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宁虽然在历史书上无数次读过这样,刀光剑雨伴随着各种心机阴谋并存的王位之争。可是眼前当真见到了,却觉得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波谲云诡,反倒透着些许的朴实无华。在这种时候,要么拥有绝对的武力值,要么便是所谓的民心所向。毓宁并不知晓在此之前辛扶夷究竟做了多少的努力,她之前还比较单纯的以为是自己在一旁煽风点火的原因,才让辛扶夷坚定了要把自己的父亲拉下王位的心。但是此时此刻,毓宁发现她还是太过单纯了。她完全高估了自己说话的艺术,也全然低估了野心这两个字。在今天之前,辛扶夷就已然不是毓宁所想的那个无害的公主了,说的也是,毓宁他们刚一过来就撞见她便被人陷害,或许在此之前这种事情对于辛扶夷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一般。也正因如此,她才能如此冷静的对待,丝毫不骄不躁。他在这宫中的地位可见一斑,眼线手段权术不输他人那个什么贵妃和她斗根本就是自寻死路,可以说这王储的位置,未来百分之百是会落在辛扶夷头上的。就算不是,她也会有法子让它变成是。不仅如此,在笼络人心方面辛扶夷也是一把好手之前,在大燕她四处顺利融入关系,就可以窥出一些端倪。重点不在于送礼这件事,而在于她全然可以做到一碗水端平的姿态,让人挑不出一星半点的错出来,谁人提到这位异国的公主,口中也皆是褒奖之词。那时毓宁虽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是她看见的辛扶夷更多是一个为钱所困的女孩子,心里想的也全部是要让她看开这段不应该沉迷的感情,为自己的生活活出该有的色彩来。就如今的结果来看,毓宁当初的思想教育应该是十分成功的,现在的辛扶夷已然完全成为了一个事业型女子。毓宁在一旁瞧着,心中十分为自己当初的选择而感觉到庆幸,这般姿容泛发不输男子的模样才是辛扶夷这种优秀的女子应有的样子。毓宁想到这里就觉得高兴。……国王自然不会轻而易举的松口,从一开始被发现事端的暴怒,他也稍微变得冷静了下来,身为一个帝王他从来都没有该有的危机之感,除去长生不老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对于治国方面,他从来都是庸庸碌碌无功无过。仔细算起来在位的时间也并不算长,加起来不过十年,上一任国王将国家治理的很好,同邻国的关系也都十分融洽,还有大燕之间的友好关系作为保障,所以这十年以来祎星国可以说是平平淡淡,无甚风波。他可能也不曾想到这份自己毕生努力换来的平静,生活在自己的儿子眼中,却成了某种可以肆意妄为挥霍的东西。不过毕竟也是当国王的人,辛坤渠——这还是与您头一回听到他的名字,从那些女孩子的谩骂声中——终于也开始动一动脑子了。他开始反驳辛扶夷的话:“真没想到你,身为朕最疼爱的女儿,居然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这些女子并非是什么做长生不老药的药引,朕之所以关着她们,只是因为她们不服管教。正如今年岁渐高,王储之事还未曾决定先前还因为这种事情引起了不小的争吵,所以朕希望能够在多添子嗣,以免到时候祎星国的王位无人为继罢了。”
说完他故作失望的看向辛扶夷:“莫非你还在为政不立,你为王储而感到生气吗?正义,一直以为你是个识大体的孩子,即便日后登不上王位,也可以尽心辅助,没想到为了能早日登上王位,你居然做出诬陷我这个父亲的事情来当,真是叫人失望……”直接调转枪头,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在了辛扶夷身上,诬陷这一整件事情都是他为了能够登上王位而设下的局。毓宁无语,辛坤渠这个国王,有些头脑,但明显不多。臣子们无人感言,事关王储之位,所有人都是讳莫如深的状态,或许多少人心里是希望辛扶夷可以坐上王储之位的,但是在如今这种情境之下公然站队,那就是在拿自己的前程和性命开玩笑。毓宁和傅霆弦交换了一个眼神,傅霆弦点点头,毓宁便昂首挺胸的走了出来。“我知道,我是个外人,有些话由我来说或许不大合适,可是事关我的朋友,我实在不能不说。”
毓宁指向身后的少女们,“照国王您的意思 这些女孩子们都是你将来要纳入后宫的人?据我所知,虽然各国有各国的规矩,可是后宫纳新这件事情绝不是如此简单的吧,更何况为何他们全部都被关在冷宫之中,还有专人看守,难不成祎星国后宫纳新的规矩居然是这般奇怪吗?”
辛坤渠的脸色一变,有些阴沉的看向毓宁。毓宁压根不受他威胁,泰然自若的继续道:“再者,这些女孩子们愿不愿意显而易见,我便不再过问,我只想问国王一句,我的朋友,没有一人想要成为您后宫的一员,为何他们却也被你关在这后宫之中,不得自由,倘若不是公主发现了这件事情,我们如今还在满天下寻找他们二人的下落!您身为一国之主,对于自己的子民如何,我们这些他国人无从评价,可是我的两个朋友他们生于大燕长于大燕,此次不过是陪伴我们进宫,陛下,你又有什么资格把他们关在冷宫之中?关于这些还请您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也给大燕一个合理的解释。”
毓宁此言一出,四下哗然。其实所有人都明白的,很这些女孩子数量如此之多,绝不可能是因为后宫纳新这种可笑的理由而被关在冷宫之中,她们的存在必然是有什么更见不得人的原因。辛坤渠看向傅霆弦,咬牙切齿道:“王爷,王妃就是这么报答朕的赠药之恩的吗?”
傅霆弦微微一笑,把毓宁搂进怀里:“真是抱歉,我家娘子上来天不怕地不怕,而本王从来都是由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