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毓宁的问话,冷月眼中也闪过了一丝茫然,随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王妃应该是太累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属下想着您都这么累了,索性就没有叫。”
毓宁眨了眨眼睛,只感觉由衷地疲累,然后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的抬起头:“青衣呢?青衣去哪儿了?”
一旁整理毓宁披风的夏芙凑过来道:“陆小姐当然是和温公子回去了,这番他们两人能够睁开心结,都是多亏了姐姐你呢。如此一对才子佳人,真叫人替他们开心。”
毓宁这才想起,先前发生了些什么。他们如约来见温涧菏,本以为是和陆大人相关的事,没想到其实是温涧菏想要继续照顾陆青衣。他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做了见证,保证自己一定会对陆青衣好,尊重她爱护她,把她当成自己唯一的爱人,也是永远的妻子。而陆青衣本就喜欢温涧菏,加上亲人不在身边,真的很需要一个依靠,所以在听到对方诚恳的道歉之后,仔细思索了许久,原谅了温涧菏。于是乎,两人打算重新成婚,就在毓宁睡着的那段时间,陆青衣也跟着温涧菏兄妹回丞相府去了。毓宁再三思索,确认自己并没有记错,在愕然的同时,心中忽然产生了莫名的恐惧,好像这一次陆青衣离开,下一次再相见就不知是何时了。可是……另一个想法很快又浮了出来——陆青衣是去了她爱的人身边,虽然提出有误会,但这本就是她最终想要的东西,身为她最好的朋友,自己应该做的是祝福。没错,祝福。毓宁被冷月扶着站起身,心中感慨万千,或许女子想要甩掉名为情爱与责任的束缚,本身就是难上加难的事吧。……陆青衣离开之后,毓宁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三五不时的便去傅霆弦那里询问陆大人的情况,以及害死桂秋夫人的凶手有没有被找到。对此傅霆弦也很无奈,只得耐心的告诉她这种事情急不得的,放长线钓大鱼,狐狸的尾巴才没有那么好露出来。毓宁瞬间就蔫了,扑在傅霆弦怀里求安慰。冬日的冷渐渐褪去,一点一点的绿色崭露头角,皇城的风似乎终于没有那么寒冷了,漫长的冬日也终于在新年后的一月,让人可以初窥其貌。毓宁却因为身孕,不敢随意的增减衣服,身子也越发的慵懒起来,时不时便借着陪傅霆弦处理公务的由头,枕在对方的腿上睡觉。一个恍惚,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整个人懒散的要命,不爱动弹也不爱思考。傅霆弦还是什么都由着毓宁,变着花样的给她投喂各种好吃的,看见毓宁开心的吃东西,比他自己尝了还要开心。若非要说这样舒坦的日子里头,毓宁还有什么东西放不下的话,那便只有陆青衣了。晃晃悠悠半个月时间,毓宁都没和陆青衣见过面,温雅禾都还见了几次,陆青衣却一直因为各种原因没能见到。可若是说担心对方,明明人家现在过得很好,幸福的很。温雅禾都捧着脸说,自打陆青衣这一次回了丞相府之后,温涧菏简直是把陆青衣捧在手心上一样疼爱,处处体贴,两人简直日日朝夕相伴,十分恩爱。毓宁当然不是因为温涧菏这么快就移情别恋而感觉到失落什么的,她巴不得温涧菏能够真心实意的对待陆青衣,两人能够一直甜甜蜜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她只是觉得温涧菏变得实在有些太快,快的让人觉得真的很奇怪。毓宁把自己的忧虑对温雅禾说了,温雅禾却摆着手说毓宁想多了。“其实你们俩之间的事更多都是年少时期的一厢情愿而已,正常些的就该像你这样早就已经忘了想不起来了,偏执些的便是我哥那种,记了这么多年还一直觉得自己是真心。但如今他遇见青衣,虽然一开始还想不明白,但时间久了,见到青衣受伤又孤独可怜的模样,肯定立刻心疼起来,自然也知道了自己究竟喜欢的是谁。”
毓宁听后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你分析的倒是十分透彻,几日不见,这些情情爱爱的事你倒是懂得,比我都多了。”
温雅禾摸了摸脑袋,有些疑惑:“这么说他好像确实如此,我也不知怎么的就想到这一点了。”
但终究只是没缘由的猜想罢了,再好的朋友也无权去干涉旁人的幸福。毓宁不觉得陆青衣是个恋爱脑,她这样做必定是得到过深思熟虑的结果,比较如今那个假的陆大人还每日堂而皇之的上着朝,谁也不知陆青衣会不会已经失去了她最后的亲人。结果虽然很残忍,虽然谁也不想看到,可是有些时候人们早就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倘若真的如此,那么陆家就只剩下陆青衣一个人,她想要寻找一个依靠,一个陪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虽然毓宁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胜任这个角色,但是选择是陆青衣做的,身为她最好的朋友,在陆青衣需要的时候毓宁当然会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给予帮助,但倘若对方已经找到了更好的选择,那么毓宁也会大大方方的把人交出去。总而言之,这一切都是陆青衣的选择,毓宁希望她能幸福,那么就只能如此。虽然如今的温涧菏让毓宁有些看不透,可是他应该能够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因此,对于此事,毓宁也没办法去做别的,只希望能早日找到那位假的陆大人的马脚,找出杀害桂秋夫人的凶手,也算是从另一个方面完成了陆青衣的心愿。只是自打陆青衣离开后的这段时间里,毓宁忽然开始了莫名其妙的呕吐。如今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快五个月了,早就已经过了妊娠期孕吐的时间,毓宁皱着眉头,显示人冷花给自己把了脉,然后又在空间里检查了一下身体,最后都没有得出结论来。好的半个月过后,这种现象不药而解了。毓宁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