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辰州去跟吴氏说了以后,就到她家里,帮忙杀兔子。
和邵丰庭一起下山,要是被他看到,心里一定会不舒坦。
“陆大叔,要不你也一起下去吧,娘要忙的事情还多着呢。”秦容说。
把陆副将叫上,就没有什么了。
陆副将一拍脑门,“害,我也想啊,可上头送来的公务还没有处理完,明天就要送回去,实在是抽不开身,还得忙个大半个时辰,丫头,你们先下去,等我忙完了,正好下去吃饭,告诉你娘,饭后洗碗收拾扫地我全包了哈。”
这阵子忙得很,不然,他巴不得天天往下面跑。
既然这样,秦容也不好说什么了。
“走吧。”她说。
邵丰庭看着她,“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这么避讳做什么,就算你只是把我当成朋友,朋友就不能在一起走路了?”
秦容摇头,“邵大哥,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觉得,陆大叔一起下去,会比较热闹一点。”
“你就是躲着我,避着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呀。”邵丰庭无奈地道,“至少,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基本的尊重,我还是能够做到的。”
秦容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了,转而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种事情不能让步,她只要退一尺,邵丰庭就要进一步。
如果她真的只有十四岁,面对这样优秀男子的追求,可能会有点心猿意马,可她的灵魂,是二十几岁的芯子,对男女之事的复杂,还是能够看透几分。
“邵大哥,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我也用不着专门躲着你。”秦容静静说,迈开了脚步。
“现在应该可以放我出去了吧,你们都关了我三天了,想要把我关到死吗?”走了几步,就听到一个声音在大叫。
“一个小营地都这么猖狂,随便抓无辜百姓,等把我放出来,我要去报官,让你们全军覆灭。”
秦容想起来,那天张平骚扰她的事情。
“整天骂骂咧咧,再关他几天。”邵丰庭厌恶道。
“这么有力气叫,看来你们给他的伙食不错啊。”秦容说。
“都是上顿剩的馒头包子,全扔给他了。”
秦容摸着下巴,“我知道了,他这样叫骂,是为了激怒你们,让你们多关他几天,有免费吃的供应,这种二混子可乐意得不得了。”
不然,张平敢这么嚣张?不就是算准了营地不会要他的命,最多是多关他一阵子,多关几天,他就能免费吃喝几天,甚至巴不得一辈子都关在这里呢。
邵丰庭斟酌,“那么,是要少给他几个包子了。”
秦容说,“这种人就是不能惯着他,这些游手好闲之辈,有的还故意犯罪进去吃牢饭呢。”
“那就给他点别的惩罚,让他知道痛,知道教训。”
邵丰庭眉头皱了起来,“他敢冒犯你,把他关着,就太便宜他了。”
两人说着,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半路。
秦容本来不想和邵丰庭一起下来,这下也只能这样了。
“明天你们要去县城?”邵丰庭问。
“嗯,给州伢子的地契报备官府。”
“你和县令府有过节,他们可能会为难你,我派些人跟着你吧。”邵丰庭道。
秦容想了想还是摇头,“邵大哥,我和州伢子作为民,去找官办事,还带着人,县令大人未免会多想,这不合适。”
“那这样吧,让他们暗中跟着你们,这些人都不是普通的士兵,是跟在我身边多年,身手一流的下属,如果上次有他们跟着你们,遇到那样的事情,他们完全对付得过来。”
话说到这份上,秦容也不好拒绝了,“谢谢你,邵大哥。”
“以后都不要对我说这个字,我为你做什么,都不需要你感谢。”邵丰庭说。
到了家里,裴辰州已经把兔子清理好了,兔肉砍成了块,兔子清洗干净,放在一个大碗里。
看到邵丰庭跟在秦容的身边,裴辰州眼神黯淡了一下,心里一阵不爽,可也不动声色。
肯定是邵丰庭偏要和容丫头下来,他既然是客人,容丫头总不能抛下他,真是个无孔不入的家伙。
万氏在厨房里头做麻辣排骨,菱花给她打下手,切菜洗菜啥的,辣香的味道阵阵飘出来,引得人食指大动。
秦容把蛇解开,正要杀蛇。
“我来吧。”两个男人同时说道。
一个是裴辰州,一个是邵丰庭。
“邵大哥,你是客人,去屋子里头烤火喝茶,等着吃好了。”秦容给了裴辰州。
他是客人,裴辰州就不是了吗?
邵丰庭心里一阵发闷,“我就是来替你分担的,你让我闲着等吃的,我都过意不去。”
说着,去打了水过来。
裴辰州能做的,他也能做,如果秦容喜欢一个男人做这些,对他来说也没有问题。
秦容有点无语,不光是女人喜欢争风吃醋,有时候男人更加严重。
这条蛇很大,六七斤的样子,煲一大锅汤完全没问题。
兔子秦容做麻辣兔,蛇加上中药煲清汤,有提高免疫力、预防心血管疾病以及骨质疏松症、滋肤养颜的作用。
这两道菜,秦容完全自己来。
做菜的时候,裴辰州寸步不离地跟在她的身边,她需要什么都及时递给她。
菱花又打趣道,“州伢子越看越像容丫头的小媳妇了。”
一般男人听到这样的话会有点不高兴,可是裴辰州却不在意这些,反而觉得开心。
不管他是秦容的小媳妇,还是秦容是他的小媳妇,只要他们心贴着心,就是最美好,最幸福的事情。
两个人之间的融洽,温馨,那些世俗的东西,又怎么能比呢?
菱花说这样话,也没别的意思,纯粹觉得秦容行,能挑起大梁,裴辰州当然不错,但像秦容这样的女娃子,很是少见。
“三婶,你看看我有哪里做得不好的,可以指点我。”裴辰州说。
“哟,这是为了讨容丫头的开心啊。”菱花眼里都是笑容,“别看州伢子实诚憨厚,也是个会逗女娃子的,哪里还用得着三婶指点。”
秦容嗔了裴辰州一眼,“三婶,你别光顾着夸他,哪一天他学会油嘴滑舌,去哄其他女娃子怎么办?”
“容丫头,打死我我都不会这样做。”
裴辰州反驳说。
“哟,小子,一进来就听到你发毒誓。”陆副将提前把事情处理好了,走进来,拍拍裴辰州的肩头,“好样的,你的决心是跟我一样坚定啊。”
说着,看了万氏一眼。
万氏正在剥蒜瓣呢,脸颊微微烫红。
陆副将拉了个凳子,在她身边坐下,和她一起剥蒜瓣。
万氏想起还有事情没有和陆副将说,终归是要说的,不能让人家白白等她。
她身负夫人交托重任,私自有了亲情的牵挂,怎么还能有情爱?
邵丰庭坐在灶孔前,负责看火。
那些说说笑笑,进入他的耳朵,他的心情,带上了几分沮丧。
不管他怎么做,都走不进她的心,她的眼里永远只有裴辰州,她和裴辰州是一个世界,而他是另一个世界。
邵丰庭啊邵丰庭,你居然连一个村小子都比不上吗?这是多么的可笑。
邵丰庭正在走神,没注意几点火燎子飞出来,溅在他的手背上,顿时就烫红了。
“邵大哥,你把手放在凉水里,就可以缓解肿痛。”
秦容赶紧打了一盆水,端到他的面前。
邵丰庭把手泡进去,火辣辣的疼痛总算减轻了不少。
虽然换做任何一个人,她都会这样做,可是她为他端来水,他心里还是暖暖的。
“这样就会好吗?”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