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丞相看到柳芊颖和一众丞相府的护卫被一大群人押进丞相府,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这是丞相府千金大小姐,他们怎么敢?
哪怕柳芊颖真的闯祸了,就算是皇帝,也会给他们丞相府两分薄面。
可是,当他看到随来的人,眼神变了变。
心念几转间,带上了一丝还算客气的笑容,“原来是世子造访,只是世子登门,不提前让人通报一声,老夫好前去迎接,却押着小女上门,这样的阵势,着实令老夫想不通啊。”
世子,原来邵丰庭的身份是世子。
世子一般是承袭王爵的王爷,相爷的后代,才有的封号,这样的家世,可以说是排得上举国前五了,保守也是十大家族。
秦容和裴辰州知道邵丰庭是个有身家背景的,可是却没有想到,会这么惊人,简直是他们这些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
可是,邵丰庭一个世子,却到边陲之地当一名小小的少尉,这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磨练自己?
裴辰州默不作声看了一眼身边人,眼眸一派幽深复杂。
他想到了某种可能。
“爹,救我。”柳芊颖像是看到了希望,愤愤地挣脱抓住自己的人,跑到柳丞相的身边。
“他们欺负女儿,爹要给女儿主持公道。”
实际上,她也没有多害怕,毕竟是来见自己的亲爹,但想到自己做的事情,心里面又隐隐不安。
还不知道爹会怎么看待,会不会很生气。
都怪秦容,都是因为她的存在,不然,她想要什么都可以实现,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见柳芊颖反咬一口,三人不由得好笑。
“柳大小姐,究竟是谁欺负谁,你心中很清楚。”邵丰庭冷笑,“丞相大人,容我把事情细细讲来。”
“好。”柳丞相也想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不过这样的局面很不好看,不如请世子和世子的朋友进入大殿就座,边将发生的事道来,如何?”
邵丰庭的人,押着他们丞相府的护卫,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耳光,传出去丞相府颜面何存?
“可以,我也想好好解决这件事情。”邵丰庭转头看向秦容和裴辰州,“我们进去客厅说。”
裴辰州没有说话,秦容点头,“嗯。”
一路去大殿,秦容暗地里打量着丞相府的一切。
园林,建筑,规模宏大,壮丽,设计别出心裁,让人耳目一新,比现代的古建筑景点旖旎活气多了。
不过,经过了千年的时光,凋败,萧条,也很正常。
但能亲眼看到生机勃勃的当代园林,也可以说是有眼福了。
进入大殿,奢华堂皇,大富大贵人家的气息扑面而来。
柳芊颖也跟着进来。
邵丰庭凉凉道,“柳小姐在场,只怕不合适。”
“我若是不在场,你们乱说一通,冤枉诬陷我,让爹爹怪我,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怎么办?”
