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房间,秦颐动作轻柔把沈清棠放到了床上,就去给他沏了一杯清心茶,帮助去除他身上燥热的火气。
这时沈清棠静静靠在软枕上,就着秦颐的手,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茶。
他薄唇红润,泛着一点水光,身上的潮热散了一半,只剩下两颊上一点淡淡的绯红,愈发衬得他肤若冰雪,眉目如画。
秦颐这几日跟沈清棠亲密接触下来,原本自认清心寡欲的他,都有些把持不住。
这时他看着沈清棠垂着眼,纤长浓密的眼睫轻轻颤着,薄唇在茶杯边缘抿出一片淡淡的水痕的模样,不知怎么,就觉得有些口干。
可想着沈清棠的身子,秦颐终究还是把心头那一点躁动忍了下去。
注视着沈清棠喝完茶,秦颐方才收了茶杯,道:“今晚我就不同你一起睡了。”
沈清棠愕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接着,他便听到秦颐淡淡解释说:“我们灵根属性有些冲突,一起睡对你身体不好。”
沈清棠怔了一瞬,终于恍然——竟然是这样么?
原来秦颐之前的避讳都是因为这个?
一时间,沈清棠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抿着唇,一脸无奈地定定看着秦颐。
秦颐看着沈清棠抿着唇,有点嗔怪他的样子,就叹了口气道:“是我先前忘了说了。”
沈清棠:……
过了半晌,床上沈清棠忽然也淡淡的叹了口气,道:“兰庭你过来。”
秦颐长眉一蹙:“怎么了?”
“你过来。”沈清棠继续重复。
秦颐沉默片刻,没有多问,就走了过去。
而就在秦颐走到沈清棠身边的时候,沈清棠忽然直起身,仰头凑到秦颐清俊的侧脸旁,轻轻亲了一下。
沈清棠的唇很柔很软,像春天最新开的,最柔嫩的花一般,那么蜻蜓点水的落下来,都让秦颐生出了一种酥麻过电的感觉。
秦颐:……
秦颐瞳孔微微收缩,有些控制不住面上的表情,半晌,他下意识伸手挡住自己的侧脸,眸色极为奇异地哑声道:“你——”
沈清棠清澈的桃花眼弯了弯,唇边勾出一抹淡淡的狡黠笑意。
“你先前偷亲了我两次,还欠一次。”
“很多事……”
“其实……我心里都知道的。”
如电光忽然击在秦颐心头,秦颐看着沈清棠那明镜一般澄澈带笑的眸子,一瞬间终于明白了什么,神色简直有些难以置信。
原来沈清棠什么都知道……
他一早……就知道……
所以才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一直包容,一直温柔么?
若是旁人这么做,秦颐只会觉得对方心机深沉。
可这人是沈清棠。
那便完全不一样了……
沈清棠,不是旁人。
这样细致又不动声色的温柔,是任何一个人都装不出来的。
只有沈清棠可以。
秦颐真的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了。
而沈清棠这时看了一眼秦颐藏着惊涛骇浪的压抑双眸,却只当做没看到,垂眸默默笑了笑,又轻声说:“所以,以后有事都不许瞒着我了。”
“不然……”
短暂的沉默后,秦颐低哑的嗓音缓缓响起。
“不然如何?”
