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才吃一碗饭就饱了呀,这样很快就会饿的,对身体不好。”赵莹见状,带着心疼道,“今天我们两家团聚,你更应该多吃一点,大家多说说话。”
裴辰州冷着一张俊美的脸,“容丫头让我多吃一点,我当然听她的。”
赵莹嘴角撅了撅,有点小委屈的样子,“容妹子你多吃你就多吃,我的关心你都不爱搭理呀。”
裴辰州埋头吃饭,不想接话。
吴氏不冷不热道,“州伢子天生就是这个性子,他不愿意的事情,谁都说不动他,吃你自己的饭,别管那么多。”
这家人都到这份上了,她自然也用不着对他们客气。
赵莹心里面不满,却对着吴氏莞尔一笑,“姨妈,没关系的,等以后我们培养起感情,有什么可以商量着来,相信表哥也不是那种完全不近情理,不讲道理的人。”
这番话说得好像善解人意,可是却让人不舒服,明明裴辰州没有什么错,可是却先贬低他一脚,把他放在教化上的位置上。
裴辰州眸子冷黑,一句话都不说。
秦容心想,这家人即便是怀着不轨之心,可也太操之过急,把什么都暴露出来,哪怕真的没有退婚,这门亲事也多半结不了。
吴氏皱眉,在心里面决定了,就算退亲是一门误会,这种亲家,绝不会要。
都开始图上他们家还没有盖的房子,还说要教化她的儿子,这种死皮赖脸,恬不知耻的,最好是少来往,别说是接亲了,免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等到吃好饭,秦容母女俩和裴辰州母子洗澡扫地,收拾一切。
赵莹一家三口又坐在火盆边,嗑瓜子,吃花生,还剩下小半碗的牛肉干,也被他们横扫一空,明明填饱了肚子,肚皮快要撑不下了,还这么贪婪,这种人只要抓到机会,对别人一定是诸多要求,惹得他人厌倦憎恶。
吴氏道,“我们家没有睡觉的地方,大姐你们去其他家借一晚上宿。”
大吴氏道,“我是听说妹子你家的地下埋葬着脏东西,你正是因为那个东西,卧病在床,病了几年,最后能够好起来,真的是上天庇佑啊。”
吴氏说,“也不是什么天意不天意的,那东西是容丫头探查出来的,要不是她,我哪里能活到现在?”
敢情这个丫头还是吴氏的救命恩人了,难怪吴氏对她这么好,啥好吃的都往她得到碗里夹。
大吴氏一家看了秦容一眼,眼神带着说不出的复杂。
眼睛瞎的人都看得出来,裴辰州和这个什么容的关系暧昧,就是一对婚前小情侣,这下子什么容的还是吴氏的恩人,裴辰州一家子对她的看重,肯定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好拆散。
不过,等证明退婚的事情是一场误会,他们再想在一起,裴辰州家也要遵守当初的承诺不是?
违背信义,那可是要被人指指点点的。
大吴氏在这个村子,还是和几户人家比较熟识,和张家关系最好,吴氏家的房子不能睡人,一家三口都决定去张家。
“妹子啊,你晚上睡觉都这么寒碜,等到房子盖起来了,你就可以享福了。”
大吴氏看到伙房一角裹着竖起来放的草席被单,带着同情说,可是这同情里,怎么听都有一种居高临下嘲笑的意味。
吴氏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她道,“盖房子,亏得他们两个孩子的努力,不然,我是一辈子都住不上新房子了。”
“他们两个的努力?不是只有州伢子一个吗?”赵莹意识到不对劲。
“光凭着州伢子哪里行,盖房子的银子可是他们俩一起挣的,也是容丫头帮着州伢子选地,去县衙门宝贝,前阵子他们两个孩子可是忙得脚不着地。”
吴氏带着感激说,这一份感激,是给秦容的。
这么说来,新盖起来的房子,不就属于他们两个了?
