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充满了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孙震文茫然地睁开眼睛,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他身边有人惊喜的开口。
“总经理,您醒了?”
朱秘书站在他身边,神色之中担忧还掺杂着些许的惊喜。
孙震文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像是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他张开嘴,却感觉喉咙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
朱秘书疑惑的看着他的嘴巴。
“总经理,您能不能稍微大点声说话。”
孙震文抬眸,一抹不悦一闪而过。
“我现在是在医院里面?”
他的声音嘶哑,听起来不知道比平时难听了多少倍。
朱秘书赶紧点点头。
孙震文使劲捶了捶自己的头,不耐烦地问道:“昨天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竟然在梦里梦到英禾被烧死了?”
朱秘书想去拿个杯子,喂他喝点水,突然听到他说这句话,手中的杯子一下子就滑落到了地上。
这样反常的举动一下子就让孙震文发觉到了不对劲。
他顾不得嗓子的疼痛难忍,哆哆嗦嗦的坐起来,一把抓住朱秘书的衣服。
“快点说,英禾他是不是出事了?”
朱秘书本不想让他在这个时候收到不好的消息,却在他再三追问下败下阵来,最终还是妥协了。
“孙总经理,您先别着急,他……”
听到这个消息的孙震文却宛如晴天霹雳一般。
他作势欲下床,脚下却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无力。
“他到底怎么样了,你快说啊?”
孙震文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浑浊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朱秘书。
“他,他现在没事,但是还在重症监护室里面。”
孙震文颓然坐下,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自己唯一剩下的儿子,竟然在云顶餐厅被不明不白的烧伤了。
“调查清楚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孙英禾是在333休息室里面被抬出来的,那里不是应该躺着叶冷峰吗?
为什么叶冷峰还好好站在那里,自己的儿子却进了重症监护室。
孙震文心急如焚,厉声呵斥朱秘书赶紧告诉自己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的计划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为什么叶冷峰竟然毫发无伤!
朱秘书昨天已经被孙震文派去送林雨薇回公司,对于餐厅这边的事情自然是不知情的。
他面露难色,吞吞吐吐的解释自己也是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才知道,他们两个双双被送往医院。
“总经理,别的事情我是真不知道啊。”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孙震文的脸色,果然冷冷的盯着他,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这点事都不能快点调查清楚,我留你到底还有什么用。”
他环视四周,伸出手去拿过自己的手机就想要给李继云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同时他心里面也有一个疑惑,孙英禾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休息室里?
他本来就旧伤未愈,应该在医院里面休养的,到底是谁把他带到了云顶餐厅?
朱秘书根本没办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拨通了李继云的电话。
许久,那边也没有回应。
孙震文气急败坏的狠狠捶了一下病床,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翻了个白眼背过气去。
“你,你现在就去给我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好端端的,自己的儿子会遭此横祸!
虽然前阵子,这个逆子着实让自己不省心,但本来一切都已经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自己也即将走上仕途,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
孙震文不死心,指挥朱秘书打电话给云顶餐厅的老板,问问他到底是因为什么牵连无辜。
朱秘书又飞快跑去联系云顶餐厅的老板。
孙震文坐在病床上越想越气,他坐直了身体,想要下床。
朱秘书被他支出去打电话了,他的床边空无一人。
孙震文大声喊了几句,也没听到朱秘书有什么回应。
他泄气的叹了口气,颤颤巍巍的下了床,准备自己去看看儿子到底怎么样了。
不管怎么说,那可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了,绝对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他手脚并用,小心翼翼地下了地,右脚踝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嘶……”
孙震文一边嘶嘶哈哈的扶着床边,一边尝试着挪动自己的脚步。
他脸上的表情也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
没有了别人的帮助,他也能尝试着自己走几步,却无比艰难。
靠着自己的努力,他终于挪动到了病房门口。
孙震文白刚把手伸到门把手上,朱秘书就火急火燎的把门给推开,差点让失去重心的孙震文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
看清楚来人,孙震文恨不得朝着朱秘书的脸扇几巴掌。
“你没看到我现在在门口吗?你是不是走路没长眼睛。”
朱秘书百口莫辩,又急急忙忙地过来搀扶他。
“总经理,你没事吧。”
孙震文眼一横,冷哼一声道:“我这把老骨头早晚让你折腾死,快扶我去看看我儿子。”
朱秘书却犯了难。
“总经理,这种情况应该是不允许的。”
病人现在在重症监护室,没有医生的允许是不可以让家属随意过去探望的。
孙震文心急如焚,回想到自己晕倒之前的一秒,从浓烟滚滚的房间里面抬出来的那具惨不忍睹的……
难道那是自己的儿子吗?孙震文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他非要亲自去看一眼。
朱秘书无论怎么阻拦都拦不住他,只好出去询问医生孙英禾现在的情况能不能允许家属探视。
医生只是摇摇头,道他还没有脱离危险,最好家属还是不要过来探视。
朱秘书把医生的话带回去,孙震文又不相信,骂骂咧咧的说要去医生办公室评评理。
凭什么他自己的儿子还不让自己去看呢?
“你可真是个废物,让你做什么都做不好。”
孙震文咬咬牙,一口气把朱秘书骂了个一文不值。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况是长时间被压迫的朱秘书。
朱秘书低着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身侧的拳头却悄悄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