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秦伍盈受了委屈,冯氏像一只护犊的老母鸡,从上面冲下来。
“谁,谁欺负你了,娘来收拾收拾她。”
“还能是谁,当然是秦容这个死丫头,死丫头把州伢子弄走了,不让我和州伢子说话。”秦伍盈指着秦容,气得身体一墩一墩地颤抖。
冯氏不赞同秦伍盈缠着裴辰州不放,但也很不喜欢秦容。
特别是秦容让秦伍盈难过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说是去大城了,回来还是这么没有教养,不会做人,去哪里都没用,一头牛牵去皇宫还是牛。”冯氏没有指名道姓,可这话分明说的是秦容。
“奶,你也一把年纪了,说什么就说得清楚一点,这样才叫光明磊落。”秦容好笑道。
“我说的就是让盈儿不高兴的人,谁让我家盈儿变成这个样子,我说的就是谁,咋,难道是你。”
冯氏瘦弱的身子,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秦伍盈从地上扶起来。
“盈儿不哭,那些欺负你的人不得好报,娘也不会放过她。”
“娘,我要州伢子,我要州伢子嘛,这个死丫头老是跟我抢,她凭啥,她哪里比我好了。”秦伍盈哭得干巴巴的,眼泪几乎看不到,细小的眼睛瞪着秦容,一顿指责。
“有些人就是哪里都比不上你,就是嫉妒你。”冯氏心疼地拍拍秦伍盈大屁股上的泥土,“盈儿乖,不气了,不哭了,你会嫁给更好的男人,州伢子压根就不算个啥。”
秦容简直要笑死了,秦伍盈浑身上下,从内到外,有哪一处值得她嫉妒吗?
“奶,我嫉妒小姑什么啊。”她带着好奇问道。
“嫉妒她比你富态,比你好看,比你知书达理。”说起秦伍盈的优点,冯氏那叫一个头头是道,“盈儿的脸蛋皮肤嘴巴鼻子眼睛,哪一处不比你好,你哪一处能跟盈儿比,州伢子是眼睛不好,才要和你在一起,算你捡到狗屎运。”
这样的言论,秦容是想生气都生气不起来,眉梢一挑,“是啊,奶你说得对,小姑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要天王老子才配得上她,州伢子算啥,最好以后都离州伢子远远的。”
“我才不要呢。”小天在脑子里不满地嘟囔一声。
“咋,会打几声雷,会闪几道电,你就是天王老子啦?”秦容打趣道。
“难道这不是天王老子吗?”小天说,“人家就是天气系统,民间说的天王老子在另一个意义层面上指的就是我啦。”
秦容想想也是,“小姑多完美啊,无可挑剔。”
“别说了别说了辣耳朵,我要洗耳朵去了。”小天惊恐道。
“州伢子是我的,我要嫁给他,我不会让你抢走他。”秦伍盈大叫道,“我是你小姑,你得让长辈。”
还有这样的说法?秦容算是开了眼界了。
“我就不让,咋,再说州伢子也不喜欢你啊,人家不喜欢你还死皮赖脸,也不嫌丢人。”
“你胡说,州伢子只喜欢我,都怪你在他面前说我不好,不然他早就娶我了。”秦伍盈气哼哼说,身子扭来晃去,“娘,你明天就让州伢子上我们家门来,给我提亲,我不嫌弃他现在房子没盖起来,不想有些人,要等他升职了,房子盖好了,才肯嫁,说到底还不是势利眼。”
秦容眉梢一挑,太有意思了,恩,就当看笑话吧。
她还没有开口,冯氏吓了一跳道,“盈丫头,这可行不通啊,人家不愿意,咱不去巴结。”
“啥叫不愿意,都怪这个死丫头,净给州伢子吹耳边风,说我的坏话,喂,死丫头,你给我听着,我要你让州伢子娶我,我是你小姑,你得听我的。”
秦容本来以为秦伍盈前面的言论已经够奇葩了,没想到她竟然冒出这样的话来。
“小姑,你这是在开玩笑吗?”