沈清棠长睫柔顺地垂着,唇角微微勾起,用一丝俏皮又轻快的语气低声道:
“不然,我就不许你偷亲我了。”
我就,不许你偷亲我了……
这简直不像是一个威胁,反倒更像是个甜蜜的纵容。
沈清棠柔软的嗓音沉寂下去之后,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秦颐赤色的眸中缓缓燃起灼灼烈火,略带沙哑的嗓音再次静静响起:“以后不会了。”
无论是偷亲,还是瞒着你,都不会了。
·
自那夜之后,沈清棠真真正正觉察到了秦颐的变化。
从前即便他说了那么多,秦颐也还是有些压抑且阴沉,似乎还是不能全然信任他,但现在,秦颐明显变得坦然从容了许多,有什么事果然就会第一时间同沈清棠商量了。
“前两天你给我穿的剑穗很好用。”秦颐今日在吃早饭的时候忽然开口道。
沈清棠闻言,目光一动,知道秦颐还有下文,就等着。
“只不过颜色有些不耐脏,两次就不干净了。”秦颐说这话的时候,微微有些不自在,但他还是说了。
沈清棠先是一怔,接着便笑道:“你早说,下次我给你穿给黑色的。也能配你的衣服。”
“好。”
吃完早饭后,头一次,慕飞先出了门,秦颐却还在慢慢地在喝茶。
沈清棠以为他有话酝酿着要说,便也等着他。
结果秦颐喝完了茶,起了身,却什么多余的都没说,只低声道:“我出门了。”
沈清棠觉得奇怪,也没有多问,只道:“路上小心。”
秦颐低低“嗯”了一声,却又看了沈清棠一眼,方才转过身,走了出去。
沈清棠注视了片刻秦颐的背影,再联想到秦颐方才那个眼神,忽然心头就颤了颤,意识到了什么。
接着他便迟疑着低声喊道:“兰庭?”
秦颐果然顿住了步子。
沈清棠见状,心头了然,默默一笑,便起身追了出去。
走到秦颐面前站定,四目相对,秦颐的眸光有些沉默却紧张,沈清棠则是笑意莹然,澄澈无比。
“有事?”秦颐眸光闪烁。
沈清棠微微一笑,便踮起脚尖,在秦颐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好了。”
秦颐万万没想到沈清棠会这么做,侧脸上的皮肤都微微僵了一下。
要知道,先前沈清棠多半只是拉拉他的手,抱他一下。所以他今日才想等一等……
可沈清棠居然又亲他了。
秦颐半晌有些回不过神来,结果沈清棠却又轻轻推了他一把,轻声道:“快走吧。”
秦颐定了定神,又看了沈清棠一眼,这时便看到沈清棠莹白的耳根处有些可疑的红。
一瞬间,秦颐的一颗心就柔软了下来,他难得淡淡笑了笑,道:“好,那我走了。”
“嗯。”
过了好一会,又一个温柔的嗓音传来。
“早点回来。”
秦颐的步子微微一顿,头也不回,却无比沉稳温和地道:“好。”
·
秦颐出门了,洞府内又只剩下沈清棠一个人。
这些日子,感觉到秦颐的变化,沈清棠心头异常欣慰,只觉得暖暖的。
一开始,沈清棠只是想给自己逆天改命,多少存了点私心。
可现在,他不光想给自己改命,还想给秦颐改命。
他想秦颐好好的,他们俩一起过日子。
就在陵阳城也很好,不去跟主角团作对抢机缘,也不去干涉旁人的事,安安稳稳一辈子。
现在看着秦颐的转变,沈清棠觉得这样的日子或许迟早就能实现。
只要……他能种出极品金纹草。
一旦沈霆能顺利进阶筑基,其他三家威胁不再,他们在陵阳城也能一世无忧了。
但极品金纹草也着实是异常难得。
说来也怪,沈清棠看过各种书中的记载,都提到金纹草本身是个很普通的灵植,也好养活,培育到上品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培育到极品就基本是万里挑一,甚至十万里挑一。
而只有极品金纹草才能巩固筑基丹的药性,提高筑基成功的概率。
可因为极品金纹草产出概率不确定,种植成本太高。所以鲜少有灵植师去培育它,基本算是可遇不可求的一种灵植。
而沈清棠虽然遍览群书,却也不能解决前人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此刻也只能先盲目实验了。
回忆着书中金纹草的特性,沈清棠走到灵田边,正准备稀疏地把金纹草种开,结果头发就被轻轻扯了一下。
感受着头皮处的微微刺痛,沈清棠先是皱眉,接着意识到什么,便有些怀疑地问道:“为什么不让我这么种?”
小芽钻出来,扭了两下。
沈清棠心头一动:“你知道怎么种出极品金纹草么?”
小芽有点得意地点了点头,却又扯了一下沈清棠的头发,开始一阵乱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