告诉他们。
想到这里,陆高杰说道:“刚来帝都那些年,就靠着工地上当小工过活日子,后来慢慢的好了起来,开始一点点的包工,起初包些小工程,赚的不多倒也实在,可后来活越干越大,赚的也越来越多,想着好日子就要来了,可偏偏他妈的碰到了吕顺那狗东西!”
“吕顺是吕顺建筑的老板,头两会跟他干包了两个工地还赚了一些钱,可后来他就使坏心眼,不是这理由就是哪理由拖着我工程款就是不给!你说不跟他干了吧,钱就要不回来了,跟着他干吧越垫越多!”
听到这儿萧玲珑重重点头,做生意就是这样,最害怕的就是对方拖欠工程款。
一旦如此,让人进退两难,直接闹掰尾款更不好要,但是对方还让你继续干,那就得继续往里投钱,可谓是越陷越深,这是一些小公司的通病,遇到这种事只有第一次绝不可以有第二次。
吃一次亏,哪怕亏损一次必须得立马终止跟对方的合作,否则垫资那就是个无底洞。
陆高杰一拍脑瓜子,眼泪都快下来的。
“苦命干了那些年,赚了两千多万,就跟吕顺施工干了不到两年,全他妈搭进去了,最后实在没钱垫资了,吕顺那狗东西一脚把我踢开!钱也要不到,后面还有一群干活的跟材料商,追着我屁股要钱。二叔不是那种赖账的人,所以就把房子和车子卖了,给工人和供货商把尾款给结了!”
看着陆高杰郁闷的样子,陆鸣脸色微沉。
霍军问道:“二叔,刚才那伙人是?”
“那就是吕顺的人,来讨债的!”陆高杰说道。
霍军眉头一皱,道:“搞反了吧!不是他欠你的钱吗?怎么还让人来讨债。”
听闻此话,陆高杰咬牙切齿,恨得捶胸顿足。
“吕顺欠我两千万工程款,一毛钱没给我!我去要了几回账,起初他还搪塞后来直接要送礼,我之前还拿着家底儿给他送,可后来实在送不起了,他就出主意,让我问他秘书借!当时我也是糊涂,急着想把两千多万的工程款要回来,就借了!来回也就借了三十万,谁曾想竟然是利滚利的高利贷!这两年下来,我倒欠他吕顺两千多万。”
说到无助时,陆高杰再也忍不住,眼泪不住的往下流。
能看得出来,二叔陆高杰也是个刚强的人,要不是实在被逼的没办法,实在是太委屈了,又岂会在陆鸣的面前潸然泪下。
这事情听得霍军和上官牧都咬牙切齿。
“无法无天!这就是赤果果的敲诈勒索!”
“真特么欺人太甚,这不欺负老实人嘛!”
二人那暴脾气快有些忍不住了。
“是啊,吕顺建筑就是摆明了欺负人,可咱平头老百姓有啥办法!人家就是逼着你,让你赶紧拍拍屁股逃跑,这样之前的那些账就一笔勾销了!”
陆高杰攥着拳头,接着说道:“我陆高杰就不跑路,我凭什么跑路!是他们欠我的钱,我凭什么要躲着他们,吕顺找黄三儿那些地痞,三番两次来问我讨债,想的就是把我逼走,从今往后那笔账就烂了!我他妈陆高杰就算是死,也不走!那是我辛苦的血汗钱。”
陆高杰气的浑身都在颤抖着,好好地一个包工头,被吕顺建筑给迫害成这样,这换做是谁,谁能受得了!
“二叔,这笔钱我霍军替你要了!”霍军拳头一紧霍然站起身来。
陆高杰抹了一把眼泪,摆手示意他坐下。
“霍军呐,你们初来乍到,这事你就别管了!打了黄三儿那事我来摆平,那个吕顺咱们惹不起,背后有汤家撑腰呢!”
汤家?
陆鸣下意识的问道:“家主朝阳门汤氏公馆的汤家?”
陆高杰点头道:“嗯,那汤家家大业大是开武馆的,这朝阳门黑白两道的生意,汤家都有参与,都是仰仗着汤家罩着,不好惹!”
听闻此话,陆鸣眼珠转动,说来也巧此次前来帝都追查五方石之一柳叶金刀的线索,正是要从汤家开始查起。
既然二叔跟吕顺建筑以及汤家有账目未清算,正好借助此事来跟汤家打个照面,而后再深入调查。
一念至此,陆鸣淡然笑道:“二叔,我这兄弟刚才的身手你也看到了,对付一些地痞流氓不在话下!这件事交给他没有一点问题,吕顺欠你的钱,就让我带着我兄弟去帮你讨回来。”
“陆鸣,别乱来,这是帝都!凡事都要谨慎,你一个医生就别瞎掺合了,我当年包工的时候倒是认识一些老板,只要你有真本事,我给你介绍介绍,他们多少都有些顽疾,只要能帮助调理,今后你在帝都不愁吃喝。”
陆高杰害怕连累了陆鸣,毕竟汤家的实力他是清楚的,吕顺背后的依仗就是汤家。
霍军闻言,冷笑道:“汤家不好惹,我霍军更不好惹!他们不是喜欢收利息吗!二十万两年变四千万,让您倒欠他吕顺两千万!那咱也算利息,两千万我算算……”
数学不清,霍军算了半天没算出来。
还是一旁的萧玲珑嗤笑道:“按照他们的利息算,两千万两年下来连本带息,就得还二十亿!”
“行!那就问他要二十亿!”霍军沉声道。
陆高杰听到这里苦笑了起来,全然只当他是在开玩笑,别说问吕顺要二十亿,一毛钱恐怕都要不回来。
就在这时,院子的门被人推开了,一名穿着朴素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八壹中文網
看到陆鸣等人时,妇人的脸色就是一沉,而坐在木桩上的陆高杰忽的站起身来,显然很害怕这女人的样子。
众人和妇人四目相对,气氛凝固片刻后,妇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哭喊着。
“又是来要债的?你们这是要把我们逼死是吧?那好,我不活了,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