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在乎这些,只要你没有做错事,责备你是别人的问题。”秦容对她说。
农氏这才舒心了一点,对秦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容丫头,你说得是理。”
秦容也只有让她放宽心,其他的,她管不了。
古代家族制严格,一个女人又没有土地和房屋,更不能到外头去安身立命,为了有个容身之处,多大的委屈都只能往肚子里吞咽。
“这肉是二堂姐给你们吃的,以后你们不许说二堂姐不好,要对二堂姐礼貌,知道不?”农氏对两个吃肉吃得要发疯的儿子说。
“嗯嗯。”秦旺喜和秦旺禄也不知道听清楚没有,只顾拼命地往嘴巴里塞吃的。
农氏想到秦欢,心里有点酸楚,夹了两筷子肉,用一块碎步简单包了,放在自己的兜里。
吃好后,秦旺喜和秦旺禄还是一脸不满足的样子。
“二堂姐,太好吃了,我没有吃饱,能不能再给我一点。”秦旺喜说着,打了一个饱嗝。
秦容正在喂狗,把红烧肉的汤汁泡到米饭里,搅拌均匀,没有说话。
“都吃饱了,还不知道满足。”农氏把小碗从他们手里抢过来,亲自洗好碗筷,“容丫头,你不要介意,他们还小,以后我会好好管教他们。”
赔了个笑容,连拖带拽地把秦旺喜和秦旺禄拉走了。
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母女俩泡过脚后,上、床睡觉,累了半天,躺在床上,似乎每一寸筋骨都舒展开来,说不出的慵懒舒适。
半夜三更,秦容听到外面有脚步响动,她正要起来看,听到菱花在外面悄声说,“容丫头,万妹子,我是来看炭火的,打扰你们睡觉了。”
秦容放心地睡了过去。
果木堆积在一起,烧得不好的地方,需要用木棍伸、进去里面搅动一下,不然会有烧得不透的炭。
而且检查炭窑,也是为了看火熄了没有。
第二天起来,炭窑的烟囱,几乎都是出青烟,可以封口子了,秦容和菱花一道把口子封上。
“再等两天,就可以出炭了。”菱花欣慰地说,又问,“容丫头,你是不是要找果木,放大炭窑里烧,我和王庚去给你帮忙。”
秦容想了想,快要到街天了,她画的酒楼装饰图还没有定稿,“看情况再说吧,等吃过午饭,再给三婶你答复。”
“行,有什么需要只管说一声,大冬天的我们也没有啥事做。”菱花说。
庄稼种不了,猪也养不了,只能闲在家里,特别是这样的寒冬,寒流还没有退散,大多数人家都是在白天里睡大觉。
两个孩子来了,林音又教了他们三个字,然后让他们练字,剩下的时间,她都在修改装饰图。
要想在其他酒楼中脱颖而出,装饰布局是一个重要的因素,特别是在古代,不怎么重视装饰,布置好的,吸引眼球,再加上味道好,一定会迎来客源不绝。
小礼练了一会字,又捧着林音买的那本启蒙书看,前面有一些简单的切音法,他能勉强看得懂一些,不会的就问林音。
秦容早就想过给他们买相关切音法的书籍,教给他们的,都是好通过切音法去认其他字的字,事实证明,她想对了。
这样一步步层层推、进,靠自学也能认一些字,而且能省下她的时间和精力。
万氏煮饭做菜,秦容把装饰图修改了好几遍,到要吃饭的时候,差不多定下初稿。
她用帕子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这种动脑子的东西,还是挺累人的。
“丫头,快吃饭了,后天才是街天,不着急。”万氏把几道菜摆在桌子上,对秦容说。
图纸上的内容,已经是秦容穷尽心力画出来的了,她现在头昏脑胀,下午再把时间花在这上面,不会有太大的进展,还不如去砍果木,透透风散散气,顺便在脑子里想一想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改善。
桌上是一道炒葱姜鳜鱼片,一道炸排骨,一道鸡蛋笋子汤,还有几张瘦肉饼,母女两个吃,妥妥的够了。
吃好后,老秦家人来找,是秦伍华,郑氏。
“容丫头,你看炭窑都挖好了,昨天旺达找来的三背篓果木还闲置着……”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秦容开口,“这个不着急,我们家等会儿也要去找果木,到时候,就一起放在炭窑里面烧。”
“嗐,你们家里烧出来的炭一时半会都用不完,还要再烧果木做啥。”秦伍华一听就不高兴了。
秦容懒得跟他解释,“我家的炭窑,我想怎么用是我自己的事情,最多不过两天,爱等就等,不等拉。”
“我说你这死丫头,咋会这么不近人情,你可别忘了,你家的炭窑,我们老秦家可是出了力的。”郑氏扯着她的公鸭嗓指责。
果然要拿出这件事情来说,秦容不由得笑了,“是大堂哥,二娘出的力,我们家昨晚上已经招待过了,炭窑是我家的,别人没有资格指手画脚。”
“一顿饭就一笔勾销啦,就不给我们老秦家人用炭窑了?”周氏也叉着腰,站在上面的院子往下骂。
“菱花家跟你家无亲无故的,都能用你家的炭窑,你是老秦家出来的,这点可赖不了,老秦家还帮了你的忙,菱花家能用,老秦家不能用?”
