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毓宁醒来之时,傅霆弦已经不在身边了。岁安乖乖的睡在摇篮里,对着房顶吐泡泡,一瞧见毓宁,就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毓宁的心立刻软成了一滩水,伸手把他抱在怀里。岁安张着小手,咿咿呀呀的说着一些叫人听不懂的话。外头响起敲门声。夏芙端着水进来,笑的眉眼弯弯。“姐姐你醒了,前院刚刚送了信过来,是温姐姐的。”
毓宁有些惊讶:“这次回信倒是快的很。”
毓宁把孩子交给夏芙,洗漱了一番,才拆开了刚送来的信件。信中的内容却让她不自觉的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因为温雅禾居然在信里提到了牵生引——那个据说是祎星国的国宝,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东西。之前辛扶夷不过是出于争强好胜才提过一句,毓宁想要细问的时候她也意识到了不对,陆青衣刻意回避了这个话题,也就是说这东西是确有其物,而且对于祎星国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否则也不会是传说一直在,却没有几个人当真见过这东西的实物。温雅禾心中所说,她和冷花在帮毓宁誊抄医术之时,无意之间发现了一本较为偏门的医书上记载了,这种东西而且还特意提到它是祎星国的国宝。而后面的话则是冷花说的,她和毓宁想到了一块,猜测说这东西或许对于傅霆弦身上的毒有用,但是在没有真正见到那东西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她会努力看能不能把这东西拿到手。毓宁顿时有些慌了,国宝也能被称为国宝,想必其地位对于祎星国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冷花们本就是异乡之人,在他国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如今还要做如此危险的举动,岂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不行,不能让她们这么做,这不是自己自己的安全与不顾吗!”
夏芙歪歪头:“姐姐,温姐姐她们是打算把那个国宝给偷出来吗?”
毓宁有些焦急:“没错,这可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希望她们不要真的去做这件事,我现在就收书一份,让她们不要这么做,希望来得及。”
夏芙一听,连忙去寻了纸和笔。毓宁也无需斟酌,提笔便是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待在那里,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抄书便好好抄书,其余的都不需要管,千万不要致自己的安危与不顾。写完信,看着信鸽展翅飞走的样子,毓宁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自己不在她们身边,一切动向都是不可捉摸的,若是这信去的迟了,只怕是会酿成大祸。夏芙同她一样,看着远去的信鸽,神色若有所思。……祎星国,皇宫之内。温雅禾看着眼前的纸张,只觉得一个字变成了两个,看的人眼睛都要花了。而冷花则是一丝不苟的端坐着,她这人做什么事情都十分的认真,尤其是她最为喜爱的医学相关的东西。温雅禾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关于那个国宝,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冷花合上书,神色淡然:“自然是要亲眼看一看的,倘若真的有用,我必然要拿到。”
温雅禾紧张道:“但这可是国宝,你知不知道国宝是什么意思?举国上下最宝贝的东西,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被你拿到手?所以说我知道这东西对王爷意义重大,可是如今咱们两个人也算是无甚依靠,若是这事儿被发现了,只怕谁也护不住咱们。”
冷花平静道:“你说的这些我早有打算,你放心,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倘若当真败露,就说是我一人所为,你对此并不知情。”
温雅禾瞪大眼睛:“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好像我跟那贪生怕死忘恩负义的小人似的!”
冷花并未反驳,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能多一人活着倒也算是善举,此事本就是我一人所想,与你毫无关系。”
温雅禾有些暴躁的捏紧了手里的毛笔杆子:“你怎么总是这样,我说这些话是为了同你商量出一个更好的结果来,而不是一味让你往我身上泼贪生怕死的脏水的!我知道,为了王爷这件事你非做不可,但咱们不能先冷静下来思考一个两全其美的万全之法吗?”
冷花被她这连珠炮似的话语弄的一时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回答道:“你误会了,我说那番话并没有出言讥讽你的意思,也并不是觉得你贪生怕死。只是我身为王爷的护卫,自我记事以来,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保护王爷的安全,当时王爷年幼,被人下毒,我们几个都有脱不掉的责任,所以我必须要替王爷解毒,让他的身体重回康健,这是我应尽的责任。所以无论今时今日要做的事有多危险,风险有多大我也一定要去做,因为这是我目前能够看到的唯一的可能性。”
温雅禾一时之间没了话语,这是她头一回儿听冷花说这么长的一段话,也是头一次听她向自己解释,必须要做某一件事情的原因。温雅禾立刻就心软了下来。其实原本温雅禾也是一腔热血,满脑子想的都是和冷花一起把牵生引拿到手,所以给毓宁写的信里头也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可如今几天时间过去,原本心头的热血也渐渐冷了下来,冷静了下来之后,脑子便更加清楚明白。于是乎,温雅禾便清楚地认识到即便祎星国不必大燕国力强盛,可是仅凭她和冷花两个人就想在这皇宫之中盗取国宝,简直就是一件异想天开痴人说梦的事。想到这儿,她面露歉意地对冷花说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但是我真的很怕你会出事,这件事情这么危险,你一个人就算武功再高也是很难做到的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只要知道这东西是真的存在,日后肯定有的是法子把它纳入囊中。”
冷花愣了一下,看着她像兔子一样可怜兮兮的恳切眼神,下意识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