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揽月冷眼看着他肆意自得的模样,淡淡道:“所以,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陆观月幽幽一叹,道:“罢了,宣崇要对你动手,自己小心一些。可叹我一片好心,却没有人肯领情。”
闻言凌揽月眉头微皱,道:“我?”
陆观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没数?再说了你和萧九重那点事儿,你以为他不知道?萧九重给了他这么大一个难堪,他不对你下手对谁?”
凌揽月半晌没有说话。
陆观月这些话,似乎没说什么,但又实在说了很多。
再想到今天萧九重见过宣崇之后的反应……
“宣崇不是普通的人吧?”凌揽月道。
陆观月笑道:“普通人能做出这些事?他是个疯子,你最好别惹他。”
真难得,毒手医仙竟然会说别人是疯子。
凌揽月微微扬眉,道:“听你的语气,他对陛下心存怨恨,他们是不是认识?”
这绝不是简单的因一时成败而起的怨恨,显然要复杂得多。
陆观月轻哼了一声,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小师妹,你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么?”
凌揽月微笑道:“你觉得如果我跟他同时出手,先死的会是谁?”
陆观月愣了愣,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凌揽月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她说了什么好笑的话?还是陆观月这是终于要真疯了?
陆观月似乎真的觉得很好笑,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好半晌他才抬手抹了眼角的泪珠,依然笑道:“小师妹说得对,担心你我还不如担心他。你毒术医术也都不差,也有自保之力。外面还有凌家和萧九重保护,你怕什么?跟你比起来,宣崇才是那个可怜虫。”
倒也不止于此。
凌揽月看着陆观月一反常态的模样,迟疑了一下才问道:“陆观月,你……”
“我什么?”
“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宣崇手里?”
陆观月对宣崇的态度十分诡异。
他毫无疑问是厌恶甚至是仇恨宣崇的,所以他看似站在宣崇那边暗地里却毫不留情地谋害萧绍,甚至还鼓动凌揽月杀了宣崇。
但另一方面,他又对宣崇的命令毫不违抗,哪怕态度很糟糕。
甚至在昨天那样的情况下,依然带着宣崇逃走了。
他原本可以将宣崇丢下的,被那么多御林军围住,还有冷言和沈醉笑在场,后面又来了萧九重。那样的情况下他丢下宣崇,谁也不能说他没尽力。
陆观月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他脸色一沉,冷冷地看着凌揽月道:“你觉得可能么?就凭他也能要挟我?”
凌揽月不答,心中暗道:“若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以你对宣崇的厌恶态度,他这会儿只怕投胎后都能跑了。”
不过陆观月不肯说,她也不多问。
“多谢提醒,我记住了。”
陆观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师妹,咱们也算是师出同门,可惜却是同门不同命。”
说罢他不再理会凌揽月,转身飞身出了院子,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了。
凌揽月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微微蹙眉。
同门不同命?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淡淡的酸涩。
陆观月的来历么……
宫中
幽暗的牢房里,沈醉笑和秦轲目瞪口呆地望着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痛苦不已的萧绍。
让他们震惊的并不是萧绍突然发病,而是他发病的状态。
萧绍叫得很痛苦,身体不停地在地上扭动,姿态不堪入目。
沈醉笑和秦轲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几分尴尬。
秦轲轻咳了一声,道:“听说,前段日子他得了心疾,是不是发病了?”
沈醉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指着里面道:“你管这叫心疾发作?我觉得十个彪形大汉都没有他的心脏来得健康。”
“呵呵,不至于。”秦轲有些为难地道:“这个,是不是得请大夫?要是死了怎么办?”
沈醉笑道:“哪个浑蛋把什么助兴的药混在饭菜里给他吃了吧?八壹中文網
萧绍这模样哪里是什么心疾发作,分明就是被欲念冲昏了头脑。
“怎么回事?”萧九重带着人进来,听到里面的动静皱眉问道。
见他来了,两人都松了口气。
“陛下,萧绍好像突然发病了。”沈醉笑道。
萧九重看了一眼地上的萧绍,因为无法宣泄,他已经开始抓自己的脸和身体了。
似乎身体里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不过片刻间就将自己脸上脖子上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皇叔…皇叔救我……”萧绍看到萧九重,挣扎着爬向牢房门口。
萧九重低头看着他双目通红,狼狈的模样皱眉。
沉吟了片刻,他将一个药瓶丢进了牢房里。
萧绍早就被折磨得头晕脑胀,连想一下瓶子里是什么药的能力都没有,一把抓起药瓶将里面的药丸吞了下去。
沈醉笑剑眉微挑没有说话,他看出那药瓶是阿月的。
“太医进去看看他。”萧绍吃了药,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他长长地出了口气,仿佛十分舒畅地喟叹了一声,趴在地上不动了。
跟在萧九重身后进来的太医应了声是,等侍卫打开牢房的门便走了进去。
萧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无论太医怎么摆弄他,也不见他挣扎。
再仔细一看,原来早已经虚脱地昏睡过去了。
好半晌,太医才眉头紧锁地走了出来,脸上的神色十分古怪。
太医朝萧九重行了礼,才低声道:“陛下,这位…怕是中了什么人的暗算了。”
“怎么说?”
太医道:“不知陛下可有听说过销骨香?”
在场的人除了太医本人,都不是学医之人。哪怕萧九重曾经也在药阁待过一段时间,但这种冷僻的药却也是不会知道的。
太医叹了口气,道:“这销骨香,全名叫做销魂蚀骨香。中此香者…少则两日多者五日,必须与施香之人交合。若不然……便会欲(河)火(蟹)焚身,静脉爆裂,七窍流血而死。”
“这世上还有这种药?”秦轲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太医道:“这世上无奇不有,更何况只是区区人调制出来的药香?”
秦轲干笑:调制这药香的人,心肠未免太过歹毒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