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郭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常威就知道这鬼才又有主意了。
“玄德,你兄弟三人领兵三千,听候奉孝吩咐。”
常威正欲将自己最精锐的幽州突骑和大汉突骑调拨给郭嘉。
“主公,将押粮做后勤的两千步兵和齐重的三百骑兵于我就够了。”
“不是要三千?”
这小子嘴里没个谱啊,常威的脚又痒痒想奔向郭嘉。
“三千说起来比较有气势,只要后勤和二寨主齐重的三百骑兵就够,如果能将二寨主本人也带走就更好了。”
看常威面色不善,郭嘉赔笑扬起手指比了比。
“主公,某就随奉孝走一趟。”
一路上不怎么说话的齐重突然出声。
“也好,还有其他要求吗?”
郭嘉脚步又往常威远处挪了挪。
“还请主公领着余下之兵绕过宁通。”
常威眉头竖起,郭嘉忙加快语速说道。
“以主公最骁勇的骑兵殿后,若是宁通守军真的出城追击,主公尽可趁机杀上一番,若是他们按兵不动,也请主公前往大曲寨附近安营等候我的消息。”
“奉孝,那两千步兵不是骑兵对手。”
虽然不知道郭嘉要做什么,常威还是担心说道。
“主公放心,有天助。”
郭嘉指了指上天,颇为神秘。
怎么学起来贾老头装|ber,常威无语。
“天色不早,还请主公快行。”
郭嘉整了整衣冠向常威一揖。
常威没说话走向马车,把郭嘉藏得严实的小酒壶递给他,又回到马车之上。
“玄德,你三兄弟领兵做先锋,子龙领兵垫后咱们绕过宁通直奔大曲寨。”
“诺!”
常威一声令下,几千骑兵随之而动,郭嘉也带着齐重和桃花寨的三百人趁乱溜走,向后方辎重部队奔去。
冬日天黑的早,晌午过了不多时,就已经是黄昏。
齐重看着郭嘉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怀疑起这浪子到底有什么计谋。
“二寨主,再快些,不能让辎重部队来到宁通县前。”
还要快?齐重咧嘴一笑,扬起马鞭抽在郭嘉的战马之上。
那战马吃痛,疯狂向前奔去。
郭嘉被马颠的东倒西歪,张口想要喊停却被冷风呼呼灌嘴。
这一路狂奔郭嘉冷风喝了个肚饱,终于看到辎重部队,齐重快马来到郭嘉身旁,大手一伸牵住缰绳。
战马一声嘶鸣,被齐重拉的转了向,停在原地打转。
郭嘉等到战马安静下来,浑身无力从马上翻下跑到盐道旁吐了起来。
“是你说要快的。”
齐重一脸无辜。
回答他的只有不断干呕之声,还有断续话语:“让部队停下,呕,就地,呕就地把辎重藏好留下二百人把手,呕。”
齐重听得费劲,大手拍向郭嘉瘦弱的背部帮他顺气。
“咳咳,呕。”
呕吐之意终于止住,郭嘉瘫倒在地掏出常威拿给他的酒喝了一口,又想吐,但他这次忍住了。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天色已经暗下来,两千多人的部队也按他的意思原地等候吩咐。
抓住齐重伸来的手,郭嘉撑起身子站直看向眼前一张张坚毅的脸,他呵出一口酒气。
“二寨主,你方才可曾看清宁通地势了。”
“自然看清,别看刘备在前方打的热闹,某却知道只有攻城把那群人打服了正确的选择,不然就算主公暂且绕过宁通平乱,也不能真的放着治下这国中之国不管。”
齐重看起来莽撞憨直,确是一个心细之人,郭嘉认同他的话点点头。
“宁通依山而建,两侧山体陡峭易守难攻。”
郭嘉看齐重不可置否点点头,这是稍知兵法的人都清楚,但后来的你就不知道了。
“嘉的意思,是从后山攻入,不需费力。”
“山体陡峭如何攻入?”
这小子不是在说笑吧,齐重质疑。
“用雪,天寒地冻大雪覆山,只有主公肯出兵为百姓计,这雪是行军打仗的障碍,也是天赐的攻城利器。”
郭嘉满意的看着齐重惊异的目光继续说道:“某找二寨主和山寨里的弟兄,是因为你们熟悉在雪中打猎做陷阱,知道怎么行军。”
齐重点点头。
他忽然反应过来郭嘉要干嘛。
“你要集龙溧山上之雪用以攻城!”
北方山脉岩石多高耸少树,确实适宜收集积雪,只是这家伙疯了吧,就算无数雪球从山上滚落,也盖不住整个宁通城。
“时不待我,边走边说吧。”
郭嘉挥手让齐重分配人手上山。
他则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前面,好在有山寨里的好手探路,没让这家伙踩到陷阱。
龙溧山脉绵长,就算令人从盐道中上山,也走了差不多半日功夫,好在月色明亮照在积雪之上倒是不用火把也可。
两千余人走走停停,天色渐亮时才走到宁通城山壁的崖山。
郭嘉随意找了一块石头,随行士兵将积雪扫干净给他坐下,齐重又吩咐给他加了层毯子。
“二寨主,这两侧山壁之下是宁通城内最安全之处,我虽未到过宁通,却也能猜到这里不是官仓义仓,就是军营重地,更甚者二者皆在此处。”
行走一夜,他是真的累坏了,说话间有气无力,也顾不上看齐重从惊异转成钦佩的目光。
“吩咐将士们就地修整,万不可生火,修整过后,便几人一组将雪滚成雪球对放在此处。”
郭嘉话说完打了个哈欠,上下眼皮一合悄然睡去。
齐重敬佩之情难以言说,只是把自己的毯子也让给郭嘉披上。
“就地修整,不许埋锅造饭,让将士们先拿干粮吃,两个时辰后报于某知。”
他把命令吩咐下去,也靠在巨石之上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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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通城墙之上,吕布和陈宫看见打着晋王旗号的骑兵动了起来。
约莫五千人的骑兵变换阵型,绕过宁通向远处而去。
“公台,看来那晋王也是个懦弱之辈。”
常威没有攻城反而绕城离去,让吕布松了口气。
陈宫却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天寒,回衙吧。”
吕布拍拍陈宫肩膀,走下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