“没有说过不给你们用,作为主人家我让你们等等都不行了?”秦容皱着眉头,冷冷地说。
“你家里还有炭,一袋一袋的,半个月都用不完,这么急做啥子?郑氏说。
绕来绕去又绕到这个问题上,秦容蹙眉,“我想烧好一点的不成?”
“够用就行,咱农村人计较这个做啥,先把老秦家的果木放进去,等到烧出来了,你再烧自己的炭也不迟。”周氏说。
“果木两天就可以找够,烧一批好炭出来至少要四五天,是应该你们等我,还是我等你们?”秦容带着好笑说,“再说你们看清楚了,这是我家的炭窑,别人没有资格来要求我怎么做。”
老秦家人自觉理亏,无话可说了。
“你个死丫头,说到底还是自私自利,又眼高于顶,自己是个泥腿子,有炭烧就够了,放着现成的炭不用,一心学镇子上的人家用好炭,还因此耽搁了我们老秦家烧炭。”
秦伍华摆出读书人的架势,训斥她道。
秦容感到一股火气蹭蹭往心头上窜,忍无可忍,“现在就不给你们用怎么样,要么耐心等,要么就住口,反正这炭窑,两天后才能用。”
不想和这些人纠、缠,她走进了房间,打算睡一觉之后,再去山上找果木。
秦家人没办法,说不动秦容,他们总不能强来,也只能等了。
郑氏和周氏骂骂咧咧一阵,秦容快要睡着的时候,她们才消停。
下午,她去和菱花家说了一声,也过去裴辰州家里,和他交代上山的事情。
裴辰州正坐在牛棚子二层的床上,他的面前摆了一个简易的小桌,他盘着长腿,目光聚精会神地落在书册上,林音在下面看不清楚,也不知道他看的是那边启蒙书籍,还是那本谋略的册子。
为了防风,牛棚子外侧都挡上了茅草,用绳索捆扎在一起,只留一个简单的楼梯出露在外面。
秦容就站在楼梯下面,有点心酸,她竟然差点忘了,裴辰州一直是住在牛棚子上,牛棚子空间不小,晚上一定很冷吧。
何止是她家里需要盖房子,裴辰州家里也需要,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吴氏这个时候应该在睡觉,伙房的门关着,她默不作声地爬了上去,又偷偷绕到另一侧,从裴辰州的身后悄无声息走向他,嘴角边带着一抹狡黠的笑容。
放下暖炉子,一双带着温热的小手,捂住了裴辰州的眼睛,在他耳边轻声道,“猜猜我是谁呀?”
裴辰州抬手,握住她的手,“容丫头,我就知道是你。”
秦容一下子觉得没趣,“这就知道了?”
“你爬楼梯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再说,不可能别人接近我,我还蒙在鼓里。”
裴辰州柔声说。
他的警惕性太低,还怎么打猎养她,还怎么保护她?
“所以你是装的呀,我说州伢子,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招啦?我怎么觉得,你这个人越来越坏呢?”秦容身体贴过来,嘴唇凑着少年的耳际,呼气如兰,感受到一阵阵温热的气息扫在肌肤上,还有隔着厚厚的棉衣,少女胸前的柔、软,裴辰州身体一点点变得僵硬,整个人简直都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