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为娄鸣主视角——
“怎么样了?”
旅馆之外,等候着我的路杰万分焦急,见到他这个样子的我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如此说道。
“和他昨天在警署里录的口供一样咯。”
可事实上,因为汉克诺夫的混账话,我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去问他发生的一切的必要了,而且……
比起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更在意的还是那凶手的动机。
杀兽者绝对不会是汉克诺夫,那家伙虽然混账但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因为即便他是个前科累累的家伙,也明白杀兽到底要付出怎样的代价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上来就拜托我帮他洗刷冤屈。
这次并没有“他是个老油条,这么做只是想利用我让他逍遥法外”的可能,因为凭这家伙的个性,就已经注定他只能是性格豪爽的混混,而不可能是什么心机深沉的阴谋家。
那个凶手,使用了『障目之雾』趁机行凶并栽赃给汉克诺夫的凶手,他的动机于情于理都有些问题,如果想要为汉克诺夫洗刷冤屈,最好的方法,我想也是将他抓住吧。
只是,他的动机,就真的只是想要自己杀兽后栽赃给别的兽吗?
以他发动『障目之雾』的速度和精准力来看,他完全可以为了杀那家伙采用更稳妥,更安全,更让兽难以察觉的方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傻傻地出面行凶再栽赃给别的兽。
所以,这里面必定是有什么不为兽知的原因,且绝对不只是一场普通的杀兽案件。
“一样,是指……”
“就是他追到那个房间后,觉得有谁递给了自己东西,随后照明就恢复了,那个留了一头红发的鹿女士在大喊大叫,然后那个羊大叔也倒在■泊之中,就这样。”
“所以,他是被陷害的吗?”
“当然是被陷害的!虽然他个性很烂,但还做不到杀兽这种事情,所以只可能是被陷害的。”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道,随后又继续吐露现如今的不利现状。
“只是……问题在于那些警察大概是揪住汉克诺夫是‘黑太阳帮’的缘故,所以不经调查就私自要定他的罪,我现在又瞒着保尔神父,没让他知道这事,纸向来都包不住火,如果不尽快还汉克诺夫一个清白的话,那事情可就瞒不住了,嗯……搞不好咱们此行的目的还会泡汤。”
“那,那咱们该怎么办?要问问罗娜学姐吗?她学的是法律,应该可以……”
路杰如此说道,而我摇摇头,说道。
“艾赛克莱特这地方现如今根本就没有‘法律’可言,一切量刑都随政法机关的心情而定,总之,询问她的意见也没什么大用,况且咱们只是游客,不能决定汉克诺夫最后的判决如何,这一主权还是在那些法官手里的。”
“所以,所以咱们要去买通法官……吗?”
路杰说出的话让我颇感意外,“买通法官”这种话居然从单纯得不行的他嘴里说出来,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吧?
又或者说,他成长了,了解了一些如今这个时代的“机制”呢?
我偷偷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很疼,压根不是梦。
“或许会吧,但是,在这么做之前,必须要把证据找全。”
说着,我摸了摸路杰有些蓬乱的脑袋瓜,对于他的这一点成长我很满意,但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矛盾心理也悄悄地在我心里打起了鼓。
这种心理的起源便是路杰的这一成长——虽然我很开心他能成长,但却又不太想他能够有这样的成长,因为总觉得,如果他真的了解了这个时代的所谓的“机制”,染上了只属于这个时代的色彩,那么这样的他,真的还是原本那个纯洁的他吗?
能在这种事情上产生矛盾心理并开始纠结,只能说我有些庸兽自扰了,因为学习一些这个时代的“机制”,绝对能让他生活得更好一些,但,刚刚他所想要采取的“买通法官”这个选择也并不是什么明智之选,所以我也只能模棱两可地回答他,不表明自己的态度,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再和他以谈天的方式告诉他究竟怎么做才好吧。
随后,我便再次走进旅馆之中,此时此刻的旅馆兽不太多,不是在睡懒觉,就是已经出去游玩了,只有开会忙碌的旅馆工作兽员。
“呦,又见面了,你也在这家旅馆吗?”
熟悉的声音伴随着轻柔的琴声从我的右边传来,迎面走来了一个一手为义肢,戴着蓝色有沿帽,抚弄着手中琴弦的海豹兽人。
他面露神秘而和蔼的微笑,停在了我的身边,我一时之间没能认出他是谁,只是觉得声音和长相都极为熟悉。
“还认识小生吗?”
“你是……”
我沉浸在回忆之中,思索着这家伙是谁,而当我看到他手中那架造型精美的竖琴的时候,我便想了起来,这家伙的身份。
“你……是那天在船上表演的吟游者!”
“正是在下——”
他突然弹奏了手中的竖琴,并和着琴声以歌唱的腔调回应道,随后把脸凑了过来,开始自我介绍。
“小生的名字,叫做明议,虽然祖籍是青冥国,但小生我可从来都没去过那里呢,呵呵呵……我们明氏家族世世代代都在陆地上以吟游者的身份四处周游世界,以听众们的打赏过活,就是这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