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闹和懒懒两人从练武场出来，在经过春院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污秽不堪的骂声，二人对视一眼，随即闹闹绷着个小脸斥道：“什么人在里面喧哗，为何不无捂了嘴赶出去？”
懒懒冷漠的点点头，“先打二十大板！”
守在门口的护卫面面相觑，他们倒也是想听二位小公子的吩咐，但里面那两位可是将军的亲人，能不能都是个大问题，“二公子，里面住的是将军的母亲，将军刚从衙门接回来。”
闹闹挑眉，“为什么是从衙门接来的？”
懒懒比闹闹聪明，很快从护卫的几个关键词中猜出了里面住着的人一定不受爹和娘的喜欢，要不然也不会让他们住这里，但他年纪尚小，还不懂婆媳母子这种复杂关系，所以只是因着江婆子骂人的口吻而不喜。
懒懒拉了拉闹闹的袖口，“走了。”
“我进去瞧瞧。”闹闹还从没有见过祖母，也不知道祖母到底长什么样，他一直羡慕韩家哥哥有一个和蔼的祖母，他的祖母怎么就.....这么粗俗？
闹闹说着就走到春院里，偷偷往里瞅，看着里面碎碎念念个不停的老太婆，嫌恶的皱了皱眉。
懒懒看着闹闹偷偷摸摸的动作翻了个白眼，左右瞅了瞅，捡起一块石头往院子里扔去，啪嗒一声砸在窗户上。
下一瞬，骂个不停的江婆子听到声音后就停下了，然后跑了出来。
很快，闹闹和懒懒就看见一个头花花白、一脸凶相的乡下老婆子插着腰走了出来，用一双浑浊又刻薄的眼神冲着他俩骂道：“哪来的小兔崽子跑来砸我家院子，看老娘不打死你们两个。”
闹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吓得他拔腿就往外跑，跑得时候还不忘记把懒懒一起拉着跑，跑得很快，好像后面有恶犬追似的。
懒懒不时的回头看几下，见那个凶婆婆没有追上来，这才松了口气，“哥哥，她没来。
“没来？”闹闹停下回头看了看，见的确没有追上来，这才松了口气，后怕的拍拍心口，“太凶了。”
懒懒点点头，扶着围栏坐下，双腿轻轻晃悠着，“她不是好人。”
闹闹靠着梁柱站着，脚尖在地上点了点，“以前从来没有听爹娘说过。”
“不是好人。”懒懒再次重复道：“她骂爹和娘。”
“听到了。”闹闹扁了扁嘴，“欺负娘，我们就欺负她儿子去。”
懒懒偏着头，觉得二哥这话有问题，“她儿子不就是爹？”
“院子里还住了一个。”闹闹挠了挠脑袋，“我们拿弹弓弹她们屁股，她们怕疼就走了。”
懒懒不赞同，“会被抓住的。”
“那你说怎么办？”闹闹觉得这法子挺好的。
“什么怎么办？”小宝从外间走回来，正好在抄手游廊处碰到二人，见二人均是一副严肃之相，“想背着娘做坏事？”
“没有。”闹闹指着客院的方向，“咱们家来了一个人，她还骂我们。”
“谁？”小宝皱眉，谁敢骂他们？
闹闹道：“他们说是祖母。”
祖母？小宝心想家里哪来什么祖母，但下一瞬想起槐树村那个人，脸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我去寻娘。”
沈小婉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兄弟三人都是一副凝重神色，笑问道：“怎么了？月例又用光了？”
小宝担忧的望着沈小婉，“娘，那人来了？”
沈小婉怔了一下，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淡声笑道：“来就来呗，怕什么。”
“可是她们......”小宝从小就和江婆子她们生活在一起，知道她们有多可恶多令人讨厌，要不是后来娘带着他离开，他们肯定还会受很多苦的。
“今时不同往日，她们就算想做些什么也得顾忌着。”沈小婉拍了拍他的肩膀抚慰着他，“没事的，就把他们当做客人，不凑过去就行了。”
“不能让他们离开吗？”小宝一向是以最大的善意待人，但对江婆子她们就极为厌恶，可见他又多恨她们，“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沈小婉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圣上重孝道，哪怕咱们明知她们很过分很讨厌，但必须忍着，在槐树村我们可以赶他们出去，但在这里不行。”
江执如今根基不稳，若是出现薄待父母兄弟的名头，他的仕途恐怕就到此为止了，就算以后打仗再立功，也脱离不了一顶不孝的大帽。
小宝委屈巴巴的，“可是他们太坏了。”
闹闹和懒懒也附和道：“很坏，凶我们。”
“你们去客院了？”沈小婉看向二人。
“我们路过，她就骂我们。”闹闹没有说懒懒丢石头的事情，一脸的委屈，“骂我们是小兔崽子，吓得我们飞快的跑开了。”
“你胆子这么小咯哦。”沈小婉嘴上调侃着，但心底确极为不愉，“他们住在前院的时候，你们莫要去客院逗留，知道吗？”
“他们为什么很坏？”闹闹想不明白，“别人的祖母都很好的。”
沈小婉不知该怎么与闹闹和懒懒说，她也不知道江婆子为什么那么坏，为什么偏心能偏得丧心病狂，而且还贪财爱占便宜，这次来京也必定是非奸即盗，有的人或许天生就是这样自私自利。
“娘也不知。”沈小婉摇摇头。
“那他们不能改好吗？”闹闹在心里想，若是她能改好，不随便骂人，他还是会喊她祖母的。
“改好就不是坏人了。”懒懒哼哼道。
“这个娘就不知道了。”沈小婉抱着懒懒，“他们好你们就多说说话，不好你们就离得远一些。你们只管好好念书，其余的别管。”
说话的同时看向垂头不语的小宝，沈小婉知道他心底的阴影，“你已经长大了，别怕，她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小宝沉默未语。
“有爹和娘在呢，没人能欺负你。”沈小婉捏了捏小宝的脸颊，“乖了。”
小宝羞赧的摸摸被捏的脸颊，“娘，我不是小孩子了。”
“是大孩子，所以别虚她！”沈小婉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去诗社了吗？怎回来得这般早？”
“没意思。”小宝耸耸肩，“韩墨说全是些怀才不遇的酸腐诗，听多了要得病。”
沈小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那是该少听一些，总是抱怨有什么用，还得多努力念书做事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