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圈的摊位旁立着一个牌子：五块钱两个，十块钱五个送一个。
卫赖好歹也学会乘除法，一下子就算出一个圈两块钱左右。
也就是说，他最起码一次套到两块钱的东西才能保本。
可若是只套两块钱的东西，一定赢不了晴婷。
而五块钱以上的东西，都距离他很远，套中的几率小很多。
这是大人惯用的阳谋，用超过你手中筹码价值的东西，诱惑你去挑战小概率的机会。
不过还好，自己手上的机会不是三次，而是六次。
卫赖还在挑选自己的目标，晴婷凑到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你干什么？”卫赖一个激灵，往旁边退了半步。
“要不要我先来？”晴婷微笑着晃晃自己手里的套圈。
【对啊，她先套的话，我只要套的东西比她好就行了。】
卫赖眼睛一亮，退开半步。
“那你先套好了。”
晴婷拿着套圈比划了一下，冷不丁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卫赖。
“刚才我说套中的东西，送给你吧。”
周围还有一帮路过的人看着，他们目光也落在卫赖身上，让他很不好意思。
自己一个男生还要女生送东西，感觉好丢人。
“一开始是这么说来着，不过要是我输了，东西给你好了。”
“嗯，那你来选吧，反正你要是赢了，东西是送给你的。”晴婷又把卫赖拉到自己身边，指着摊位上的东西。
【好卑鄙啊，这样输了也有借口，不过真的会套我选的东西吗？不会又是捉弄我吧。】
“麻烦快一点，看你们是小孩，第一排的东西送你们一个。”摆摊的大叔开始不耐烦起来，两个小孩虽然可爱，但影响到生意，他就不乐意了。
被大叔催了，卫赖更不好意思。
【反正她也不会选我套的东西，就随便指一个吧。】
卫赖看了一圈，伸手指向第二排的一个挂坠，然后退到一边。
“就这个好了。”
“嗯，好的。”
晴婷没有一点犹豫，拿着套圈抛向挂坠。
当摊主把挂坠交到卫赖手里的时候，他眼睛里满都是不敢相信，晴婷真的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怎么了，不喜欢吗？要不要再选一个?”
“不，不用了，你自己选吧。”
晴婷眨巴眼睛疑惑地看着他，卫赖连忙摆摆手，看着自己手里的挂坠小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感觉。
【难道她真的只是想送我东西？】
听到卫赖的话，晴婷眼睛看着最远处半人高的皮卡丘布偶，手中的两个套圈，嘿咻一下，用力同时抛出。
卫赖的注意力都在晴婷的身上，她太过于用力，站都站不稳，一只脚往后翘起，撩起了她轻盈的蓝色襦裙，身体晃悠悠地好像马上就要摔倒。
可这时身后人群的惊叹声响起，他意识到不对劲，转头看向晴婷扔出套圈的方向。
一个套圈砸在布偶身上，在布偶微微摇晃了一下后，另一个套圈恰巧挂在了布偶的耳朵上。
摊主顿时脸色都变了，转身去自己的布袋里拿新的布偶。
一样变了脸色的还有卫赖，他僵硬地转头，看向已经自己站稳的晴婷。
“你以前经常玩吗？”
“没有这是第一次，已经套中一个了，所以剩下的就随便扔了。”晴婷低头正在整理自己的襦裙，再抬起头的时候，看到被套中的布偶，眼睛也闪过一丝惊奇。
“好吧。”
卫赖有些沮丧，为什么他就不用能力看一下晴婷的未来，早知道就让她再用掉一个套圈了。
【不行，不能放弃，只要套中两个那样的布偶就行了。】
晴婷悄悄地靠近卫赖一步，指着远处三个布偶。
“你有三次机会，说不定能套中三个，还有机会，加油哦。”
“我知道，不用你说。”
卫赖眼睛盯着远处的布偶，一段画面进入了他脑海。
三个布偶，每个都扔一次，一个都没中。
【那就先集中扔一个，只要中了，还有机会追平。】
卫赖不断调整位置，选了同样竖起耳朵的一个兔子布偶。
第一个砸在布偶的身体上，第二个从它的耳朵上飞过去。
眼看最后一个套圈勾住了兔子布偶的耳朵，耳朵一耷拉，套圈掉了下来。
“怎么这样，明明都勾住了。”
连续三次失败，卫赖苦恼地抱住自己的头。
“大概是你的运气都给了我。”晴婷抱歉地吐了一下舌头。
周围的人点点头，也觉得这样的解释，最合理了。
“才没那种事情，是你自己运气好而已。”卫赖郁闷地扭头，他才不想为失败找借口。
一旁的摊主才是真正松了一口气，已经送出去一个半人高的布偶，再送出去两个，该他的心滴血了。
“好了，小姑娘，拿上你的奖品，去别的地方玩吧。”摊主此时只想晴婷快点离开。
瞄了一眼还在卫赖手上的挂坠，晴婷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跑到摊主面前。
“叔叔，我不要这个布偶，能不能摊位上的东西随便让我们挑。”
“你想要什么？”
“把那个送我吧。”晴婷手指指向之前挂坠旁边的另一个挂坠。
“你确定的话，送你们也没什么。”摊主犹豫了一下，拿出自己的钩子，把挂坠勾过来。
挂坠交给晴婷同时，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两张优惠卷。
“钱就不退给你了，这两张优惠券，你们去那边捞金鱼的摊位上，给他能优惠十块钱。”
“好，谢谢叔叔。”
拿上优惠券和挂坠，晴婷兴冲冲回到卫赖身边，牵起卫赖的手，朝摊主指的方向走去。
“别苦着脸，运气都会跑走的。”
“我才没那么容易被打败。”卫赖抬起头，看向晴婷反着光的眼眸，摊开手里的挂坠，“不过，我既然输了，这挂坠也是你的了。”
“我有说过，我赢了，套中的东西就归我嘛。”
“可是。”
“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了。”晴婷捏着从摊主那边要来的挂坠，举过头顶，对着天上的余光，挂坠链子下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形象。
“不觉得，这和你手上的挂坠是一对吗？”晴婷抓起卫赖拿挂坠的手，和她的手凑到一块。
两个小人就好像他们一样，在月光下手牵着手。
“诶！”
“诶什么啊，我说是一对好朋友。”
看到卫赖吃惊的样子，晴婷抿嘴笑了一下。
“走拉，捞完金鱼，你还要接受惩罚。”
晴婷拉着他的手，继续朝捞金鱼的摊位走去。
河风习习，吹动身旁女孩的头发，精巧的耳朵在发丝间忽隐忽现，卫赖转头，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一会儿，又移到她侧脸上。
“捞金鱼要比赛吗？如果我赢了……”
“不比，两张优惠券，正好够一个人玩，你玩我看着。”
摇晃着手里的优惠券，晴婷脸上的笑容明媚，比身后的灯光还要耀眼。
卫赖捏着自己另一只手上的挂坠，心里嘟囔。
【赢了就不玩，这不就是耍赖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