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话我们没有在原地赘述,几个老弱病残还在等着他们的大腿归位。
一路走回去,边走边聊,关于木安和黑瞎子是怎么到达百民国城区的,木安叙述的非常简洁。
听来听去是跟胖子的老一套,爆炸时候分不清方位,大家都被剧烈的冲击波间隔开来,混乱的六亲不认,都是保命为上。
他跟瞎子是因为反应迅速,刚好跳进受爆炸波及最小的坑里,才撞到一起,胖子他们七零八落的,连人还齐不齐全都不知道。
“从泉眼里钻出来,周围全是被炸烂的泉眼,也有几个完好的,比较少,往前走一小段路,我们就看见一条人工修筑的甬道,四四方方的,铲子下的很粗糙,要么是我们的同行,要么是古代战场为越过城门而挖掘的地下隧道,看产痕的年份,不像是近代的产物,当时我们没有花功夫研究,我觉得与其在地下漫无目的的爬来爬去,不如先去里面一探究,或许还能跟你们碰面,如果你们发现同样的通道,十有八九也不会轻易放过,毕竟以胖子那副穷鬼投胎的死德行,只要有明器的地方一定有他。”
说到这,他颇为嘲笑地弯了弯嘴角:“隧道通往外城区,中间有无数大小不一的孔洞,上面缠着厚厚的藤蔓,我没特别留心,穿过两扇石门后——准确来说是俩门框,发现已经来到城区的内部,后来我们两个一直结伴行动,直到王城前才分开。”
“胖子穷鬼投胎是瞎子说的吧?”我默默道。
木安笑而不语,耸耸眉头鼓励我猜一猜,我不想在无关紧要的废话上多掰扯,撇撇嘴就问猴子呢,猴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猴子可能是从泉眼尾随我们进来的,这种猴子睚眦必报,不让我们出点血,想来是不会罢休。”
他眼神轻松,语气更适意:“你暂时不用担心,我来之前就把那条甬道炸塌了,跟进城区的几只也处理的干干净净,没有漏网之鱼的话,不会再有新的猴子骚扰我们。”
木安走在旁边与我并排,小哥领头往我们来时的方向前进,火把被他留在原来的屋子里,算是给瞎子的信号。
虽然知道木安活计出色,我还是忍不住碎碎念道:“你下手没轻没重的,抹脖子就算了,连条活路都不留,万一引起地壳塌陷怎么办?而且说不定我们也能从那路出去。”
木安伸出手搭住我肩膀,语重心长道:“那你们夫妻刚好合葬,棺材都省了,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你俩可以去土里连理,不客气。”
“你嘴欠回头跟胖子吵去,再叭叭我不理你了。”我没好气道。
真的,任何人都不能跟瞎子待太久。
原本嘴就不饶人的木安现在更会贫了,几句话呛的人没脾气。
以后我跟小哥要是有孩子,绝对不能跟瞎子厮混,不然满月送过去,周岁回家都能给我来段rap。
木安喜欢嘴我,但总会见好就收,见我拉着张脸,当即举起手:“好几天没见你,又是难得的大难不死,有点多话,我控制一下,先谈正事。”
他顿一顿:“你想的我们肯定都想过,回去的路都堵死了,全是碎石头,原路返回是行不通的,不过,有个疑点我们没想明白。”
我也嘴贱一回,调子拉到天上,抑扬顿挫道:“稀奇了,还能有你们俩大聪明想不明白的事,宇宙的起源还是地球的来历?或是盘古怎么开天辟地?”
木安看着我,无语至极,咚一下就敲我头上,敲得我捂着头满地乱窜,他抱着胳膊围观我跳脚:“看给你能的,跟吴邪和刘丧待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不管是谁都比你大!”我翘着眉毛大声道:“叫姐姐!你个没大没小的!”
木安毫不留嘴德,眼珠子一斜:“大姐,你还听不听了,老有这么多岔打,跟你沟通没小哥一半的效率。”
我好悲伤,我在雨里打肖邦。
自己还没嫁掉,弟弟已经成别人家的了。
强忍着继续怼他的冲动,我一溜烟跑到小哥身边,挽起他的胳膊,小哥也很面子,顺势揽肩环住我,手就护在我后脑勺上,我趾高气扬一抬头:“你说,我不打岔了。”
“真是那什么仗人势。”
木安小声吐槽一句,接着道:“刚刚我们说到有个疑点,其实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事,我之前告诉你泉眼有很多炮眼你记得吧?”
我点点头,两人隔的不远,他的声音交替响在脚步声中,啪嗒、啪嗒——两种声响渐渐形成一种神奇的默契。
窸窣的杂音里,只听木安不急不缓道:“按常理来考量,那么多的炮眼,只要排布得当,保质保量,足以送我们所有人上西天,谁都跑不掉,但是我和瞎子下来后,检查过残存的泉眼,发觉炮眼的排列很有意思。”
木安走上前两步,与我们平视,眼底炯炯生亮,透着几分特殊的兴致:“它们大都集中在没有站人的位置,并且分布的极为不均匀,打眼的手法也十分巧妙,你应该知道,放炮眼有好几个眼位,爆破效果会被深度、直径、方向所影响,比较脆弱的岩层或裂隙上可以尽量减小炮眼间距,多打空眼,隔眼装药,我稍微计算了一下,那些炮眼放置的很讲究,眼位多空却密,还有最小抵抗线,在一定范围内,抵抗线越大,爆破块度越大、越不均匀,但泉眼里的炮眼,最小抵抗线把控的极其精确,爆破块度匀称且抛掷的密度错落有致,空隙非常多,槽眼直切底板,几乎将爆破产生的振动效应压缩到极致,而不像以前胖子一样毫无章法的引爆,敌我不分,一窝全端。”
他似乎是赞赏又似乎是意外:“有一说一,我们几个之所以能毫发无伤,运气好和反应及时是一方面,但与这样精妙的炮眼排位也有很大关系,这种炮眼,定点爆破的威力巨大,却没有严重的连锁效果,加上有足够躲藏的空间,即使我们站着不动,只要能躲开最开始的一批密集落石,我们最多只会受伤,却不会危及生命。”
我爸以前在工程局工作,我们从小耳濡目染,虽忘记不少,但基本的原理还能稍微理解一点,木安脑子好,记住的多,汪家应该也有专项训练,说起来头头是道的。
听得半糊涂半了然,似乎是那人手下留情的意思,我就道:“你刚才还不是这口气。”
明明一副要吃人的凶相,现在又开始跟人家惺惺相惜了
“情绪归情绪,事实归事实。”
“照你这说法,那人炸了但没完全炸,他图什么?拿你们练活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