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义山的话一语惊醒龙曦。
是啊，为什么要往敌人防御力最强的胸口丢手雷？
天上炸头，地上炸脚，只要能让穿铁甲的军队停止行动就行了。
丧失机动力的人，自然便可以随意宰割了。
不论是头盔还是双脚的防御，都比胸前要薄弱许多。
听义山师叔说，周国还有强壮的凡人，穿两层甲的，那对胸口的防御要更加严实了。
不过这是用硝基化合物填充的手雷，还需要试试黑火药版本的。
于是龙曦用三叔从铁匠铺定制好的铁壳，填充了黑火药后，再做了一组实验。
得出的结论也能让人满意，虽然不如硝基化合物的杀伤力，但近距离爆头和伤脚的效果都还可以接受。
就这样，实验做完，第一批军火的制造方案也确定了。
龙家的男人负责盖房、开荒，抢种粟米，同时在预留的十亩试验田里，测试硫酸铵化肥的最佳使用比例。
龙家的女人负责在江头滩地，新建起来的厂房里，研磨黑火药，填充手雷。
等和三叔一起安排完族里人的工作后，龙曦又拉着龙昊一起开始做实验，分辨鉴定嵩州送来的矿石种类，特别是疑似磷矿的那一堆石头。
认真看着龙曦熟练地摆弄着桌上的透明琉璃管，龙昊的脸上即新奇又神圣。
他知道，自家的小仙师，并不是靠仙法来制造出那些神奇的东西。
这意味着自己这个凡人，也是可以掌握这种叫做‘科学’的神奇力量。
是的，他认为炼制出这些物品，依靠的是一种类似灵力的神奇力量。
这种想法或许很蒙昧，但其实也并没有错，科学的力量，本就如此的灵动、神奇。
而像龙昊这样，自此便立志于探索科学的人，他们求索的精神和勇敢顽强的人格力量，同样是神奇和强大的。
“看，加热后有白烟，一般见到烟，都要担心是有毒的，必须谨慎小心。”
龙曦并不知道龙昊现在的想法，而是尽心做好自己‘传教使’的工作：“看，通过水的冷却，将白烟的温度降低，凝结成固体。”
“固体见光后变黄了，说明这种固体极有可能就是白磷。”
“看，固体在热水中燃烧，说明正是白磷，同时说明这块矿石正是磷矿石。”
“之所以能在水下燃烧，是因为...”
“白磷隔绝空气加热，就能生成红磷。这个隔绝空气很重要，要不然就会和氧气反应...”
龙曦抓住机会，尽情传教，龙昊边听，边看，边在纸上记录，两个人都是全神贯注，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天就要黑了，龙曦拉着意犹未尽的昊哥去吃饭，一边还不断提醒：“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搞这个事，是旷日持久的。
不能着急的，千万不能因为搞上瘾，就不吃饭不睡觉了。
只有休息好了，才能搞的好，昊哥你一定要记牢了。”
龙昊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在吃饭的当口，还不停地问小仙师各种问题。
特别是他研究之前龙曦给的那份关于炼焦的资料，有了无数想法，需要向‘传教使’禀明学习成果。
问人者，人恒问之。
在大学潇洒了一年多的本科生，终于认识到自己知识储备的严重匮乏。
面对昊哥无穷的问题，他左接右挡，十分痛苦，谁料对方的角度还越发刁钻，终于将仙师问倒。
龙曦只能像当年的紫柏然一样，连说‘我也不知道...’
当然，上了十四年学的穿越者，还是用自己招数顶住了龙昊的无穷问题。
“昊哥，给你布置个作业，你晚上把今天看到的，磷矿石最终生成红磷的过程，设计一套生产设备出来。重点要关注安全性和生产效率。”
把初入科学之门，兴奋地饭都没吃几口的少年一个人留在伙房，龙曦抓紧时间琢磨怎么大规模生产氯化钾。
之前他在实验室是用氢氧化钾和盐酸中和生成的，但如果工业上也用这种做法，他用直觉判断，就知道不行。
但嵩州也没找到光卤石，他只得另寻办法。
好在江头滩地靠海，他很快就想到海盐中，就包含氯化钾的成分，虽然比例很少。
琢磨一晚上后，他用教科书上的化学沉淀法和离子交换法，设计了一整套极为复杂的生产工艺。
当然他不知道这套工艺能不能行，他也不准备自己去实验。
颇有资本家精神的穿越者，准备第二天将方案丢给龙昊，让他去先实验，再研究怎么设计生产设备。
这就是甩手掌柜的好处呀，龙曦开心地睡着了。
“emm~”第二天，小仙师看过昊哥关于红磷的生产设计方案，不由陷入沉思。
因为龙昊的方案，竟然是一整套煤、磷复合生产设备图。
利用炼焦的尾气来加热磷矿石，这个方案完全没在他的设想范围内，他也不知道这样搞，能不能行。
不过既然自己放手，那就让总工程师放手去做吧，他又把昨晚写好的资料递给龙昊。
索性让总工程师再琢磨下，是不是可以搞的更复杂点？
不负责任的小老板，丢下沉思的龙昊，独自一人回【东证县】上课去了。
田家年龄不满十六岁的机缘弟子不多，管教长老田文思的课，也上得无趣的要命。
龙曦觉得与其浪费时间听这样的思想品德课，还不如打坐修炼。
自己这段时间日日奔波，夜夜操劳，很久没潜心修炼了。
当初在修士大比上，自己对周边的孩童夸口说一个月后就能晋阶练气一层，结果已经快过去二个月了，还没入门。
他一边划水听课，一边数着【储物袋】里的灵石，突然想到今天反正已经来了县里，不如等下抽时间去坊市看看？
来文川半年多，自己连修真坊市什么样都不知道，是不是也太宅了点？
如果是其他穿越者，多半都已经在坊市上有各种奇遇了吧。
也许能碰到什么不懂行情的小贩，自己可以用什么指东买西的套路，骗走对方的宝贝？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自嗨，准备下课后，直奔坊市，开始自己第一次买买买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