赵莹一家开始有点坐不住了。
赵莹眼珠子转了转,看着秦容,一脸的动容,“容妹子,我代州伢子谢谢你,我们以后能住上瓦房,多亏你给了这么大的帮助,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和州伢子肯定不会推脱。”
这样一来,反客为主,把秦容的功劳给占了。
大吴氏和赵老三都松了一口气,他们正懵逼不知道怎么应对呢,还好他们的丫头反应机敏。
哼,就算这个丫头帮了忙又怎么样,她和州伢子名不正言不顺的,莹丫头这个真正的当家主母就该好好提点她,给她一个教训,让她不要居功自傲,失了分寸,估错了自己的位置。
吴氏见这家人这么不要脸,差点气得吐血。
裴辰州也是攥住拳头,忍住想要打人的冲动。
从小到大,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气恼过。
都是什么人啊。
“不是我们,是我和容丫头,我只认容丫头。”他一个字一个字开口。
见裴辰州说得这么直接了当,赵莹一家变了脸色。
“州伢子啊,你这是说的啥话,你人都长这么大了,应该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不该说,你这样做,是把我们一家子的脸面置于何处啊。”看起来老实本分的赵老三也忍不住了,梗着脖子说。
“说的是心里话,我喜欢的人是容丫头,我只想娶她,其他人我都不要。”裴辰州不客气地回击。
本来在证明婚事作废之前,这种话有点不合时宜,但赵莹一家得寸进尺,实在太过分了。
“啊这,妹子,你也不管管。”大吴氏惊叫起来。
吴氏板着一张脸道,“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张,我一个老婆子,也管不了。”
赵莹眼里蓄上了泪水,楚楚可怜,“爹,娘,我们好好地来拜年,咋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啊,我怕。”
大吴氏气得浑身发抖,“我们家没有说过反婚,是有人从中作梗,不管咋样,都得等弄清那件事了以后再说,你们家怎么做得这么绝呢,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吗?我们走了三十里路过来,遭到这样的对待,我们心寒啊,你们这样,我都怀疑是不是根本没有人来说退婚这件事,是你们见那丫头有点本事会赚银子,不想要我们家的莹丫头了,才编出这样的谎话,你们嫌贫爱富,势利眼,要被人戳脊梁骨。”
被反泼了脏水,裴辰州的脸气得铁青,吴氏浑身颤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指着大吴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紧接着两眼翻白,人就从凳子上滚了下去。
秦容眼疾手快,把人扶住,让裴辰州托住吴氏的脑袋,她给掐人中。
赵莹一家子也吓坏了,大吴氏吃惊道,“我只是一时在气头上,这件事大家好好商量嘛,你娘也太脆弱了。”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裴辰州一声怒吼,让人的神经都要崩断,那冷沉的眼眸里黑色涌动,似乎要将人吞噬。
三人赶紧逃了出去,他们不怀疑,下一息裴辰州真的会动手打人。
赵莹抽抽噎噎地哭泣,为了那个死丫头,表哥把事情弄成这个样子,明明她才是最委屈的那个。
秦容抢救得及时,吴氏慢慢地醒了过来,头痛得厉害,她紧紧皱着眉头,脸上一片惨白,冷汗淋漓。
“这是造的啥孽啊。”吴氏眼圈红了。
好好的过个年,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形。
“吴姐,事情既然到这步了,只能少想一点,等明天真相大白,你放宽心吧。”万氏安慰道。
她自己也是有愧疚的,就算不太接受裴辰州和容丫头在一起,可是她也绝不希望,事情是以这种境地收场,他们母子俩是宅心仁厚的好人,他们不应该遭受那种不公。
吴氏看着秦容,眼里带着歉意,“唉,让这个孩子不安了,不应该啊,都是我们母子没做好。”
秦容摇头,“婶子,这件事不能怪你们,咱们好好做人,架不住小人来生事,但既然遇上了,我想,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不然,还有没有天理呢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