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德治帝逝世,新帝登基,今年童生试比往年延迟了十日,从二月二十日开始考试,连考五场,考完已经是二月底了。
县试分别考试贴诗、经论、律赋、策论等,每一项合格之后才能进行下一级别的府试,通过府试之后才能成为童生。
考童生和秀才都必须在户籍本地考试,小宝之所以能在燕京参加考试,是因为沈小婉早已将户籍改到了燕京籍,但也保留了原籍之名册,若是以后将户籍改回去还是可以的。
小宝的每一场考试,沈小婉都很担忧,但为了不让他有心理压力并未表露出来,直到他考完最后一场出来的时候,沈小婉才问他答得怎么样?
“挺好的。”小宝扶着沈小婉进入马车,然后跟着钻了进来,“娘,咱们今晚吃锅子,我好想吃辣的肉。”
“好,回去就让厨娘做。”沈小婉从马车的匣子里拿出一盒点心递给小宝,“饿了吗?吃一点垫一垫肚子。”
“有一点饿。”小宝吃了一块便不再吃了,擦了擦嘴角后便端坐如钟,掀开帘子看了看沿街热闹的街景,“娘,我们莫约三月中旬便会继续考试。”
沈小婉讶异,“这么急?”算算日子也就十五日了,但现在是否过了县试还不知晓。
“四月要进行春闱,我们得为各地赶来燕京的举子们腾出地方。”小宝放下帘子,“娘,我回去便好好复习,时间来得及的。”
“也行,那娘多给你做些好吃的,你好好复习。”沈小婉见小宝在揉眼睛,担忧的问道:“你眼睛怎么了?”
小宝眨了眨眼睛,“有点涩。”
“应当是看太久的书了。”沈小婉拿着帕子沾了热茶水,“先敷一敷眼睛。”
“谢谢娘。”小宝仰着头靠着墙壁休息,不让帕子掉下来。
“平日看书半个时辰就起身看看远处的绿树,并按按眼睛,让它歇息歇息,你若是不好好注意,以后眼睛一片模糊。”这个地方又没有眼镜儿,到时候就真的只能睁眼瞎了。
“我都有听娘的。”小宝揉了揉眼睛,“大概是今日一直在答题,看太久了的缘故。”
沈小婉又给他敷上,“那回去好好歇一歇,我再给你泡一些明目的茶水喝。”
回了府,马夫牵着马车去马厩了,沈小婉带着小宝从侧门往内院走去,刚走到抄手游廊上就遇上了一直等在这儿的闹闹和懒懒,“你俩下课了?”
“下了。”闹闹耷拉着脑袋,情绪不高。
懒懒倒还好,跑过来牵着沈小婉和小宝的手,分别喊了娘和哥哥。
“今日夫子教你了什么?”沈小婉抱起懒懒亲了亲他白净的脸蛋儿。
“写字。”懒懒俯看着的闹闹,“二哥被打手。”
“难怪他不高兴了。”沈小婉腾出一只手牵着闹闹,“晚上咱们吃火锅,没什么不开心的是一顿火锅不能解决的。”
闹闹噗噗噗的撒了会儿气,“那我要吃羊肉。”
“都有都有。”沈小婉回头看向小丫头清霜,让她去吩咐厨房的人别备菜,直接做火锅。
等到江执回家,一家子坐在饭厅里煮起了热腾腾的火锅,桌上摆满了菜,有羊肉卷、猪肉卷、鱼虾、鸭肠、鸡胗、鸡肉、鱼丸、肉丸、豆腐、青菜、蘑菇、粉条、藕片、羊血......
沈小婉一直在给闹闹和懒懒烫他们爱吃的菜,不一会儿他们的小碗里就装了满满一碗的肉了,沾了调制好的花生酱料的菜变得很香很爽口,“好不好吃?”