“谁跟你开玩笑,我就要你这样做。”秦伍盈小眼睛瞪着秦容,“你要是不同意,偏要抢我的男人,我跟你没完。”
冯氏都觉得这样的话有点听不下去,把秦伍盈往家里拉,“盈儿啊,咱不跟有些人浪费工夫,不值当,回家去,啊。”
“娘,州伢子听这个死丫头的,死丫头让州伢子娶我,州伢子肯定会愿意。”秦伍盈一根筋认为是这样的,“我嫁给州伢子的希望在这个死丫头的身上,咱不能轻易放过她。”
秦容满头黑线,她不想再跟这种人浪费口舌了,有些人的智商,情商就是这个样子,她一心认为,世界是自己的看法里的那样,你跟她说再多,甚至打她,狠狠揍她一顿,都没有用。
“好啊,你能把我怎么样呢?”
她抬脚就进了院子。
“死丫头,你敢不帮我。”秦伍盈迈开一双大象一般的壮腿,就去追秦容。
“盈儿啊,有啥子好稀罕的,又不是只有州伢子一个男人了,看开点,啊。”冯氏伸手拉秦伍盈,可是怎么都拉不住,秦伍盈不耐烦的甩脱她的手,迈进了秦容家的院子。
早就蓄势待发的灰狼嗷呜一声,像一支箭一样蹿向秦伍盈,一口咬在她的手上。
秦伍盈哇地一声大叫起来,本能地甩着手,灰狼也在地上拖来掉去,顿时鲜血飞溅,惨不忍睹,秦伍盈因为疼痛叫得声嘶力竭,“娘,娘啊,救我,死狗要把我咬死了。”
冯氏看到这样的情景,大惊失色,赶紧飞奔过来,一脚踹在灰狼的身上,灰狼毕竟是狗,有动物的本性,被这样踹一脚,可不会放过冯氏,再说这个老太婆它平时早就看不惯了。
别人对主人家是什么脸色,当狗子的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灰狼松开秦伍盈的手,就朝冯氏扑去,直奔着喉咙。
秦容大吃一惊,冯氏再可恨,可是也犯不着要她的命啊。
在千钧一发的关头,她抢身上前,将冯氏按到在地上,手一挡卡在灰狼的嘴巴里,手腕被结结实实咬了一口,顿时鲜血淋漓。
灰狼没想到会咬到主人,围着秦容,嗷呜嗷呜地叫,很心疼也很无辜,就不明白,怎么就咬到主人了?
秦容忍住痛,摸摸它的头,再看手上,多了四个牙齿印,鲜血不断渗透出来。
哐当。
万清俞手里正拿去装热水的脚盆一下子掉落在地上。
她冲过来,冷冷剜了冯氏和秦伍盈一眼,扶着秦容,快步走向房间。
“容丫头,忍着,娘这就给你包扎上。”
灰狼的牙齿利落,秦容被咬到了骨头,钻心的痛,她咬着牙关,不发出一声痛哼。
“娘,我没事,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呀。”可是说话却字字艰难,抽着气。
灰狼的牙齿,真不愧是山里狼杂交出来的。
“还没事,以为娘听不出来?”万清俞更加心疼,泪水弥漫了眼眶,她的心,从来没有这样难受过。
秦容小脸越发的泛白,额头上冷汗滚落,她不想再多说。八壹中文網
被狗咬了可不得了,有的狗身上有疯狗病,虽然灰狼从小都在自己院子里,从来没有和其他狗撕咬过,可万清俞还是一阵阵害怕。
给秦容冲洗了好几道伤口,这次上麻醉,缝合,然后撒上消毒药粉。
“就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杜绝根本,就怕......”万清俞忧心忡忡,愁眉不展。
“娘,灰狼是可以放心的。”秦容并没有啥担心,携带狂犬病毒的狗,表现症状和正常的狗有很大差别,而且灰狼不喜欢和其他狗来往,一直好好地待在院子里守家,身上一处撕咬的伤口都没有,她根本就不怕。
“唉,放不放心,娘都希望你没有被咬这一口。”万清俞总觉得,自己要留下心结了。
这个时候,麻醉的效果退散,又是一阵阵剧痛,秦容默默克制着,她来到这里,经过了不少风浪,这点小伤小痛算得了什么。
灰狼在外面呜呜地叫着,愧疚得很。
遇到这样突发又转折的情形,冯氏坐在地上,好久都回不过神来。
她没有想到,居然是秦容用这样的方式,救了她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