“柳小姐放心吧,关于你所作所为本身,已经足够了,我们不会加以渲染。”秦容缓缓道。
柳芊颖冷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偏要留在这里,关于我的事情,凭什么要我走开,这对我不公平。”
实际上,秦容他们也只是不希望柳芊颖在这里撒泼捣乱,有她在,说话肯定要被打断。
“嗳,颖儿说得对,既然是关于她的事情,她不在场怎么行?”柳丞相和气地开口,语气里隐隐藏着不快。
他看到了押人进来的阵势,又听到邵丰庭这样说,只怀疑女儿是不是受了委屈。
毕竟,照目前的形势来说,女儿吃亏的可能性要大一点。
邵丰庭笑了笑,笑里淡漠,“丞相大人说得对,这件事情是柳小姐一手主导,柳小姐在,或许能说得更清楚,也免除了我们诬陷柳小姐的嫌疑。”
柳丞相眼底一沉,却不动声色,让人上了茶水,是上好的碧螺春,抿一口,沁人心脾。
“说吧,劳烦世子大驾,看来这件事情非同寻常了。”柳丞相浮着杯盏里的茶叶,气定神闲。
“这件事倒也不复杂,无非是柳小姐派了几十人围攻我和我的朋友罢了,要不是我的救援赶来,只怕我们已经落到柳小姐的手中。”
“你胡说,分明是你派人围攻我,爹,您也看到了,他们这么多人,女儿那里调得动丞相府几十人,这可是要征得爹的同意,我不敢私底下妄为。”
柳芊颖大声为自己狡辩。
她已经想好了,死不认账,装可怜,装委屈,凭着爹对她的宠溺,肯定会偏向于相信她。
柳丞相沉吟了一下,“世子啊,老夫亲眼所见,是世子你的几十名手下押着颖儿进来丞相府,那样浩大的声势,可不像是颖儿欺负你们啊。”
邵丰庭抬眼,眼底仿佛藏着无数冰针,看得柳芊颖一阵心惊。
“那些不过是我的救援罢了,若非他们到来,只怕又是另一种局面,柳丞相只管问一问街上的人,一开始是谁带人来围攻谁。”世子面容镇定,缓缓抿了一口茶,“柳大小姐公然挑衅,任性胡来,甚至拿出了你死我活,鱼死网破的坚决,是完全不顾惜锦王府和丞相府之间多年的交情了。”
柳丞相听得暗暗心惊,吩咐手下,“去街上问几个知晓当时情况的人。”
他瞪了柳芊颖一眼,“如果是你乱惹祸,为父绝不姑息纵容。”
柳芊颖心里暗暗紧张,要是被问出来了,她就惨了。
她已经私底下派了人去警告那些街坊邻居,如有不从,格杀勿论。
但目前根本不知道被哪些人看到了,要处理干净,还是有点棘手。
秦容看一眼柳芊颖,不由得好笑。
柳芊颖的动作,他们全部想到了,邵丰庭早就做了准备,会让她钻了这个空子?
“人我们已经带来了,就不必劳烦丞相大人了。”邵丰庭拍了拍手,立刻有几个酒楼老板和伙计进入大殿。
“拜见世子,丞相大人。”他们恭恭敬敬地行礼。
柳芊颖脸色一变,转而盯紧了邵丰庭,庭哥哥,你这是要逼死我吗?
邵丰庭却不看她,柳芊颖是什么样的心情他不关心,他只要尽快解决这一个麻烦,好让柳芊颖以后再也不去伤害秦容。
“好,你们一个个说,发生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丞相大人看到了柳芊颖的脸色,心中一阵不妙。
他现在越来越肯定,邵丰庭说的是真的。
若真是如此,那就是公开的挑衅,是故意激起两家矛盾。
他们丞相府虽然势大,但和锦王府比起来,却有不足,他见到锦王爷都要客客气气的,哪里容得下柳芊颖任性造次?
“还希望你们据实相告,若是有扭曲欺瞒的地方,本小姐要你们不得好死。”柳芊颖盯着那些伙计老板,眯了眯眼睛。
这其中的威胁警告,谁又看不出来?
可是锦王府和丞相府,站哪一边,这些老板和伙计心里也门儿清。
更何况,这件事的确是柳芊颖主动挑起,是丞相府的不对。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把当时的情况讲述出来,跟邵丰庭说的没差,只是更为具体,听得柳丞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闭嘴,你们在诬陷我,你们统一了口径,就为了给我泼脏水,是不是秦容这个贱人收买了你们?”柳芊颖恼怒道。
“柳小姐,我们不知道秦容是谁啊,只是把当时发生的事情如实禀报与丞相。”
“柳小姐您亲自率领三十人围攻草民的酒楼,把世子和这位公子,这位姑娘困住,整条街上的人都看到了,就算再找几个街上的人来问,也会说同样的话,毕竟事实做不得假啊。”秦容他们下榻的那家酒楼老板也来了。
“这些都是真的?”柳丞相盯着柳芊颖,脸上蒙了一层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