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默三日距离终默一刻已经过去了三天,所有同学也都在惶恐与不安中度过,知道现在众人才勉强接受现状。没有人知道,终默的原因,也没有人知道,终默将会持续多久,或许是明天,或许是永远。但无论如何,同学们还是相互鼓励,相互安慰着,共同期盼终默能够结束。这三天,有人夜晚不眠在宿舍内哭泣,有人在电话亭旁一遍又一遍拨打电话,渴望收到熟悉而温馨的话语,有人则一天到晚在学校大门门口,又推又撞,却毫无用处,只能呆呆的坐在门口。在门口的人数一点点减少,从原来的数百人道现在只有零零星星几个。形式总体还算平静,学生会依靠之前所积攒的威望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新的管理机构,在学生会的管理下,整个学校还算风平浪静。没有了老师,没有了沉重的学业负担,这种时候几乎也没几个学生会有心思学习,许多人不止束缚于教室,许多乐观的人或漫步于校园之中,在山水中间徜徉,三三两两,风光秀丽。或在操场上运动,挥洒汗水。或在教室内聊天打牌,又或是谈情说爱。“这不也挺好吗,不用学习了,正好有时间玩了。”
诚高兴的说道,“好多人都有对象了!我也好像有个对象!”
安鄙视的瞥了诚一眼,仍然继续埋头与书本之中。诚因为找不到对象而苦恼,虽然他很努力,但他猥琐的模样实在是不讨女孩喜欢。城郁闷的靠在墙上,突然心生一计,不由得嘿嘿笑了起来。“劝你不要有什么坏心思,现在有学生会在管理呢。”
安翻过一页书本,提醒道。……校园内,湖边林道内,校园的中心是揽月湖,湖边有各式各样的湖亭,并且环绕林木花卉,在而湖边林木之内,则修葺了一条条石头小道,落红飞绿洒遍小道,更是平添了几分安宁与清新。默同往常一样,默的双目半开半合,闪烁着混乱而朦胧的神态,却有笔直的望向前方。他的左臂横在腹前,似乎握着什么东西。他的脚步快速而笔直,走向前方。默沉默的望着眼见所见的一切,无论什么人,无论什么景,似乎都不能让他的眸子再睁开半分,似乎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在意。他默默的穿过这个世界,不留一点痕迹。清此时站在清月亭上,注视着默的身影。出乎她意料的是,默从她身边走过时没有半刻停留,也没有任何情感波动。“难道我在他心中没有一点印象?”
清疑惑的想着,她抬起手,对着默说道:“默,那天的事,你……”默停下了脚步,坚硬的转过头来,没有丝毫感情的说道:“我是个健忘的人。”
清楞了一下,强打起几分笑容,说道:“默,你是个很独特的人,你的走路方式也很独特,我很疑惑,你的左手是拿着什么东西吗?”
“一把黑伞。把它当做防备人心的武器。”
默僵硬的转过头去,快速消失在清的视野中。清疑惑的皱起了眉头,默的左手明明空无一物,那来的什么黑伞?清叹了一口气,安静的坐了下来,在清月亭上,此刻风光正好,树木葱茏,花朵艳丽,鸟儿在花叶下歌唱,三三两两的同学漫步其中,或欢笑,或悲伤。清冷冷的望着一切:越来越多的人察觉到了,食物是不够的。这份平静,持续不了多久。清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场风暴中存活,但或许可以依靠默的力量,增加几分成功的把握。清在心中盘算着,不断的规划这之后的日子。……男厕所内,封闭的空间内此刻环绕了一大批人,而在这批人的中心,则是正在“腾云驾雾”的将。将,这所学校有名的混子,依靠超乎超人的体能成为体育特长生才得以进入这所高中,之前混迹社会,小有名气。将长的人高马大,穿着花哨的上衣,花边的短裤。他个头宽平,浓眉大眼,面色狠辣。此刻他正点着一根香烟,指点这眼前的工作。“大哥,目前学生会控制学校,让我们很受制约。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把学生会砸了吧!”
