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圣三年八月初五,京师紫禁城皇极殿上,正召开着李胜回京以后的第一场朝会。
大臣分立两旁,静静地看着龙椅之上的李胜冷着脸翻看奏折,没一人敢发出任何声响。
内阁首辅孙传庭站在为首的位置,面无表情的看着李胜,在大殿的末端,被贬回京的高杰,也在其中。
由于被革了官职,虽然李胜将他招到了大殿上,但是他也只能站在最末端,连四品官员都排在他的前面。
一刻钟后,李胜终于看完了手中的折子,脸上冷冷的表情消失,随之便是一股怒火直接喷出。
“朕看你们都是吃干饭的,朕将你们的俸禄提升到而来历代最高,可是你们呢,是怎么报答朕,怎么报答朝廷的?”
“自己看看,白莲教之乱给鲁豫两地造成了多严重的影响!根据各地报上来的数据,简直是触目惊心啊!”
“仅仅山东一地,便有白莲教众五十万人以上!其中更是有近二十万的青壮,他们不务农事,成天神神叨叨,导致近十万亩良田无人耕种荒废,这是多大的损失?”
“这还是看得见的,那些看不见的呢?朕听锦衣卫上报,一个小小的曹州知府便收受了白莲教贿赂三十万两银子!
三十万两银子,你们知不知道他一个操着府一年上交的税银才多少?”
“传旨,革除王有忠山东巡抚之位,革除张之文河南巡抚之位,将两人以渎职罪查办,其下人等,一一追责!”
李胜一连串的话下来,朝堂之上连一个大喘气的都没有,简直是落针可闻。
不少官员的汗水,更是顺着脑门不停的落下,那张之文接替邱祖德的河南巡抚之位还不到三月,便出了这样一档子事,还真是冤啊。
李胜扫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刑部尚书孟兆祥的身上,发生这种大事,刑部自然也脱不了干系。
“刑部尚书!”
李胜一声怒吼,孟兆祥心头一跳,哭着脸走了出来。
“臣在。”
“此次白莲教暴乱,刑部负有不可推卸的失察之罪,着令刑部尚书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李胜最后还是没有放过孟兆祥,一声令下,孟兆祥也只能乖乖领旨谢恩,如此惩罚对于孟兆祥来说算不上太重,但是也绝对不轻,这半年内,看来需要同僚接济了。
李胜说完,便气鼓鼓的坐回了龙椅上,将手中的奏折直接一扔,孙传庭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说话,便站了出来。
“陛下,臣认为关于河南巡抚张之文的处置是不是太重了,臣查过,白莲教在河南兴起之时,正好是前任巡抚与之交接之时,张之文处到豫地略有不熟,还请陛下宽宥。”
听完孙传庭的话,李胜微微一愣,随即便想了想,看着孙传庭,口中暗骂一声老狐狸。
“这孙传庭,若是照他这样说,那朕岂不是连带着邱祖德也要处罚,不然朝堂之上的大臣们也不会服气啊。”
一边想着,李胜一边将目光看向邱祖德,在这件事上,要说是邱祖德的责任其实很是勉强,根据现有的证据,基本可以证实是邱祖德历任之后这两月白莲教才开始有所动作的。
所以这张之文,有很明显的过错,可是孙传庭居然为他求情,李胜也不由的思考一下。
“此事就交给大理寺审查吧,若是真的玩忽职守,绝不姑息。”
话落,李胜又对白莲教的事进行一系列的安排起来,现在百姓的日子在逐步的变好,可是变好了之后,大家伙却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这让李胜有点头疼。
甚至李胜在想,是不是让百姓们饿着点好,饿着,就不会东想西想而了。
可是很快,李胜就摇了摇头,这个想法太可怕了。
“新兵的训练如何了?”
李胜转头问道孙传庭。
“回陛下,各省新兵训练进度已经过去大半,还有一月时间,便可全部结束。”
今年的新兵不同以往,以前在镇海堡的时候,所有新兵就全在镇海堡附近训练,后来到了京师,新兵便全部集中在京师训练,待训练结束后,再行分配。
可是如今由于一次性招兵太多,便有了变化,结合许多条件,李胜将武昌,开封,肃州三大练兵场,待新兵结束后再行分配各营。
李胜点着头,表示知道了。
“对了,第二路原计划还要休整一个月,但是蜀地情况复杂,朕担心这川北土司们再次来袭,让第二路军停止休整,全军开拔四川,到达四川后,再行休整。”
蜀地经过上一次那么一闹,整个成都平缘石损失惨重,李胜决定彻底消灭整个隐患,可是大夏的军队在平地上厉害,要是上了高原,李胜还真没什么把握。
要消除蜀地的隐患,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那些土司,奴隶主,固始汗彻底的消灭,重建秩序。
如此蜀地才是真正的安全了下来,不然单纯的防守的话,消耗实在太大,效果还不是很明显,有点得不偿失。
听完李胜的旨意,孙传庭站出身子接旨,而后群臣又与皇帝进行了一系列的商议,知道两个时辰后,一众大臣们饿的肚子哇哇直叫,李胜这才宣布散朝。
一散朝,这些大臣们快步的朝着宫外走去,急着回家吃饭。
要知道平时的话,李胜最多也就说上一个时辰,可是今日李胜却是整整说了两个半时辰,其中更是有一个时辰在骂人!
卯时初刻孙传庭便起床,一直忙到现在,为了不君前失仪,更是一粒米都没有进,一散朝,也是急着朝着回府。
肚子咕隆咕隆的叫,简直太不舒服了。
可还没走几步,孙传庭便听见李胜再叫他,无奈的抚了抚肚皮,尴尬的一笑,便转身朝着李胜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