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时清是几乎一瘸一拐地走回家的,原因无他,当时听到那个男人让保镖把她扔出去的时清气红了脸,一时脑热之下,直接拽过男人的领带,在他和那个应该是助理的黑衣男惊愕的一瞬间,往他的衣服上踹了一脚。那个男人看着西装上深灰色的鞋印,脸色总算不苍白了,还呈现出一种发黑的趋势。因此顺利成章地,以先恶意伤人为理由,时清被直接拎起来扔出去,冬天的地面很冷,地板又十分坚硬,最后她摔得差点破了相。瞪着合上的电梯门,时清咬牙切齿地记住男人那张妖孽的脸。算了,这男人非富即贵,她以后见着他就躲得远远的!浅橘色的台灯发出温暖的光,床榻上的中年男子已经睡着了,他的一只手抓着一小片衣角。顺着衣角看上去,是一个眉眼精致跟瓷娃娃一样的小女孩,睫毛卷卷,时不时地眨呀眨。她就坐在床沿上,似乎在画什么东西。时清走过来的时候,她的脸上抿起一个甜甜的酒窝,直接放下手里的画扑向她。用软糯的声音说起今天在幼儿园的一天,还有外公和她一起做了什么。时清揉揉她的小脸,眉眼带笑地瞟向她身后的画。那幅画上面有很多漂亮的宝石,斑斓的色彩加上荧光粉,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善善,这么喜欢宝石呀?”
“喜欢,像妈妈的眼睛一样!”
她似乎是害羞了,把脸埋在时清的手臂里不愿意出来。善善说的,是她的瞳色吧?时清突然心里软成一片,她的眼瞳是浅褐色的,善善很喜欢她眼睛的颜色,说像猫咪的眼睛一样,亮晶晶的。四年前,她带着善善回来,善善那个时候对什么都不会表露出过多的喜爱,时清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一样活泼好动。再加上爸爸时绍东的痴症,时清在刚开始的两年,经常会有错觉,一个是孩子,却安静得像个小老头,一个是中年男子,却天真懵懂生活难以自理。时清才二十岁出头,没有人教过她,一个妈妈究竟该是怎样做的?面对一个宛若稚童的爸爸,她又是花上了大半年,才让他愿意亲近她和善善。好在,一切都好起来了。“我以后,要给妈妈很多很多的宝石!”
“好,那我等你长大。”
时清捏了捏她的鼻尖,笑得眉眼弯弯。“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停下来!”
气得胡子都在颤抖的老爷子拿着一根鸡毛掸子追着前面的小男孩,两个人一边斗嘴一边你追我跑。“你怎么这么小气,不就是几颗珠子嘛?”
“你,你都抠了我多少这种珠子了?那是我收藏了二十年的多宝阁,里边的哪样东西你没动过,你是要气死我!”
佣人在一旁缩着脑袋悄悄地扶正被踢倒或者撞到的桌椅。这种场景每个月都会上演那么一两次,逮着小少爷了也不见老爷子真的打下去“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你那些玉啊翡翠啊有什么好的。我只要珠子和宝石。”
说完他人直接钻到房间里不出来了。留下老爷子一个人在那气闷:玉和翡翠怎么了,就你喜欢的宝石是个好东西,不就是些破石头,得瑟的小鬼!等你爸回来有你好果子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