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与王工交流时,发现王工一向滞后的研究进度竟然一跃超过了他。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想来想去,就想到了这个蜂蜜水。
他就喝一口。
试试看,到底有没有这么神奇。
谁想,这一喝就不可收拾。他的脑子从未那么清醒,一扫疲惫,他还能再干三十小时!
一碗大馄饨,就换了这么一杯水,太值了!
简工默默地将自己的早饭全留给了王工。
王工喝了一口季南烽送来的蜂蜜水,本想好好工作,谁想竟然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这是假的!刚想去找季南烽算账,刚开门就看到门口的两份早饭。
一份是他自己的,一份应该是简工的。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是简工将他的蜂蜜水给换了。
“简鸣,你出来!”
“我不出来!我好歹也是你舅舅,就喝你一口水,你还大呼小叫的。”
阮棠睡醒了后,回了一趟家属院。
几天未见,家属院的女人们都笑呵呵地跟阮棠打招呼,就连王大妈也对阮棠勉强挤出了一个要哭不哭的笑脸。
这女人真的太狠了。
寻常女人看到自己男人有猫腻,都忍气吞声。这人倒好,自己先吆喝上了,还把人给打了。回家还跟没事人一样,见人就笑着打招呼。
最关键的是,阮棠养了一批“打手”!
自从那天后,维修部门的人堵着季南烽揍。也就是季南烽有点手上功夫,才没能吃大亏。
“今天,大家好热情呀。”
阮棠丝毫不知家属院里对她的评价,将她晒的海货和菜干整理了一小麻袋,又上粮油站买了些米面。
自行车车头车尾绑得满满当当,才往红辉公社骑去。
红辉公社的局势很严峻,就算是有阮父这个大外科坐镇,没有足够的药,没有医疗条件,一些重症的病人在不断地死去。
隔着守卫员,阮棠一次见到了阮父。这半个多月,阮父又苍老了许多。
“你们夫妻俩是说好的吗?小季前脚刚送了米面和一堆菜。”
阮父嘀咕着,他才四十出头就吃上了女儿女婿的孝敬,还多得吃不完,大院里的人知道了怕是要羡慕死……
拉完了家常后,阮棠将粉末状的吡喹酮递了出去,阮父指尖捻了一点,习惯性地放嘴里尝了尝。“这是什么药?”
“吡喹酮。治疗血吸虫病,急症轻症只需6天一疗程,重症慢症状可适当加疗程,适用于各期血吸虫病和夹杂症患者。”
阮父看了一眼阮棠:“你确定?”
阮棠点头,“我找了几只病鸡,你可以用非锑剂和这个吡喹酮分别用药,看药效和副作用。”
“你想要做什么?”
“吡喹酮还未面世,我需要试药人,才能大范围推广。”
阮父深深地看着阮棠,那十日在红辉公社义诊,他就察觉出阮棠不一样。只是阮棠不说,他也不问,因为他清楚,那个就是他的女儿。
“小棠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阮棠沉吟了一下,坚定点头。“我虽有些际遇,但不改五岁时立下的要握您手术刀时的初心。”八壹中文網
阮父有自己的一套手术刀,阮棠五岁时第一次看到,就缠着要握刀。阮父就哄她,想要握刀,就要每天跟着他背书,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她一背就是十一年。
一直到下乡前,她都没能握上阮父的手术刀。
阮父点头,转身就走了。
“保持初心。”
“试药的事儿,交给我了。”
阮棠不知道的是,阮父回去后特意感染了血吸虫病。
他服用了阮棠拿来的吡喹酮后,六天痊愈。红辉公社的人都见证了阮父从染病到痊愈,一时间纷纷抢着要吃药。
阮父与人言明了这是试药,但是依旧没人退缩。
因为阮父自己都吃了,他们有什么好怕的,再拖下去早晚也是一死。
这是后话,阮棠从红辉公社离开后,就回了机械厂家属院准备来个大扫除。
两人几天没归家,家里都攒了一层灰。
阮棠将被褥拆下来,丢在梳妆台的凳子上时,一瞥,就看梳妆台上放着一把崭新的梳子。
阮棠忍不住抿起了嘴角,啧,这男人还能凑活。
等她将家里清扫了一遍后,就把晚饭做上了。
没过多久,季南烽就开门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家?我以为你连家门往哪儿开都不知道了。”
“你闹够了没有!”
等门关上了后,阮棠忙问:“这戏还要演吗?”
“大鱼没上钩,就继续演。”他隐隐察觉到关医生最近小动作不断,而且都是冲着他来的。李结巴夫妻俩死时,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死得无声无息。
他怀疑就是关医生动的手,但是没有证据。他已经向上级请示,加派人手混入县一。
季南烽叮嘱阮棠:“你最近不要往县一去,安分一些待在厂里。”
阮棠摇头,“我可能做不到。吡喹酮已经制出来了,铁娃他妈已经答应我试药了。吃上一疗程后,我得为她亲自动手术,其他人我不放心。”
季南烽伸手捏住阮棠的脸颊,“得寸进尺了啊喂。”
阮棠顺势抱着季南烽的胳膊,冲着他撒娇。“我知道你可以的,老公~”
“不要给我灌迷魂汤,我不吃这一套。”季南烽挣开阮棠的手,“医院那边我会安排信得过的医生。”
不管阮棠怎么歪缠,季南烽就是不松口。
阮棠一咬牙,借口去剩饭,背着季南烽一顿捣鼓。
季南烽一抬头,“咳咳——”
他刚看到的什么,阮棠露着香肩,在他对面扭啊扭。
效果很好,看把季南烽给激动的。
她只需再接再厉。
阮棠一口气将纽扣全给解了。
就一眼,季南烽眼都看直!
里面是空的。
就这么一件衬衫,晃来晃去,太他娘的吸睛了。
季南烽刚想伸手去撩一把,就被阮棠给拍开了。“季同志,容我提醒你一下,你是不吃迷魂汤的。”
一直到吃完饭,季南烽都没占到任何便宜。
阮棠扣上纽扣,果断开始赶人,“再磨蹭下去,就该起疑心了。”
季南烽只能带着一身火气走人,路过金家门口时,恰好又遇上了关医生出门洗碗。
“季科长,这么晚还出去啊。”
季南烽黑着脸,“别提了,娶了个泼妇,我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有家回不了。”说完之后,又觉得脸上挂不住,匆匆走了。
关医生看着季南烽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只觉得畅快。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什么要辜负陆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