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麓带上张大麻子,两人在街边吃了鸡肉面。
在吃面期间,张大麻子对沈麓讲她所打听到的医馆,还进行了价格和老大夫们的行医经验对比。
宜花小镇上的医馆零零碎碎加起来有十五家,繁华地段有八家医馆,无论是问诊价格,还是用药都很贵。
而剩下来的七家医馆分布在各个小巷子里,问诊价格和用药有些比繁华地段的医馆还要高,有些价格低是低,但是名声就不怎么好了,比如说上门的病人越治病情越重,或者是吃药吃死了人。
开医馆无需行医证,大夫也不用考证,有些黑心肝地看了两本医书,治愈好几个病人便自称大夫,开起了医馆子,用药是没有保证。
张大麻子这两天下足了功夫,倒是令沈麓对她刮目相看几分,有了张大麻子的实地考察,沈麓很快锁定给沈枫彦看病的医馆,而温熙白的腿脚还是按照原计划去李欢推荐的北巷医馆。
吃完面,为了感谢张大麻子的花心思,沈麓大方一挥手。
“大麻子,说吧,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张大麻子舔着油乎乎的嘴唇,麻子脸上的肉因激动微微抖动,眼神儿火热热都快烧人地瞅着沈麓,就好像沈麓比她刚吃下肚的那一碗面还要诱人。
被大麻子的变态火热眼神看得后背发凉,沈麓咽咽口水地扯了扯衣裳领口。“除了我之外。”
不怪乎她乱想,主要是大麻子的眼神着实恐怖了点。
张大麻子咧牙,牙缝里还塞着葱花,发出了猥琐的“嘿嘿嘿嘿嘿……”
这货“嘿”到连在下面的老板都忍不住侧目看了过来。
沈麓屁股挪动了一下,做好随时逃跑准备,或者随时给张大麻子一脚的准备。
“别嘿了,你嘿嘿的样子像只死蛤蟆。”
下一刻,张大麻子改变了笑声,由“嘿嘿嘿”变为“嘻嘻嘻”。
沈麓:“……”
大麻子吃了死鸡变异了吗?
实在受不了,沈麓丢下几个铜板作为付面的钱,她起身离去,不再听大麻子的“嘿嘿”与“嘻嘻”。
神经病来的,果然,大麻子不能夸,一夸就拉垮第一人。
“唉唉唉,沈老二,说好我要什么就满足我的呢!”张大麻子连忙追上,搂住沈麓的脖颈。
沈麓扯下大麻子的手,赏了一脚给她。“滚!”
“别啊!”张大麻子凑上来,搓着双手。“咱们去‘绝色’吧,你以前最喜欢去了,也不知道阿秋那小蹄子怎么样了。”
张大麻子也认识阿秋?想到张大麻子与原主一块长大,好像又没有什么好稀奇。
没有探究原主与阿秋的纠缠故事欲望,沈麓丝毫不犹豫的回绝大麻子。
“不去。”
“那你给我三十个铜板,我自己去。”以为沈麓是担心温熙白发现才不去,张大麻子伸手要铜板。
不叫男人,进‘绝色’点一壶茶水要三十个铜板,大麻子想着进去过过眼福也不错。
沈麓无情拍开要铜板的手,“不给。”
“为什么?!”
“我不去,你也别想去。”
“沈麓,你丫的假正经,以前只要赢了银子,除了下馆子外,你去得最多的就是‘绝色’!”
无论张大麻子如何叫,沈麓都还是目不斜视的走,直到余光瞧见摆摊卖手杖的,她停了下来,在诸多手杖中挑选起来。
“你干嘛?你爹瘸了?”张大麻子蹲在沈麓旁边。
摊子小贩热情地招呼沈麓,“女郎,我家拐杖非常耐用,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都是最新的,老男人不管是腿瘸,还是腿没有瘸都喜欢用,主要啊,好看,你娘看了也一定欢喜!”
沈麓白了大麻子一眼,“你爹才瘸了。”
末了,她同拍马屁,拍到马屁股上的小摊贩讲道:“我娘早死了。”
小摊贩鬼机灵的改口,“可以烧给你娘选一选哪支手杖最适合你爹。”
沈麓:“……”
张大麻子笑得都坐在了地上,对还未了解情况的小摊贩讲道:“她是要挑给她家小夫郎的!”
“哟!”小摊贩又马上改口,“客人,我家小摊子实际上只做年轻小男人的生意,你快瞧瞧这根拐杖,无论是外形,还是上面的小雕花,都是一等一的好,小男人用了如同多出一条腿,直接健步如飞!”
沈麓:“。。。”
她严重怀疑小摊贩脑子有问题。
最后,沈麓还是选了小摊贩最推荐的那支老人手杖。
原本她是打算自己做,可介于她的木工不咋地,外加现在有钱了,还是买支手杖吧,这样温熙白走路也可以方便点。
拿着手杖,给了张大麻子回村的铜板,沈麓快马加鞭朝客栈走去。
想着温熙白若是歇好了,她带他出来走走逛逛,增加增加两人感情,这一次就不带温晨辞了,有时候电灯泡太亮也不是什么好事。
回到客栈,上了二楼,敲了两下房门,沈麓才推门而入,手里还拿着手杖,脸上喜色不断。
“小白……”
还未见到人,她便欢欢喜喜地唤着,可喜意很快硬生生的卡住。
房间里哪有温熙白的身影,连温晨辞都不在,反倒是应该在隔壁房间的沈枫彦竟是待在了这个房间,桌子上还摆着没动多少却已经凉了的饭菜。
“大哥,怎么是你?小白呢?晨辞呢?”沈麓有了点不好预感。
沈枫彦沉静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动,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他沉默地看着沈麓半响才缓声道:“他和晨辞走了。”
“走了?走去哪了?”一时间,沈麓没反应过来。
沈枫彦动了动嘴唇,还没发出声来,沈麓登时转身去了隔壁房间,一个人也没有,她急匆匆下了楼,无意撞倒端菜的店小二,踢翻了桌椅都没有发现。
出了客栈,一顿疯找,没有半点方向。
最后,她气息未定地站在街道上,环视来来往往的行人,皆不是温熙白。
沈枫彦追了上来,弱声道:“放过他吧……”
沈麓回过头来,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有点红。
“他。”缓了会,她才又道:“自愿走的?”
夕阳笼罩下的霞红悲凉,远处烟雾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