“好吃。”懒懒呼呼呼的吹着,等吹凉了嗷呜一大口送进嘴巴里,都好好吃。
挨了打又被罚了站的闹闹一开始情绪不高,吃了一会儿之后话也多了些,一直喊着还要羊肉和鱼丸。
“你坐着吃一些。”江执将沈小婉拉了回来,又替她夹了许多菜,“别只顾着照顾他俩,让丫鬟照顾着。”
沈小婉嗯了一声,让杜鹃从外间进来。
杜鹃拿起勺子和公筷,躬身轻柔的问闹闹:“二公子想吃什么,奴婢为您夹。”
“羊肉,鱼丸。”闹闹指着漂浮在热汤上面的鱼丸,催促着杜鹃动作快些,“快些快些。”
“二公子慢着点吃,小心烫。”
沈小婉给江执夹羊肉,温声道:“你多吃一些,你看你都累瘦了。今日新杀了一头羊,正好明日也能早些羊肉煲,给你补补身子。”
“营中事多,等过些日就好了。”江执也体贴的为沈小婉夹了羊肉,“这些日你也瘦了,多吃些。”
“我一直都这样,没瘦。”
“瘦了。”江执附耳小声说着,“胸和腰上的肉都少了。”
“......”沈小婉别扭的瞪了江执一眼,当着孩子们的面瞎说什么!
江执笑得很无辜,继续给她夹,“听话,多吃。”
闹闹抬头看着爹和娘,“多吃!”
懒懒也跟着点头,“听话。”
“......”沈小婉瞪了二人一眼,“你们是该多吃,碗里的肉吃不完今晚打屁股!”
“不要。”懒懒苦巴巴的捧着小碗吃了起来。
闹闹就不怕,“我还很饿了,慢慢吃。”
吃火锅要吃很久,等到吃完天色已晚,一家子沿着挂门了绯红灯笼的游廊散步,慢慢的往内院走去。
“娘,星星。”懒懒趴在游廊往外看,指着夜空中闪烁的星光,“好多。”
闹闹立即把懒懒的手拉回来,“别指,会割耳朵。”
“不是月亮。”懒懒指着星星,“是星星。”
“星星也会。”
“不会。”
“会。”
“不会。”
哥俩争论了一会儿争论不出结果,闹闹跑来问沈小婉,“娘你说会不会割耳朵?”
懒懒抢着说:“不会的,月亮才割。”
“娘不知道,你们去问哥哥。”沈小婉不耐烦回答这些问题,直接推给小宝去,反正他俩最喜欢的就是他们大哥。
懒懒转头看向江执,“那爹呢?”
江执正想搂着媳妇儿亲,更不耐烦搭理他们俩,“问哥哥去。”
“好吧。”懒懒撇了撇嘴,转头跟着闹闹往前面跑去找哥哥了。
两个烦人精走了,江执牵着媳妇儿又软又暖的手,然后抵在了暗影中的木柱上,“终于走了。”
沈小婉靠着木柱上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么嫌弃你儿子?”
“能不嫌弃吗?总缠着你。”江执低头含住媳妇儿的唇,用力的亲吻着,吮吸着香甜的滋液,明明夜夜都抱着她睡着,可就是像中了毒一般的舍不得放开她,如同新婚燕尔的甜蜜夫妻一般,恨不得日日夜夜都在一起。
等江执放开了自己,沈小婉靠着他的肩膀急促的呼吸着,“好了,走吧,他们俩得找回来了。”
“怕是有一会儿。”江执又从那片绯红的唇中攫取着他想要的甜蜜,正当二人亲得往我的时候,忽地耳边传来一声:“爹娘你们在干什么?”
沈小婉忙推开江执,瞪了他一眼,整了整衣衫后也不管抵着唇笑着的江执,低头看着他俩:“你们怎么回来了?”
闹闹眨眨眼,“懒懒困了。”
“困了啊。”沈小婉抱起懒懒,“那娘带你们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