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热闹?”凌揽月踏入牢房就听到里面传来萧纬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她还以为冷言将人怎么了呢,快步走进来却见萧纬双手被绑在柱子上,冷言正拿着一把小刀在他手腕上比划着。
“凌小姐。”冷言见她进来,放下了手道。
凌揽月有些诧异,“还没招?”
冷言道:“方才跟二公子讲道理,他不肯听。现在请他试试暗卫的审讯手法。”
凌揽月好奇地挑眉,冷言道:“先将他的手筋抽出来。”
“……”一出手就是这种毫无转圜的手法,暗卫的审讯手段有点简单粗暴啊。
“毕竟是王府公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冷言道:“问出来就没问题。”
“问出来呢?”
“二公子只能在宫中消失了。”
问不出来当然也不能放他回去,让外人觉得陛下无凭无据残害宗室。萧纬可以让褚秀秀主仆在宫中消失,别人自然也可以让他消失。
萧纬显然明白了冷言的意思,脸色越发颓败起来。
凌揽月想了想道:“不如我来试试?”
冷言后退了两步,对凌揽月做了个请的手势。
凌揽月上前,含笑看着萧纬,在他警惕的目光下抽出了一根银针。
“二公子,你不如仔细想想,为了今天的事赔上自己的性命到底值不值得?”凌揽月道:“你应该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今天这件事,你最多也就是那个蝉。秀秀怎么那么巧就撞上了你们?静怡门离重华宫那么远,是谁告诉我走春仪门的?即便你死咬着不肯说,你猜幕后那人会不会说?他到底是想针对你,还是针对齐王殿下?”
凌揽月口中问这话,手里也没闲着。
银针毫不留情地刺入了萧纬的胸口。
萧纬只觉得身体一颤,剧烈的疼痛仿佛瞬间将他的肺腑绞烂了一般。
原本惨白的脸色瞬间涨红,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你、你……”
凌揽月指尖在针尾上轻弹了一下,萧纬被绑着的身体也痉挛般地抽搐起来,口中发出咯咯的声音。
“二公子,考虑清楚了。”凌揽月轻声道:“或许齐王殿下若是知道了你此时的处境,会宁愿你死了比较好。毕竟,齐王殿下也不只你一个儿子。你死了,再推一个出来就是了。你说是不是?”
萧纬艰难的摇头,想要反驳凌揽月的话。但剧烈的疼痛却让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心中的动摇更是让他无法理直气壮地反驳。
如果父王知道他被暗卫抓了……会、救他么?
“我……”萧纬颤声道:“我、我说。”
“这不就好了,场面闹得太血腥的话,大家都不好看。”凌揽月微笑道,她出手如风瞬间那刺入萧纬心口的银针已经回到了她手中。她悠闲嫌弃地将银针抛到了一边桌上,道:“说罢。”
站在旁边的冷言看着桌上的银针,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凌小姐这手段当真不凡。
同样的效果,暗卫中一些高手也能做到,但绝不会如这般轻描淡写。
才不过一会儿功夫,萧纬整个人已经如同刚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他抬头看了一眼凌揽月,哑声道:“我说……我到御花园,是为了见一个人。”
“就是秀秀看到的那个内侍?”
萧纬点点头道:“是,他原本是先帝时候侍候先帝起居的,在先帝晚年的时候被贬到了御花园种花,因此陛下登基的时候他才没有被遣出宫去。”
“你去见他作甚?”冷言问道。
萧纬道:“我祖母徐太嫔曾经对他有恩,他前些日子设法传信给祖母,他…他手里有一份先帝时候被人篡改过的彤册的原本。”
闻言,凌揽月和冷言不由对视了一眼,神色同时微变了几分。
彤册是记录皇帝临幸后宫嫔妃的册子,宫中设有专门的女官做记录,称之为彤史。
这对整个后宫甚至皇室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萧纬说有彤册被改过,往轻了说可能是先帝临幸嫔妃的事情上有什么猫腻,往重了说甚至可能牵扯到皇室血脉的问题。
“东西呢?”
萧纬摇头道:“不在我手里,他想谈条件,但是他在宫中出不去。陛下后宫无人,平时根本不能进出御花园,只能趁着今天人多……”
“那人是谁?”凌揽月问道。
萧纬低声道:“御花园里,负责修剪花草,叫高明。五十来岁左右,左手手背上有一块胎记。”
“凌小姐。”冷言看向凌揽月道。
凌揽月了然地点头道:“冷统领先去吧。”
冷言也不多说,转身就往外走去。
凌揽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时有些怔住。
冷言就这么相信她?把她单独跟萧纬留在一块?
“你到底是什么人?”房间里响起萧纬的声音。
凌揽月回头看向他,“二公子又不认识我了?”
萧纬咬牙道:“冷言是陛下的暗卫统领,但是他对你……绝对不像是对待一个寻常的洛都贵女。”
凌揽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道:“或许是因为我姓凌?”
萧纬冷笑道:“就算是凌老夫人在世,也不可能。”
凌揽月也不跟他争论,耸耸肩打量着萧纬道:“说起来我有一件事不解,想请二公子赐教。”
萧纬冷冷地看着她,并不答话。
凌揽月自顾自地道:“齐王殿下应该是准备让你出来竞争一下陛下嗣子之位吧?这么重要的时候,你亲自跑来做这种事。二公子,你是被喜悦冲昏头,高兴疯了么?你只是有机会竞争,还没有定下来呢。一般人这个时候,不都是少做少错,不做不错吗?”
萧纬神色阴沉,咬牙不语。
凌揽月轻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地道:“可惜啊,您这还没出师呢,就身先死了。”
萧纬眼底闪过一丝怒火,死咬着牙关,仿佛要将牙齿给咬碎了。
萧、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