为首的一人提议道。将突出一口烟雾:“时机还不够,学生会撑不了多久。在现在的条件下,之前的威望很快就会消耗殆尽,暴力才是混乱中唯一的真理。”
“大哥英明,一开始就把学校内的刀具,武器收入囊中。”
“有了武器,他人就是粮仓。”
将偏着头,阴狠的笑了笑。……明天仍是那副忧郁而孤僻的样子在学校内游荡,他专挑那些寂静无人的地方去,在安宁的林间小道漫步,明天感受到了久违的平静,这份平静只属于他一人。只是一个人影的出现突然打破了明天的思绪,断,班级内一个沉默寡言的女孩子,脑子似乎有点不太正常。其实明天一直都在注意断,毕竟断与明天都是孤独的人。但明天从未接近过断,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断此刻正蹲在地上,背对着明天,似乎在挑拨着什么。“断……你……怎么在这?”
明天问道。断站起身来,她是一个体态娇小的小姑娘,她显得有些紧张,她走近明天,紧张兮兮的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哦。”
“什么秘密?”
“其实,我是蘑菇?”
明天的眉头猛然皱起,不可思议的望着断。断坚定的说道:“没错,我是蘑菇。”
“你不是人吗?”
“我是蘑菇。”
断看到明天一副懵逼的样子,解释道:“emm……怎么说呢,这个世界并不想看到的那么简单。我即是人,但实际上是蘑菇。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即是人,也是什么其他的东西,石头啊,书本啊之类的。”
明天提起了几分好奇:“那我是什么?”
断专注的盯着明天,说道:“你,是太阳。”
“???”
明天疑惑的笑了笑,自己和神经病教什么真,继续问道:“那你还知道其他人吗?”
“当然了,诚是石头,安是书本,弦是琴弦,不过快断了喽!我是蘑菇,将是刀,清是鳄鱼,心杨是门,但有个人我不知道!就是默,他无时无刻不打着一把漆黑的伞,让我什么都看不见。讨厌死了。”
断愤愤的说道。“这小姑娘病龄几年?”
明天在内心想着,继续问道:“你之前,是经历了什么吗?”
“我砍倒了一颗树,一颗很大,很大,很大的树。”
断骄傲的说道。“完了,这孩子没救了。”
明天在心中想到。“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你的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断笑着说道,然后转过身蹲下去继续当蘑菇去了。明天迷惑了片刻,继续前行,他踩在已经许久没有人踏足的小道,在沉积的落叶中彩霞或浅或深的脚步,岩石在落叶中若隐若现。清澈的阳光有几束透过林业间的缝隙,直直的照射在小路上。“明天,真巧,你也在这。”
弦的声音瞬间将明天拉回现实,明天顿时吓的出了一身冷汗。明天刚想转身跑路,弦却已经来到他身边。“不是,你为什么一见我就想走,好歹是三年初中同学,再说我们之间之前好像也没有什么不愉快啊。”
“那个,我没有想跑,只是没看见你。”
明天紧张的交叉起了双手,不敢看弦的眼睛。“讲瞎话……也带装的像一点吧……”弦无语的笑了笑,然后严肃的问道:“明天,你觉得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明天看了弦一会,然后说道:“现在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真正的风暴还没开始。人们终将在生存的压力下不择手段。”
“我也曾这么想过,不过这不太可能,毕竟大家都是朝夕相处的同学。”
“在生死存亡面前,所有的道德都不值一提。学生会目前依靠过往的威望管理学校,一天两天尚可,但绝对不可长久。在这种生存都受到挑战的情况下,暴力很快就会建立统治,那时候,就是尸体遍地了。血液将会顺着裂开的伤口,进入地底的缝隙,最后染红土壤。”
弦显得有些压抑:“虽说你说的好像太过了,但是你的分析确实让我对你刮目相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么阴暗的想法。”
“这不阴暗,这就是现实。”
明天很平静的说道。“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阴暗的,但也有很多东西是光明的。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好,但也没有那么坏。”
弦说道。“也许吧。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争论。”
明天中断了这个话题。“那说说初中吧,话说初中毕业后,无论是同学聚会还是看望母校,你统统缺席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弦问道。“我是个薄情的人。当我死了就好。”
明天回答道。“喂喂喂,你这样很欠揍啊!”
弦愤愤的挥舞着拳头,“初中三年发生了多少值得回忆的地方,你都不在乎吗?”
明天楞了一下,只是回复道:“我不知道。”
“话说你现在为什么总看起来这么阴沉啊?我记得初中的时候,你还有一次跑到我面前向我挑战下次考试超过我呢!”
“是啊,但初中三年我从未超过你过。”
“万年老二嘛!每次就差那几分,但就是够不到。”
弦突然笑了起来,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明天则回想起初中的三年,无论是苦涩还是甘甜,最后都只是化作了自嘲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