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常知道裴辰州的心情,他也很理解,哪怕是他也挂念着,更不要说裴辰州这个有情人了。
他想了想,“好,那你去陪她,虽然是特殊情况,但军有军规,我也不能太讲人情,免得引起效仿,这样吧,你两天之内赶回来,扣掉以后两天休假,军俸就不扣了。”
“多谢陆副将。”裴辰州感动道,“耽搁的事情,等我回来后会处理好。”
明知道她已经没事了,可他还是要去见到她,他才会真的感到安稳。
“放心,不过是巡逻山头,我替你跑一跑就是。”陆副将拍拍他的肩头。
这阵子,大概是因为盯得紧的缘故,那几个人处决了,人头也送过去了,云国那边却没有什么动静,也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
营地写信给上头,上头的指示还没有下来。
只有等。
万清俞本来也想去,可是家里有猪有鸡有狗得伺候,再说有欧锦言和裴辰州,完全能够保证秦容的安全。
“好好保护容丫头。”她说。
“婶子,你放心,容丫头就是我的一辈子,就是我的命。”裴辰州郑重道。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发自内心。
万清俞不是不动容,可也在想,邵丰庭差一点为秦容付出生命,丫头的心里,是否会生出一点波澜来?
不过,她这个女儿对感情很负责任,诚挚专一,很难说。
吃过饭后,天已经黑了,欧锦言给秦容安排了一间上房,秦容泡了个脚,就钻进被窝里,靠在垫高的枕头上,拿起桌上的一本话本看。
欧锦言知道她喜欢看书,就让人准备了几本话本子,好打发时间。
书上的故事是有趣,可秦容看着看着,脑海里又浮起了裴辰州的影子。
他现在不能随时随刻陪着她了,倒让她很怀念以前的时光。
上一次住住好客聚,他还陪在她的身边呢。
今天遇到的这件事对秦容压根没有造成什么心理阴影,不过,她想要那种被人呵护,被人保护的感觉。
那样的甜蜜,暖心,是没有什么能够取代的。
她正在走神,下面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容丫头怎么样了,她人在哪里?”
带着急切,担忧。
是他,他来了。
秦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裴辰州担任少尉,每天都要巡逻,处理一些功夫,按理来说,有点脱不开身。
嗯,肯定是的,她脑海里总是在想着他,难免会幻听。
接着,又听到欧锦言道,“裴兄弟,你来了,快到客厅坐,容丫头歇下了,她人好好的。”
裴辰州说,“我还是想看看她,我不吵醒她,就去房间外看一眼。”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二楼,裴辰州抬眼一看,秦容正踩着一双歇脚的毛绒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么想我啊。”她唇角勾起,心情不错。
裴辰州确认她真的没有事,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他原来以为,欧锦言派去的人,为了减轻他们的心理负担,会避重就轻,现在看来,秦容好得很。
欧锦言让人上了茶点,含笑道,“我下面还有事情,你们先聊着。”
秦容知道欧锦言这是在给他们空间呢,等欧锦言下楼了,裴辰州在她身边坐下来,握住她的手,很紧,生怕一松开,秦容就消失了。八壹中文網
少年盯着她,眼里一片幽深,愧疚,“我巴不得一直守在你的身边,这样你遇到什么危险,我就能保护你。”
“我不是好好的没事吗?你还为了我耽搁公务,这种做法不可取,也不应该。”秦容摇头说。
“为了你,哪怕不当这个少尉,也没关系。”裴辰州皱眉,“没有什么比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更重要。”
“瞎说什么话。”秦容有点生气了,“敌暗我明,就算你在身边,也未必防得了别人的暗算,为我丢掉这个职位,更是不值得,你就不为咱们的将来考虑了吗?”
裴辰州凝眉,“邵丰庭能够做到的,为什么我就做不到?我肯定为我们的未来考虑,只是两者相较,你的安危更重要。”
而且,她还责备他了,他觉得有一点点小委屈。
秦容知道她的话说重了一点,吧唧一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不要多想啦,我当然知道你能做到,只是你好不容易才成为少尉,我怎么能让你失去人生发展的大好机会?再说,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办法防备,犯不着咱们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呀。”
“什么办法?”裴辰州问。
秦容说,“我打算收买两个身手好又机敏的高手跟着,这样若是有什么危险,就能够及时防备。”
这件事,她本来是要以后做,毕竟现在盖房子需要用钱,但裴辰州因为她差一点遭到暗害,就不想当少尉了,这怎么了得?
所以,她决定把计划提前。
请人的银子,也不是拿不出来。
“嗯,那就好,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我不希望你出什么闪失。”裴辰州沉声说。
“邵丰庭在哪里养伤,我去看看他。”
虽然,很不喜欢这个人,但他因为秦容差一点死了,他是感激他的,一码归一码。
“邵大哥现在基本上没什么事了,明天就能正常走动,你就留下来陪我吧。”秦容说。
她也不希望,两个人碰面以后,忍不住开始斗气,影响邵丰庭休养。
裴辰州想了想,“好。”
他眉宇间蹙得更深,眼中掠过一丝冰冷,“要是知道是谁要害你,我绝不会轻易饶过他。”
秦容摇头,“还不知道是谁,所以明天才要去县城一趟。”
“难道是……”
裴辰州心中有了猜测,只是无法确定,所以他没有说出来。
“她已经瘫痪了,但请人的银子,县令府完全不缺,也有可能。”秦容说,“但在真相大白之前,不能说一定是她。”
但比起其他可能来,她倒是希望是卫凤。
卫凤对于她来说,是个在明处的人,不那么难对付的人,县令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对她毕恭毕敬,她的话,在县令面前还管点用。
如果要害她的人,是更为隐蔽,无从得知,很难找到缘由的人,那就更可怕了。
两人聊得差不多了,欧锦言才上楼来,一看桌上的茶水一口都没有少,就知道两人光顾着说贴心话了。
“怎么,是我准备的茶点,不好吃,不好喝吗?”欧锦言淡淡一笑。
秦容把茶盏往裴辰州面前推,“你走路来,肯定渴了,喝。”
“这点路程算啥。”裴辰州嘴巴上这样说,可还是感到一阵口渴,好好喝了一口茶。
为了她,他无论走遍天涯海角,都没有一点犹豫。
“欧大哥,多谢你,容丫头在你这儿,少了许多危险,况且那个想要害她的人,也是你抓到的。”裴辰州道。
“谢什么,容妹子的事,还不是我的事?”欧锦言道,“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就去县城。”
裴辰州的房间,在秦容的对门。
进房间之前,看看周围没人,裴辰州将秦容拥入怀中,很紧,几乎要将她揉进骨头里去。
他微微灼热的呼吸,扫在她的颈部,“我很怕,很怕失去你。”
今天的事情,要是没有邵丰庭,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邵丰庭对她有生死之恩,也让他感到不安。
这么优秀的男人,愿意为了她豁出去性命,这天底下,哪一个女子不会动心呢?
她心意如一,难能可贵,她如果对邵丰庭生出好感,也是情有可原。
谁叫那个时候,他不在?
所以,他的心情很复杂,他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