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几秒,安若小心试探着说:“学长,你说过不会再跟我发脾气的。”
余风垂眸看着她,月光下,女孩白皙的脸庞上,像是蒙上了一层糖霜,仿佛晶莹剔透的宝石,闪着明亮动人的光泽。
他看得认真,须臾后,才轻声开口:“没有。”
“可是你听到我说小时候的事后,就一直不高兴。”安若皱着好看的眉眼,目光紧紧盯着男生,不想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态变化,她下意识攥紧手中的衣角。
眼睫落下,漆黑的眼瞳盯着那只握着他手边衣袖上的细白脆弱的小手,下意识收紧时,几乎将他带得更近。
他看着女孩根根分明的卷翘眼睫,喉结忍不住轻滚了下,“确实不太开心。”
“为什么?”
男生瞳仁漆黑:“因为吃醋。”
“吃……”
最后一个字,怎样都说不出来,安若瞬间红了脸色,目光从男生冷白的侧颜上滑落,她扭回身,盯着地面,缩起手脚,乖巧坐着,“为、为什么?”
余风轻勾着唇,压着嗓解释:“作为画像模特吃醋,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你第一个模特,没想到更早的时候居然还有一个,而且你还想再见到他。”
“他不算的,我只是画了一张而已,就跟画其他人一样。”安若试图反驳,“而且我只是好奇他现在长什么样子了,也没有很想见他,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假设有一天他出现在你面前了呢?”余风轻眯起眼,盯着女孩娇小的身形,居然生出一种自卑感,“如果他长的比我好看,你是不是就要把我踹了?”
“踹了”这词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安若还是摇头,“不会的,学长对我来说就是最完美的模特了,不会再有比你好看的了。”
余风盯着女孩微垂的脸庞,浓密卷翘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扑扇扑扇地眨着眼,清风拂过,将她耳侧的发丝吹到脸上,掠过那一片的白。
眼睛狭起,他抬手将那扰人不听话的发丝,别到女孩后。
在她望过来的目光里,软下心,“那我们说好了,有了我就不能再有别人。”
这次安若听得很清楚,她笑着点了点头,“说好了。”
集训一周已经过半,其他人陆续交上了好几幅画,只有安若只交了一幅上去,便再也没动静。
付亮经过廊前,画室里的学生们早已不见了踪影,完成作业后,基本都出去玩了,只在角落里坐着两个人。
他悄声走进去。
余风坐在女孩儿对面,他眼看着男人,见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垂下眸。
安若认真地修改画上的内容,耳边突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喜欢画人物?”
怔了怔,她放下画笔,抬起头,脸色又浮上红晕,“付老师好”
余风正对两人中间,左右看看,压下心底的不虞。
小姑娘只当是崇拜的前辈,不生气,不生气,不能吃这种醋。
他一遍遍在心底暗示自己。
付亮轻轻点头:“怎么不跟着大家去玩?”
“周围我已经逛一遍了,突然有点想法,就想回来继续画。”安若回道。
看着画上眉眼低垂的男生,付亮轻笑,“画的不错,一幅好的作品能够看到作者融入其中的感情。”
他看着女孩突然问,“你知道k国,有一个专门针对油画专业者的集训营吗?”
“知道,据说去的人都特别厉害,也能学到不少东西。”安若笑着回答,“不过好像每一年报名的人都很多,但符合条件的特别少。”
“嗯。”拍了拍女孩的肩膀,付亮轻声说,“好好画吧,小画家。”
安若不疑有他,只当是被夸奖了,目送付老师离开后继续动笔,只是余风坐在对面,目光盯着前方片刻,垂眸遮住了眼底一闪而逝的精光。
集训结束前的那天,安若将最后两幅画交了上去,张老师愣了片刻,看着女孩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画稿,唇边突然扬起笑容。
“这是一个天生为油画而生的孩子。”
坐在他旁边的付亮低声说。
张老师也跟着点了点头。
最后一天晚上,几人决定摆个烧烤摊,安若和其他几个女生跟着两位老师上山去摘野菜,剩下的男生们留下来支烤架和点碳。
没了余风在身边,安若独自一人跟在队伍后面,前方两个学姐互相眼神交流了下,慢慢停下来,等她。
“学妹,问你个八卦呗,你和余哥怎么认识的?”
两个女生一脸兴奋看着她,眼中倒没什么恶意,安若微微一哂,“在一次画展上认识的。”
“画展?你已经办过画展了?”
“啊,没有,不是我个人的。”安若连忙摆手解释,“是初三的时候,参加的北渝市青少年画展,我只是参展者之一。”
“这样啊!”两个女生点点头,“没想到余哥居然还会参加画展,我还真没看出来,他喜欢艺术这方面的东西。”
安若在心里默默跟着点了点头,其实当时她也没怎么看出来。
毕竟当所有人都在里面欣赏作品时,余风一个人在场馆前厅,拍指示标语,一度让保镖误以为他是来捣乱的,两人差点吵起来。
见安若不再提这方面,两个女生也转移了话题,“学妹,将来想考庆洋美院吗?”
“嗯,学姐们呢?”
“我也是。”其中一个女生说,又指着旁边的朋友道,“她打算出国。”
“啊……”
两人看了眼前方,悄悄贴近安若耳边问:“你和胡学妹的关系是不是不太好呀?”
目光从她们脸上掠过,她垂下眼睫,笑了笑:“我们俩确实不算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