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信。小侯爷是出了名的风流,会和一个女子一本正经地聊人生?真是呵呵了!
远安侯满是嫌弃地望了一眼刘仲礼,觉得顾景芜被他儿子那还算看得下去的脸给骗了。转而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景芜啊,日后若想谈人生,只管找我府上那些女儿,她们读书多,想来和你是有话说的。实在不行,本侯给你找个大师,让他和你聊聊。”
言下之意,就我这儿子这样的水平,还是算了吧!
“嘶,爹,你看不起你儿子啊?你儿子怎么说也是读了万卷书的好么!”刘仲礼倒吸了一口冷气。大庭广众之下被自己亲爹嫌弃的感觉,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你闭嘴!”没你说话的份儿。远安侯冷不丁的向着刘仲礼甩了一个眼刀。
刘仲礼无奈地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好吧,您是老子,您说闭嘴就闭嘴呗!
顾景芜看着父子二人有趣的互动,眼中含笑。不过,她还是想说,侯爷,您重点放错了好么!现在讨论的是她有没有害人,不是在讨论让谁和她聊人生。聊人生什么的都是她胡扯的啊!
“侯爷,她说谎。”画面太过和谐,赵珊珊忍不住开口说道。她觉得自己再不开口,不光自己落不着好处,反而会受到全天下人的耻笑。她指着顾景芜的脸,一字一句语含怨恨地指责道,“她明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我就是受了她的蒙蔽,不识人心,才中了她的圈套的。侯爷,你可要为我和秋月二人主持公道啊,否则我二人以后在人前如何立身?”
如泣如诉,梨花带雨。
远安侯是个冷心肠的。双方各持一词,他自然更加相信顾景芜这一方的。
赵珊珊见他没说话,拉住一边沉默地流泪的小翠,让她说话。
小翠已经心如死灰。她是看透了。姑娘陷她于不义,侯爷又偏向顾家大姑娘。她接下来无论说什么,都是注定不得善终的了。
她颤抖着嘴唇,咬紧牙关,最后还是选择配合了赵珊珊的演戏。
“侯爷,顾大姑娘撒谎。奴婢可以作证。”
“哦?那你们的意识是,爷在撒谎喽?”刘仲礼折扇挑起赵珊珊尖尖的下巴,美人儿哭泣的样子都那么美,就是不对他胃口。他不屑地将那脸甩在了一边,颇为不在意地说道,“你们可要想好了再回答,否则一个不小心呐,别说是害别人了,就是你们自己,也自身难保了。”
小翠咬咬牙,深吸了一口气,道:“小侯爷,奴婢没有说错,是顾大姑娘让奴婢害我家姑娘的。顾大姑娘威胁奴婢,如果奴婢不听她的话,便要杀了奴婢。奴婢害怕,不得已为之。小侯爷,您就别再为顾大姑娘瞒着了。”
“哟,嘴还挺硬。”刘仲礼眯了眯眼睛,狭长的丹凤眼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你说我威胁你?”顾景芜走近小翠,嘴角微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居高临下地说道,“说说看,我是怎么威胁你的?”
“姑娘、姑娘用奴婢家人的安危威胁奴婢。奴婢实在没办法。”小翠被顾景芜平静的目光注视得怯了,话也说得磕磕绊绊的。
“哧,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像威胁家人那些龌龊的手段,本姑娘素来是不屑于做的。本姑娘若是要威胁人——”顾景芜从袖子里拿出一小袋药粉,捏住小翠的下颚,趁其没反应过来,就尽数灌进了对方的嘴里。末了,随意地拍了拍手,眉眼一挑,笑道:“看见没,这才是本姑娘喜欢用的手段。你可得记住了!”
小翠难受地扒着自己的喉咙,想要把吃进去的药粉吐出来。
“你给我吃了什么?”
顾景芜无所谓地说道:“毒药啊,一会儿就会发作。七窍流血,爆体身亡。”
小翠精神彻底崩溃了。她跪在地上,哭着向顾景芜求饶:“顾大姑娘,奴婢错了,不该陷害你。求你把解药给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都招——是姑娘,是姑娘非要让我这么做的,奴婢若是不听她的,她是不会放过奴婢的家人的。她想要您和小侯爷行苟且之事,然后让奴婢去喊人过来,让您没脸在京都待下去。都是她,都是她设计好了的,不管奴婢的事啊!顾大姑娘,您行行好吧,放过奴婢吧!”
众人面面相觑。
“原来如此。”刘仲礼嗤笑,“赵姑娘,你还有话说?”
赵珊珊脸上一阵青灰。完了,她完了。
钱秋月见情况不对,为了挽救自己的清誉,也忙不迭指责赵珊珊,“对,就是她。她喊我来,想要让我和她联手害顾姑娘的。没成想,自己却搭进去了。都怪她生了害人的心思,都怪她!”
“钱秋月,我待你不薄啊。”赵珊珊幽幽地说道。她笑了笑,笑容惨淡。
“若不是你,我今日也不会如此丢人现眼。从前是我慧眼不识人心,今后,你我再也不是好友,恩断义绝!”钱秋月才不管赵珊珊如何,眼下保全自己才是要紧的。
“好,好,好!”
赵珊珊连说了三个“好”字,仰天大笑了几声,忽然像是卸去了全身的力气,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目光呆滞而空洞。
远安侯道:“来人,将这两位分别送回各自的府里。顺便告诉府里管事的,若是不好好像景芜道歉,莫说是顾府,就是本侯爷,也不会善罢甘休!”
“是,侯爷。”
见人都要被带走了,小翠忙拉住顾景芜的裙摆,“顾大姑娘,求求您,给奴婢解药,求求您,奴婢不想死啊!”
宝琴抽出顾景芜被抓住的裙摆,隔在两人中间,以防小翠刺激过头,伤害到顾景芜。
顾景芜抚平自己被弄皱了的裙子,冷淡地说道:“方才灌进你嘴里的,不过是普通的药粉,对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吓吓你罢了。”
小翠霎时间噤声。
赵珊珊和钱秋月等人被侍卫送走之后,众人的赏花热情也淡了不少,纷纷向远安侯和刘仲礼请辞离开了。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了远安侯、顾景芜、刘仲礼、宝琴,还有其他一些侍奉的丫鬟侍卫等。
刘仲礼趁他爹不注意,凑近了顾景芜耳边,小声说道:“我总觉得,你是备了毒药的。”
顾景芜冷清清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刘仲礼接着说道:“我还觉得,你的毒药,原本是为了我准备的!”这句话说出来,就多了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了。
顾景芜挑衅地扬起嘴角,无声地说出了两个字。
“对呀。”
气得刘仲礼恨不得想要扑上去教训她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