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勇顶着充血的眼睛一步一步走回了家,还没进家门就看到母亲招呼着几个人把家里的桌椅往出搬,门口的电梯上已经堆了不少。
见他回来,徐母地脸上也没什么别的表情,只是木然地指挥他一起搬。
徐大勇过惯了好日子,自然不肯纡尊降贵亲自搬东西,在他看来唯一值得自己费力气去筑起来的就是健身房里面的器械了。
徐母看儿子不动也没什么反应,目光空洞的看着几个身强体壮的搬运工人来来回回几趟,把家里值钱的家具全都搬上了车。
徐大勇这才反应过来母亲的目的,赶紧上前阻拦。
“妈,你是不是疯了啊,难道还要把咱家卖了你才肯善罢甘休吗?”
徐母对儿子的大吼大叫无动于衷,仍然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家门口,跟暴跳如雷的徐大勇相比,她早就认命了。
“这就看不下去了?这栋房子也要卖呢。”
徐母讽刺的笑了笑,似乎在嘲笑儿子的愚蠢。
几个搬运工人清点了一下家具的数量,为首的男人从贴身的衣物里掏出来一个小纸包,犹豫着抽出来十几张红彤彤的钞票递给了徐母。
她眼都不眨一下就接过了几张钱,当成宝贝一样揣进自己的上衣口袋里。
气急败坏的徐大勇赶紧推门进去,环视四周,跟刚才相比家里已经空了不少,一些值钱的桌椅现在已经不见了。
他深吸一口气,仍然接受不了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徐母从他身边慢悠悠地走过去,坐在不起眼的小椅子上。
那里本来应该是沙发的,但是沙发被搬走了,奢华的装修风格跟空荡荡的室内形成鲜明的对比,也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徐大勇挫败的抱住自己的头,开始无比后悔听信了宁姝音的谗言,非要给叶冷峰一个下马威。
没想到最后遭到报应的竟然是自己。
不对,这事不怪自己。
他猛地抬起头来,满含怨怼的目光恨恨的盯着不远处的母亲。
如果不是她非要去告什么稳赚不赔的投资,现在家里怎么会是这个窘境?
瞥见徐大勇的眼神,徐母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她也不想继续解释,让儿子更加厌恶自己。
门口一阵响声传来,徐父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脸色铁青,冷冷的盯着母子两个。
徐大勇下意识地站起来想跟自己的父亲控诉母亲的罪过。
“爸,我……”
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巴掌就扇在了他的脸上。
徐大勇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慌忙辩解:“爸,不是我,是我妈!”
徐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把公文包随手一扔,又一个巴掌就朝着他的脸上甩过来。
徐大勇赶紧躲开,下意识地做出防备的姿态。
“爸,你要干什么啊?好端端的打我干什么?”
徐父听到他自认无辜更是气得都说不出话来,颤抖的手指指着他的脑袋,另一只手捂住胸口,仿佛随时就可能昏过去。
徐大勇想要上前去搀扶他又怕他打自己,满脸纠结,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到最后还是徐父自己靠着墙站起来,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徐大勇一眼。
“逆子,你这个逆子。”
徐母的眼珠转了转,对于丈夫的话置若罔闻,一双眼睛还在盯着家中餐桌的方向。
此时,这个地方已经空空如也。
徐大勇还以为爸爸今天单纯就是看自己不顺眼,没想到徐父怒气冲冲的瞪了他一眼,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厨房就拿起了菜刀,举着就要出来砍他。
徐大勇吓得想往一旁躲,可客厅里现在可没什么可以让他躲避的东西,他狼狈的逃窜了好一阵才硬着头皮大声质问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直到现在,他还以为父亲生气是因为误以为家里变成这样是出自自己的手笔。
徐父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听到儿子不解地询问,他也只是冷笑一声。
“徐大勇,你上次是怎么跟我保证了,一定要谈成林氏集团的合作,你今天就跟我说说,那天到底是因为什么合作才取消的。”八壹中文網
徐父哪怕身体有些不舒服,却仍然声如洪钟,吓得徐大勇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从小到大,他最怕的就是这个爸爸,每次在母亲溺爱自己的时候,他都能适当得出来制止。
现在看到他一副想把自己生吞活剥了的样子,徐大勇怎么可能不害怕!
“爸,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了。”
他缩成一团,止不住地求饶着。
“爸,当初我也是受到奸人蒙蔽,您,您别跟我一般见识了,我现在也后悔莫及呀。”
说罢,他索性跪下来砰砰地给徐父磕头。
看着懦弱无能的儿子,徐父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心中却五味杂陈。
这就是他不惜散尽家财也要送出去留学长见识,甚至把公司都交出去管理的儿子吗?
徐大勇见父亲不动,咬了咬牙,把自己的头磕得砰砰直响。
“爸,你就原谅我吧,我这次知道错了。”
他知道,父亲能够这么问自己,十有八九就是知道了那天在林氏集团发生了什么。
他现在已经心急如焚了,想告诉自己的父亲,现在最要紧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他们的家里所有值钱的家具都快被搬空了。
徐父却还沉浸在他给自己丢脸的这件事里无法自拔。
“逆子!竟然对林总做出如此不敬的事,甚至还去调戏人家的女秘书……”
说到最后,徐父皱紧眉头捂住自己的胸口,嘴唇也变得青紫。
即便如此徐母还是坐在那个椅子上,仿佛这边的声音对她毫无吸引力。
如果像以前的时候,母亲肯定迫不及待地扑过来护着自己了。
现在她看到自己被打竟然没反应?
徐大勇索性不磕了,跪在地上,任由自己头上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哼!你今天就给我跪在这里,直到你想明白为止。”
徐父气愤地说道,说罢,他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妻子的方向,似乎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