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麓僵住身体不敢动,心脏跳动频率异常快,后脑发热传到脸上来,怀里的人软乎乎又暖烘烘,简直不要太真实。八壹中文網
她想把人勒怀里所作所为……
意识到自己思想不对头,她闭上眼吐息一番,屏蔽乱糟糟想法。
缓过那股冲动,怀里的人逐渐僵硬,沈麓知道他醒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这个情况,只能继续装睡。
她好笑地揉了把小少年后脑,能看到他紧闭眼皮低下转动的眸子。
没戳穿装睡的他,沈麓轻动作的把人移到一边,揉着发麻左肩走了出去。
木门一合上,温熙白立即睁开了眼,眸子里蓄满水光,难为情地把脸埋进薄被里,被子中满是沈麓身上的干爽味,他耳朵爆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啊啊啊啊啊——
他怎么又滚进沈麓怀里了???
对比起温熙白的各种激动、纠结,出门的沈麓舒舒服服地扭着脖子,深吸一口清凉空气中的湿润,感觉整个人都要升华了,没有污染的空气就是好闻!
新的一天,先填饱肚子再说!
她拍拍手,大步朝厨房走去。
沈麓热了一下昨晚的剩饭剩菜当早餐,穷苦人家不讲究,即便是昨晚吃剩下来的,也秒杀十八村里众多人吃食。
吃肉的小日子要维持下去,那就要好好干活,不能偷懒!
这个想法是在温熙白啃了一口昨晚沈麓特地留下来的半只虎皮猪蹄后生起的,不过,现在比起填饱肚子,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爹,一会我想把家里的屋顶都翻一翻,稻草都不均匀了,夜里都能看到星星,万一哪天下雨,咱们全家都得夜泳。”
其实她是想赶蛇,昨晚从房梁上掉下来的一条青蛇可是她的心病。
啃红薯的江知远忙不迭地点头,“屋顶的稻草早就该翻了,你哥哥的房间一股霉味,想来是稻草太久沤的。”
喝汤的沈枫彦停顿了一下,嘲讽道:“还是算了吧,我不好麻烦她。”
“哎呀,兄妹俩说什么麻不麻烦。”江知远不以为然,心情越发好,对这个女儿越来越满意,只有加分没有减分。
沈枫彦泼冷水,“爹爹你莫不是忘了去年让她翻一下屋顶,她把所有房间门都砸窟窿的事。”
江知远僵了一下,还是继续站在女儿这边。“阿麓这次不会了,阿麓,你说是不是。”
温熙白也看向了沈麓,好奇她的回应。
温晨辞半字都不敢吭,只埋头吃饭。
在小少年和便宜爹的好奇与期望目光下,沈麓点下头。“爹,你放心,我不会了。”
大清早要背原主的锅,她都有点习惯了。
江知远大松一口气,往沈麓碗里放了两个红薯。“快吃,填饱肚子好干活,让你哥哥好好看一看,他妹妹是有多优秀!”
沈麓在便宜爹的热烈目光下难得不好意思,害,翻个屋顶整得像是要考状元一样。
沈枫彦鼻间讥诮的轻哼一记,以表他的不信任。
吃完早饭,沈麓同刘家要了好几大捆新的稻草。
田小贺好奇她大清早风风火火要稻草做什么,啃着一半的窝窝头。“大早上的你倒腾什么劲?”
刘翠山坐在屋檐下敲着沾在布鞋低的硬实泥块,“早饭吃了没?”
沈麓搬着稻草,先回答刘翠山的问题。“吃过了婶。”
而后她又回应田小贺的话,“我想重新翻一下屋顶,昨晚都看到星星了。”
蹲在厨房门口喝粗粮粥的刘颂语讽道:“能不看到星星嘛,去年江叔让你翻个屋顶像是要了你命一样。”
沈麓只是笑了一下,假装听不懂刘颂语的嘲讽,她搬着两捆稻草往沈家走去。
田小贺皱起眉,小腿怼了一下蹲着的刘颂语。“大早上的你非要让人心里不痛快是不?”
刘颂语的身体斜歪了一下,“谁让谁心里不痛快了,我看到她眼睛还不舒服呢!”
