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次进法庭了吧。听着熟悉的法槌敲打声,脑海里闪过第一次走进法庭的画面。李玉兰一家,已经遭受了报应。江放结婚时,念及旧情,请帖送了一份给江明。但江明没有来,只是随了份子钱。理由是李玉兰得了子宫癌,发现是已经是晚期了,而江芽,在学校里得罪了人,被对方戳瞎了一只眼睛。可笑的是,江芽得罪的人,曾经是李玉兰那最看不起的温家。当初就结下了梁子,江芽瞎掉的左眼,也算是给当年的冲动傲慢买了单。文拜言出庭,律师拿出罪状,从头到尾,一字一句,整整念了半个小时。而贺长老的律师,哑口无言。贺长老认罪了。法官最后的审判结果——死刑。时间在十天后。唐恒、文拜言、司徒观主......所有在贺长老的局中受害的人都来到现场,看着一锤定刑,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云终于散去。颇有拨云见月的清透感。贺长老的罪定下来之后,玄门的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唐恒自以为能蒙混过关,结果还是被抓回白云观。所有的弟子聚在擂台,站台上站着几位观主和长老,文拜言坐在轮椅上,气若游丝。这段时间,一直是江眠和医院吊着他的命。如果没有江眠,恐怕他再无法见到养老院之外的太阳。“白云观弟子唐恒,以下犯上、结党营私、伺瑕抵隙、屡教不改,先经众观主决定,剥除其身份,逐出师门,从此白云观再无此人。按照玄门门规,逐出师门之前,需销毁其所有修为,挑断其筋骨,以示警告!”
石观主声如洪钟,不容置喙。此话一出,也同生死令,决定了唐恒的罪行。唐恒双腿发软扑通跪地,“师父!师父你替我说句话啊师父!师父我是你最得意的弟子啊,师父我不想离开白云观,师父你帮帮我,帮我求求情!”
唐恒扑向文拜言。众人有恍然大悟之感。这几年,唐恒跟着贺长老兴风作浪,他们都快忘了,唐恒是文观主的亲传弟子!“师父我是你的得意弟子啊,难道你真的愿意看着我被废物修为,挑断筋骨变成一个废人!”
唐恒苦苦求饶,双手抓着文拜言的腿。文拜言瞳孔涣散,眼神迷离。嘴唇嗫嚅,最后什么也没说。“师父,救救我!我不想变成废物!”
唐恒终于知道害怕,从内而外的恐惧。他拼了命摇晃文拜言的双腿,可文拜言怎么都不予理会。他转移目标,看向了司徒观主。“司徒观主,仙鹤观大火和霍从南的死都是贺长老的主意,和我没有关系,我是被迫的!司徒观主,对不起,我真的是被贺长老强迫的,我应该阻止他的,司徒观主,你救救我,我不想变成废人!”
唐恒乞求,曾经的他,高高在上、狂妄自大,现在,呵,宛如丧家之犬,只会摇尾乞怜!司徒观主狠狠甩袖,和他拉开距离:“唐恒,自作孽不可活。”
当初霍从南的死,就和他脱不了干系。那是贺长老如日中天,他们怎么也奈何不了他。可今时不同往日,今天新仇旧恨一起算,他唐恒休想逃脱!“宁观主,您帮帮我,我从来没有的罪过苍松观,而且我还帮助苍松观的弟子,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宁观主您帮帮我,我真的不想——”唐恒眼睛通红,快要哭出来了。在五个观主中,最好讲的是宁观主。他以为只要他求饶,宁观主就会放他一马。但他错了,宁观主的所有好脾气都是建立在不违反门规不违反常理的基础上。唐恒已经恶贯满盈,宁观主怎么可能会帮他说话。一圈下来,所有的观主都求过了,没有人替他说话。唐恒心如死灰,跌坐在地。绝望在心头蔓延。他怔怔看着自己断掉的右腿,陡然大笑起来,“江眠,都是你!都是你把我换成这个样子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话间,他拿出暗器。石观主大骇:“不好,他要自杀!”
石观主反应神速,但也没能阻止。暗器脱离手,刺向自己的脖子。唐恒绝望闭上眼睛,他浑身仇恨,死后一定能变成厉鬼回来索命。叮当。暗器落地,在接触到皮肤的瞬间,一枚微不可觉的银针撞了过去,把暗器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