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水寨,好不热闹,巡抚麾下的标营,和李胜麾下的亲兵,在寨门口剑拔弩张。
“李总兵!我家抚台大人到底怎么了!”
巡抚标营校尉远远的瞧见曾英倒地,连忙大声询问。
曾英有事,一营官兵都不可能善终!
“去,把曾大人叫醒。”
李胜一声吩咐,董大力那个高兴,下了寨门,打了一桶河水,往曾英头上一倒。
“谁!是谁!啊呸,啊呸,谁敢戏弄本官。”
曾英被水泼醒,不停的拍着官袍,官帽掉在了地上,一头白发也沾在额头,一脸狼狈的模样。
李胜接下来的话,瞬间让他安静了下来。
“想必刚才王一勇的话,巡抚大人应当是听的真真切切的吧。
那么,本官接下来的处置,巡抚大人,就不要插手了。”
李胜的话里带话,暗藏威胁的语气,让曾英不敢乱动。
“朝廷自然有朝廷的法度,李大人,依律而为,本官自然不会说些什么。”
看曾英服了软,李胜嘿嘿一笑,一切早就在他掌握之中。
那封密信里,早就将一切调查的清清楚楚。
王一勇三人吃空响的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军情司的人稍微一打探,基本八九不离十。
而建虏的事,则要藏的深很多,情报里也只是猜想,并没有确认。
而林国柞,是知晓此事的,但是有巡抚大人为他们撑腰,林国柞也是无可奈何。
至于曾英,他除了按时分些银子外,建虏的事他压根不知道。
以至于吓的晕了过去。
不过,这事李胜要是报上去,曾英少说也得落一个革职查办。
李胜若是再添油加醋一番,曾英只怕会被崇祯抄家问斩。
所以,李胜稍微一威胁,他只能服软了,
这本是一件小事,李胜之所以大费周章的处理,其目的是彻底将登州水师控制在自己手里。
登州水师,虽说水兵们大都被遣散,就连船上的火炮都被拆了卖了。
但是船身主体仍在,稍微休整一番,装上火炮,也是一股不小的战力。
林国柞,为人正直,处于现在这个位置,却不肯同流合污,章程三人有登莱巡抚撑腰,他也无可奈何。
总的来说也算个不错的水师将领。
事情解决差不多了,李胜将章程,梁辉荣及其另外十名水师将领更是拉到了登州城里,公开处斩。
至于王一勇,此人经过军情司调查,为人还算可以,平时也会拿些银子接济困难的水军,这也是李胜为什么给他机会的原因。
在明末这个大的环境之下,想要找到完全清白的官员太难了,总不能全部都杀掉吧?
裁撤的原水师兵士,大部分可都还居住在登州府里,他们是军户,被裁撤了,也只能回卫所里。
这公开处斩,就是做给原水师官兵们看的,这些人作战经验丰富,当初招募操练这些水军可是花费了崇祯不少的银子,不能白白流失。
林国柞看着眼前这位跟自儿子差不多年纪的总兵大人,明明是是一个少年,给他的感觉却很老练,稳重。
但是他觉得李胜对巡抚曾英的态度,还是觉得太过冒失。
毕竟是一地巡抚,朝廷大员,更关键的是,曾英是东林党人。
得罪了他们,李胜以后的仕途之路,怕是会很艰难。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李胜不急不忙的品着茶,他给林国柞开出的条件太过丰厚,李胜相信他不会拒绝。
“大人,只要你说到做到,卑职也不废话,从今往后,愿为大人效命!”
林国柞仿佛做了很大的决定一样,猛的一跪,抱拳,一字一字的说的清清楚楚。
李胜提出的条件,实在太过吸引,他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那些被裁撤的原登莱水军们。
每个月五两银子的饷银,对于水军们窘迫的现状,将是极大的改善。
李胜最开始提出五两银子的时候,他甚至觉得李胜是在跟他开玩笑。
直到他得知李胜麾下兵士的真实饷银后,才不得不相信。
他甚至提出,就算维持崇祯十一年的响银,只要足额发放,不拖欠,水军们也会纷纷效死。
李胜直接拒绝了,如今物价如此之高,原先的响银,看起来很多,实际上已经没有太大用处了。
见他同意,李胜大喜,连忙将他扶了起来,并且说道。
“本官再问一句,若是将水军召回,是否有一战之力?”
这也是李胜目前最关心的,脸色煞白的布鲁特斯老在自己面前晃悠,怪瘆人的。
海路也必须尽快打通。
林国柞信心满满。
“大人放心,水军们平日里的训练可不少,虽然闲置了一些时间,总体上是不影响太大的。
水寨里的战船,平日里都会维护,这也是我给章程他们提的唯一一个条件,除了没有火炮外,船身完好,只要装上火炮,马上就能出战!”
李胜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光有船,没有人,或者只有船没有人,都是白塔。
至于火炮,镇海堡里不是还放着百来门火炮,将就用一下,还是可以的。
“本官的亲兵,你随便使唤,给你两天时间,将所有裁撤的水军,召回来。
另外,凡是两日内归营者,可预支三个月的饷银!”
“末将替登州水师所有水军!拜谢大人!”
林国柞两目含泪,给李胜磕了三个响头后,立马前去安排。
林国柞刚刚出去,董大力后脚就走了进来。
一进门,就急忙喊道。
“大人,镇海堡传来消息,袁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