“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生得比你好看,比你会干活。”田小贺哼哼,故意埋汰自家妻主。
刘颂语不屑,“就她,男人长相,不男不女,是会比我会干活,拳打脚踢揍自家夫郎,没出息的玩意!”
“哎,我说你这人翻旧账就没意思了……”田小贺连窝窝头都不啃了。
“成了,大清早的吵什么吵。”刘翠山打断斗嘴的两人,“颂语,快点吃完过去帮一下忙,少说话,那丫头好不容易走上正路正常一点,别几句话把她打击回以前那疯样,苦的还是你江叔一家子。”
刘颂语不满,但也不敢驳了老娘的话,田小贺自以为占上风,朝她昂起了下颚。
刘颂语翻着白眼,低头咕噜噜不爽的喝着粗粮粥。
沈麓这边搬了好几大捆稻草回到沈家小院,奉行尊老爱幼原则,先把便宜爹的房顶翻一翻再说。
这活她虽然没有干过,但是她在电视上看过,要把屋顶旧的生霉稻草翻下来,再把新稻草均匀铺盖上去就好,看似很简单的活,实际把干稻草搬上屋顶,平均铺上去又是一个难活。
没有机器工具帮助,沈麓只能在江知远自告奋勇扶着木梯下,先尝试扛着一捆稻草,谨慎地爬上梯子。
江知远心惊胆颤交代,“我的儿,你千万要小心,别摔了!”
“放心吧爹……”沈麓话还没说完,脚下的梯子突然狠狠一晃,她整个人险些被掀翻,好不容易稳住摇晃身体,她瞪大眼俯瞰心虚的便宜爹。
江知远干巴巴道:“爹的错,爹的错,一时没扶稳。”
要不是江知远脸上的愧疚足够真诚,沈麓都要怀疑便宜爹是要故意摔死她。
“爹,你要扶稳了,我可是你唯一的女儿。”
她不放心的来了一句,没忘记刚来第一天全家人是怎么讨论活埋她。
“放心吧,爹这次扶得稳稳的!”江知远保证。
懒懒坐屋檐下看戏的沈枫彦可惜地撇撇嘴,就差一点儿。
温熙白跛着脚想过去帮忙,温晨辞却拉着他。“哥哥,别过去,好危险啊!”
“这有什么好危险的,就扶一下梯子而已!”温熙白试着要别开温晨辞的手。
“旧稻草好臭,哥哥你别过去!”温晨辞缠着他。
温熙白没法子,只能站在一边担忧地看着爬上屋顶的沈麓。
温晨辞与沈枫彦交汇了一个两人心知肚明的眼神。
少一个人帮忙扶梯子,沈麓摔下的机会就大点,人一旦受了伤,生了病,要她小命还不简单。
不过,沈麓注定要让两人失望了,她安安稳稳来到屋顶,踩着硬实房梁,放下肩头上的干净稻草,朝下边的便宜爹讲道。
“爹,把禾叉给我。”
禾叉由木叉和手柄组成,手柄是实心木棍,主要是用来翻晒农作物或者稻草。
见沈麓在屋顶站稳了,江知远松开扶着木梯的手,转身把禾叉递了过去。
接过禾叉,沈麓调整一下站姿,又朝下面的便宜爹喊话。“爹,你离远点,我要把旧稻草扫下去,别砸到你。”
主要是担心旧稻草里有小动物。
“成、成!”江知远走到别处。
沈麓先是拍了拍旧稻草,给藏在草里的小动物提个醒,而后她才用禾叉翻着霉味有点重的旧稻草,手臂一使劲,直接把翻成一堆的旧稻草扫下屋顶。
动作很大,旧稻草落在地上扬起一阵烟尘,坐在不远处的沈枫彦、温熙白和温晨辞被熏个正着。
常年堆积的旧稻草,日晒雨淋,沤得味道很重,有点潮的旧稻草里还有许多虫子,受到惊扰,见到阳光,它们密密麻麻惊慌的在院内四处逃窜。
温熙白呼吸一紧,鸡皮疙瘩稍稍起来,倒是不害怕。
沈枫彦和温晨辞则不一样,被吓个半死,叽里呱啦乱叫的跑出院子,唯恐虫子爬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