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眼尾微微上翘，攸安的嘴角勾起几分讥讽，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不屑，朱唇轻启，对着地上中了毒的王强问道。
那王强看着这般不同以往的二少奶奶，还当对方是知晓自己的身份之后端了起来，瞧不上自己这个下人，带着报复的心性，邪笑着道：“澜清，你这态度，我可不喜欢哦，想当初，你同我一起的时候可不是这般模样的哦……”
听到对方提及过往那些不堪的时刻，攸安感受到了原主的愤怒与难堪，心脏的位置扎扎作疼，额头上沁出丝丝冷汗，一双眼睛似是在打量将死之人那般在王强的身上扫过。
然而，看见攸安面色一变的王强并不知晓对方心中的想法，还当对方是被自己的话刺激到了，一时间难受得说不出话，心里高兴极了，继续说着：
“澜清，这也不是我第一次替二少爷了，对于我的声音陌生，难道对我这个人，你还陌生吗？”
“要不，你凑近闻闻，看是不是你熟悉的味道？”
……
一边说着，王强还一边用眼神鼓励着攸安，从始至终，嘴角的坏笑越来越盛。
他心中清楚，让一个高贵的千金小姐接受自己居然被一个低贱的下人给玷污了，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越是知晓，他说起话来的时候越是挑衅得瑟：“哎呀，澜清，你放心，虽然你名义上是二少奶奶，但是，作为你唯一的男人，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越说，攸安胸腔间的郁气愈浓，不停地经由四肢百骸冲击着大脑，还是攸安的精神力足够强大，才没被这强劲的恨意给冲昏了过去。
握着匕首的右手不停收紧，骨节分明的手指渗出冷白一片，左手随意地从床上扒拉下一块枕巾，攥在手里，俯身慢慢蹲下。
那躺在地上的王强看见攸安这幅模样，还当是柳澜清这个千金大小姐被自己折磨的内心难受，却又拿自己无可奈何，只能够憋屈地听从自己的话语伺候自己。
顿时，脸上的贱笑更盛，冲着攸安邪恶地说道：“澜清啊，听我的，只要你乖乖伺候好我，我一定不把这事说出去。”
“不然，你一个有夫之妇和下人有染，这传出去，是要浸猪笼的……”
“我这样，可都是为你好啊！”
“咱们在一起的事，只要你不说，旁人就不会知晓……”
“不然，这外界的人定会当尚书府的千金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呢……”
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攸安，王强心中邪念一闪而过：高高在上的尚书千金心甘情愿和自己在一起，这要说出去，这男人的自尊心该得到怎样的满足？
这样想着，王强继续说着：“澜清，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一定会好好待你，好好疼你的……”
“啊……”
然而，刚刚说完那话，王强便眼睁睁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右手高高举起，手中的匕首朝着自己狠狠扎了过来，巨痛袭来，方张嘴痛呼，团成一团的枕巾便被女人塞到了自己的嘴里，再想发声，却已经只能够发出一些低鸣哽咽。
“还想待我好吗？”
看着地上男人通红仇恨的双眸，攸安眉眼轻佻，邪恶一笑。
明明美人一笑该是闭月羞花，可是，落到了王强的眼里，只觉得眼前的女人似乎是从修罗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鬼，笑得自己浑身颤栗。
想到自己平时也没做什么坏事，只不过是帮二少爷分忧睡个女人罢了，怎么会摊上这种倒霉事？
哪怕心中再是不甘愤怒，王强还是忍不住呜咽着求情起来。
然而，就像上一世他看不见临死之前柳澜清的求饶和不甘那般，攸安也无视了他的求饶，嫌弃地掀开被匕首划破的碎布，手起刀落，在王强瞪大的双眼中，硬生生将他身上的肉给剜了下来，直把王强痛得哆嗦，面色都吓得惨白。
也是到这时，王强方才意识到，眼前的二少奶奶不是那个在二少爷面前娇娇滴滴的大小姐，而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看着王强这幅因为害怕而惨白哆嗦的模样，攸安很是满意，起身，走到雕花大床旁的架子上，拨弄了一下上面摆放的花瓶，一个暗门便打开了来。
攸安会知道这里的暗门，还多亏了上一世林语秋羞辱柳澜清时事无巨细地说了王强这贼人对柳澜清使坏的始末……
回身，拽着王强的衣领，像是拽着一条死狗那般，攸安径直朝着暗道里走去，她知道，这暗道的尽头，通往的便是江奕的书房。
当初，新婚之夜，江奕就是借着这条暗道出去哄吃醋的林语秋，而，那替代了江奕履行丈夫义务的王强也是自这条暗道里进到新房的。
拖着王强走到半道的时候，攸安便将其丢在地上。
一路上，被攸安拖着的王强身体被凹凸不平的墙壁撞来撞去，吃痛不已，见到对方将自己放下，刚要松口气，便听到黑暗中一道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捉贼捉赃，捉奸见双！”
话毕，王强便感受到黑暗中那人正转身往回走。
大松了口气的王强一想到对方手里自己的小兄弟，忙开口喊道：“澜清……哦，不，二少奶奶，我，你，你手里……”
闻言，攸安停住了脚步，扭过头，冲着有气无力躺在地上的王强说道：“还担心那脏东西？也不看看照这样流血下去，你还有命没有……”
这话一出，黑暗中的气氛瞬间寂静了几瞬，那王强似是反映了过来，加上药效渐过，急忙挣扎着朝出口爬了出去……
朦朦胧胧中，看着一条人形物在地上扭来扭去，艰难往前爬去，攸安心中的怨气散去了不少，整个人的身子都变得轻盈了几分：
想来也是，上一世，王强江奕等人视柳澜清的命如草芥，眼睁睁地欣赏着对方痛苦死去。
这一世，换王强江奕等人艰难求生，柳澜清一定很满意的吧。
不过，这是生是死，可得看攸安的心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