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懒兴匆匆的将将买到的皮毛尽数摊开放在沈小婉的面前，“娘，这些都是我和你买的，这条红色的镶在披风上，白的镶在袖口处，肯定很暖和。”
“还有这个虎皮，你垫在地上，不穿鞋走在上面也不觉得凉了。”懒懒拿着虎皮比划起长度，“刚好能从椅子这里铺到窗边，娘您坐在屋里看书也能暖暖脚。”
“都是你买的？”沈小婉皱了皱眉，她心底第一想的便是这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怎么可以任意残杀呢？可这里没有什么保护动物这个说法，所以到处都有杀戮，大户人家都以有虎皮做毯为荣，哪怕她大多数习惯已被同化，可心底对此还是不忍。
“娘您不喜欢？”懒懒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难道是娘觉得他花太多银子了？
沈小婉敛了敛神，“不是。”
“那娘怎么不摸摸它？”懒懒问道。
“娘只是有些害怕。”沈小婉让懒懒将虎皮收起来，她不想看到，骨子里还没有同化掉的现代习性让她无法正视。
懒懒不觉得杀这些猎物有什么错，以为娘是真的害怕这曾经的山林之王而已，所以听话的收了起来，“娘不喜欢就罢了，这红狐皮子可以做成袄子，很暖的。”
“放着吧，以后再拿出来用。”沈小婉顿了顿，又道：“娘不太喜欢穿皮毛的袄子，以后别买了，浪费银子。”她不喜欢，但却不能阻止别人去杀戮，所以管好自家人就成了，“只有暴发富纨绔人家才喜欢这种皮毛，咱们要走内涵路线。”
懒懒被逗笑了，“我知道的娘，财不露白，穿一身皮毛出去别人就以为是大富豪，专门抢他们这类人。”
“对。”沈小婉敷衍的应了声，示意丫鬟们将皮毛收起来：“你二哥呢？”
“他有事，半路就跑了。”懒懒坐上椅子，“娘，大集上也没什么好玩的，转了一圈就觉得没意思了。”
“那条街不长，自然不比燕京城。”沈小婉抿了口茶，“饿了吗？你爹他们中午都不归家，咱娘俩吃面条如何？”
懒懒纳闷的抬眼：“今日厨房罢工了吗？”
“没罢工但也差不多，我打算放他们的假，让他们回家里帮忙置办年货。”沈小婉起身，“娘许久没有给你做饭菜了，不想吃娘做的？”
“想吃，就是太辛苦您了。”懒懒其实心底很担忧，娘距离上次做饭已经有一年了吧？谁知道娘的手艺有没有回潮啊？“要不还是让厨娘做吧，等爹和二哥回来了您再下厨？要不然爹知道娘偷偷给我做好吃的，肯定罚我雪地里蹲马步去。”
如果沈小婉没有看见懒懒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她或许就真信了他的话了，气得哼了一声：“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了。”
懒懒绷直了背，“娘，我是英俊潇洒的少年才俊，可爱是形容小孩子或是姑娘家的。”
“你不是小孩子？”
懒懒强调道：“娘，我已经七岁了。”
“还差几个月。”
“那也是七岁。”
“真没意思。”沈小婉哼了一声，“你不愿吃便罢了，娘也不为难你。”
“娘，儿子是心疼您，这么冷的天去碰冷水，冻着您可是大事，前些日你就差点染风寒了。”懒懒挽着沈小婉的手，“娘，您说儿子说得对不对？”
“对，什么事儿到了你嘴里都是你有理。”沈小婉拍开懒懒的手，“还想骗娘？”
“哎呀，娘，我今日忘记练琴了，我得赶紧去，要不然夫子待会儿又说我了。”懒懒说着就往院里跑去。
沈小婉看着懒懒逃似的背影，无奈笑着摇了摇头：“至于吓成这样吗？我做的饭菜难吃吗？”
杜鹃上前扶着沈小婉的手往前走，“三公子是心疼夫人，不想夫人您受冻受累。”
“别替他开脱了。”沈小婉叹了口气，“儿子长大了就不和娘亲近了，想当初他们小时候总是缠着我要抱着，不抱他们便抱着我的腿哭闹，现在倒好，给他们做好吃的都不愿意了。早知就该生个闺女，一辈子都和娘亲近。”
“三位公子与夫人也是很亲近的，只是如今他们已经懂事了，不愿夫人您劳累，也知礼节了，这才不敢像幼时一般缠着夫人您闹了。“杜鹃为懒懒开脱，“夫人若是想，再生一位小小姐也是可以的。”
“算了吧。”沈小婉是怕再生一个儿子出来祸害她，所以即便她想要女儿，也不想再怀孕了，依照江执的基因来看，就算怀了也是个儿子，“若是又生出一个皮得不行的儿子可如何是好？”
“杜月现在应当已经生产了吧？”沈小婉突然想到怀了双胎的杜月，遂问道，“可传信来了？”
“按月份来算应当已经生产了，只是还没有消息送来，大抵是在路上耽搁了。”杜鹃想到自己的妹妹，脸上不由挂起了笑：“也不知是男还是女。”
“等信送来了便知道了。”沈小婉算是看着杜鹃和杜月长大了，这么过去了，杜鹃已经成了自己的得力助手，杜月则已嫁人为妻，“转眼间杜月也为人母了，时间过得真快。”
杜鹃点头：“奴婢还记得那年开春入府第一眼看到夫人的样子，夫人笑着问奴婢姐妹的名字，还将奴婢姐妹从地上拉起来问奴婢多大了。”
沈小婉也想起当初的姐妹俩的样子，刚经历一场灾难，爹娘去世，相依为命，十分可怜，若非她需要婢女，江执应当是不会将人带回来的，姐妹俩最终不知会走向何处。
“是啊，已是十载了。”沈小婉叹了一声：“也不知你还能伺候我多久。”
杜鹃立即表忠心：“只要夫人不嫌，奴婢愿意一辈子一直伺候夫人。”
“这哪成，你迟早要嫁人的。”沈小婉看向杜鹃，“近日与王管事走得颇近？”
杜鹃脸颊微红，“夫人误会了，奴婢只是替王管事向夫人和老爷传话。”
沈小婉笑笑不说话，感情的事情还是要顺其自然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