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
柳绵绵看着闭上眼睛，态度抗拒的水精怪。水精怪扑腾着转了个身，直接避开了柳绵绵的视线。柳绵绵冷嗤一声，“身为精怪修成的画皮，你该清楚，从你沾染人类皮肉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要死了。”
水精怪依旧沉默。但它身上的腥膻的水却像是回应柳绵绵一样发出啪嗒啪嗒的滴落声响，不断吸引着柳绵绵的目光看过去。柳绵绵也确实看过去了。“你的手脚已经变了颜色，在继续下去，你所成精的水域会因你的任性成为死水。”
她盯着水精怪沉声。水精怪依旧毫无反应。倒是见水精怪没了继续作乱的能力，一个胆子大的官差起身，望着柳绵绵道，“晏夫人，它来的时候带了这个。”
“嗯？”
柳绵绵朝说话的官差看去。官差和柳绵绵对上了目光，连忙双手捡起来地上的东西双手奉上，“它似乎是要用这个来挖人心。”
柳绵绵接过了官差递过来的刀。很锋利的一把刀。刀面上刻了很多字，还有着淡淡的灵气痕迹，这明显不是水精怪这种身份会用的东西，柳绵绵的指腹轻轻点了下刀面。她放出的灵气跟刀面的灵气碰撞。嗡。沉沉的响声从刀上传来，背对柳绵绵什么都不肯说不肯做的水精怪僵住，随后猛地挣扎起来，像是恨不得扑上来将刀抢走。“还我。”
“将它还给我。”
水精怪冷声，赤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柳绵绵，想来要不是受制于捆仙锁，它一定会将柳绵绵直接撕碎。柳绵绵笑起来。“还你？”
“你在做什么梦，你现在可是为祸扶风城的画皮，将这个还给你，难道是让你继续用这个对人下手吗？”
这可不行。不过她到底对这边的东西了解的不够多，这刀等下带过去给蔺玉符看看更合适。柳绵绵想到这些，身后的门便再次被推开了。“晏夫人！”
握着八卦盘的蔺玉符走进来，目光落到了柳绵绵脚边的水精怪身上，“你已经将这边的画皮抓到了？”
“抓到了。”
柳绵绵点头。“它盯上了我们这边，应该也是清楚自己在扶风城抓了不少人，现在扶风城的各家各户都很小心，想不被发现，就要选外来者动手。”
“很聪明的办法。”
蔺玉符跟着开口。而晏朝辞和秦萧寒在这时候也从门外走了进来。不过两人一左一右的扶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少年看着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身破旧的浅灰色衣衫有些宽大，袖角则磨起了毛边。“白榆。”
少年沉声。水精怪动了动身体，尽力想要将自己缩小成一团，但它的身体实在太大了，哪怕是缩成了一团，仍旧会被少年一眼看到。少年叹了声。“我已经知道了。”
他盯着水精怪开口，没把话彻底挑明。水精怪白榆仍旧沉默。少年见此，无奈的看向柳绵绵，“抱歉，白榆会这样都是因为我，它这段时间抓的人都是要挖心给我做药。”
他也不知道白榆从那里听到的消息，说是人心入药，一直吃，就能把身体养好。“我的身体很不好，从出生就被家里认为养不活，所以就被带到了山中丢到了水里。”
少年抿了下唇，眼神在一次落到了白榆的身上。是白榆救了他。作为山中的精怪，白榆性情良善，在他即将落入水中的时候将他直接从水中抱了出来，并且交给了家里人。“因为白榆的出现，我家里一直觉得我不凡，所以为了养住我，他们帮我向白榆所在的那一片小湖认了亲。”
少年叹了声。柳绵绵看了眼少年。认亲吗？难怪白榆身为水精怪，还不管不顾的非要来到扶风城，并且不顾一切的化作画皮，抓人杀人的想要用人心治好少年。白榆是把他当成了亲人。天生精怪无父无母，突然有了个亲人，在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柳绵绵明白这些，却不会放了白榆，“不论它向别人动手是什么原因，它都害了人，不能继续让它这样留在世间。”
少年陷入沉默，他知道柳绵绵说的没错。杀戒不开，白榆就是山间的精怪，继续修炼下去，也许百年，也许千年，白榆一定能成为造福一方的地仙。但白榆杀了人。少年的眼睛红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这副身体，白榆也就不会这样了。”
“大错已成，说什么都晚了。”
柳绵绵直接开口。“把他和这个水精怪都送去郡守府吧。”
她对着蔺玉符说完，又点了秦萧寒跟着一起过去，反正他们在这事出了力，郡守府就给报酬合情合理。秦萧寒也胆大的跟着蔺玉符过去了。没了水精怪，缩成一团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胆子大的倒是凑到了柳绵绵和晏朝辞身边，欲言又止的看着他们。“那个少年，没说实话。”
柳绵绵无视了众人的眼神，直接跟晏朝辞开口。晏朝辞点了点头。“他确实没说实话。”
“我们按照八卦盘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喝药，那药，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人心血肉。”
晏朝辞皱眉沉声，想到那时看到的场景有些厌恶。柳绵绵挑了下眉。一眼就能看到药里面的人心血肉？看来少年是明知道自己吃的药是什么，可依旧在吃，那白榆会不断抓人挖人心，并且披上其他画皮活动也不奇怪。“看来要再提醒下蔺玉符那边。”
“不用。”
晏朝辞拉住了柳绵绵，“秦萧寒肯定也发现了这点，就算咱们不提醒，那边也会知道那少年的身上有问题，他隐瞒了事实，也是罪魁祸首。”
柳绵绵眨了眨眼。跟晏朝辞对上目光后，她嗯了声，没了在送消息过去的打算，反正大不了等他们回来后再问问，没跟蔡郡守说的话，她在送消息过去也行。这么想着，她和晏朝辞一同坐了下来。一直看两人的人见此，终于有胆子大的人凑到柳绵绵身边问道，“晏夫人，就你们的那个青云宗，我也能入门吗？我也想跟您学那些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