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新年不安生,前有各种八卦绯闻,后闹出人命案。
沈慕青‘莫名其妙’就死了,死了还不安生想把姜年拖下水,不过好像被嫌疑人压根没放在心上,还没开学一得空就往老宅那边跑,各种好吃好喝好玩的给小侄女买,俨然成了个购物狂魔。
“棉棉,小姑买的衣服喜不喜欢啊,这个皇冠和小鞋子是时移哥哥给你买的,喜欢吗?”
“你别买这么多,孩子现在才多大这些都用不上。”一开始郁佼人还挺高兴的,坐月子的日子真的无聊,家里长辈多把她看得紧,想玩玩电脑游戏都不准,说什么费眼睛等以后老了眼睛难受,就只能像个无所事事的人成天吃喝睡。
姜年三天两头的跑,逗逗孩子,陪她说说话挺愉快的,只是时间一长郁佼人就发现,棉棉出生让姜年转了性。
比她做母亲的还要积极,加了不少婴幼儿的群,一听到什么好用的奶粉,尿不湿,辅食购物狂魔似的买。
“你别浪费钱,还有小时移也别再浪费钱了。”
“这是我侄女,给她花钱我愿意。”
“舅妈,我喜欢小棉棉,我有好多零用钱不要紧的。”
郁佼人:……
“年宝,这么喜欢孩子跟七爷赶快要一个吧。”
姜年坐在婴儿床边,小拇指在逗弄棉棉的手,他们过来时棉棉刚睡醒,现在睁着眼睛好奇的转来转去,还挥舞着小手咿呀咿呀的,攥着姜年的小手指不放,那样子把姜年的心都看化了。
“七哥不太想要女儿。”这事也挺让她愁的,她是想要女儿的,白净漂亮看着就让人喜欢,可七哥不喜欢。
郁佼人笑她,“这种事光说没用,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得看缘分也得看七爷的本事。”
大家都知道贺佩玖不想要女儿不是重男轻女,而是怕以后受不住自家宝贝女儿被别的猪拱走,一想到以后回嫁宝贝女儿心就疼啊。
“年年,佼人,时移,吃点小吃吧。”黎筱端着刚出国的小糕点,有点像雪媚娘的做法,外面是特别软糯的糯米皮,里面包着豆沙,生了孩子后郁佼人喜欢甜食,黎筱就整日耗费心思在网上学习,加上老太太,肖姥姥,云姥姥的指点,黎筱现在做点小吃可谓是轻而易举。
“谢谢干妈。”
“谢谢姥姥。”
这一大一小的两只,可乖了嘞。
郁佼人下了床,路过婴儿床看了女儿眼,被小时移逗得眉眼弯弯的在笑,棉棉真的是个好闺女,都说是像姜夙的性子,有点闷所以显文静,除了肚子饿,需要换纸尿裤,都不怎么哭闹,眉眼处很像郁佼人但轮廓更像姜夙,嘴角两边还有酒窝像姥姥黎筱,长辈都说这是隔代遗传。
“你这脸怎么又瘦了。”
三人在婴儿穿边的茶几围坐,黎筱捡了个热乎的给姜年,这眉心就蹙到一起。
房间里暖气很足,一到家姜年就脱了外套和帽子,右侧后脑附近已经结疤但还是很明显,一看见这个黎筱就心疼。
“最近头还疼吗,谁不好吗。”
“已经好很多了干妈,胃口也很好,长身体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世欢姐说要慢慢来。”做了手术后姜年消瘦得很多,为此特意让世欢配了中药在调养补气。
“你这孩子,让你在这边多养些日子,非要搬回四季云鼎,就你跟贺御两人真怕照顾不好自己。”
姜年暖暖的笑着,眼神不时往婴儿床那边看一眼,小时移才是最喜欢的小妹妹的,但凡有机会都要守在床边守着。
“咚咚,这边还有果汁,慢点吃别噎着了。”
黎筱女士爱屋及乌,特别是在指导小时移身世后疼他都是从心底来的,小时移依依不舍的从婴儿床边过来,非常亲昵的靠着黎筱。
“姥姥,您做的糯米豆沙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些,锅里还有,姥姥专门给你留着的。”黎筱女士自打有了外孙女,看谁的孩子都亲热得不行。
郁佼人吃了两个就不吃了,给姜年倒果茶,顺带看她眼。
“沈慕青的事……”
姜年一笑,没把事情放心上,“真跟我没关系。”
“我知道跟你没关系,我是说警局那边还没定性,难道真的是他杀故意来嫁祸你?”
“嫁祸我什么?沈慕青出事的时候我在家门都没出,如果是嫁祸也太蹩脚了,可能就是有些人看我不顺眼,故意在网上带节奏抹黑我吧。”
郁佼人叹了声,喝了口果茶,“是平京城那边的事没解决波及到你了?”
姜年轻轻嗯了声就没再继续。
她不确定沈慕青的死跟平京城那边有没有关系,前几日沈慕青去四季云鼎堵她的时候,除了求她手下留情,道歉,各种好话说尽外。
姜年没有应允的情况下,沈慕青急躁的想扑过来时的确还说了一句。
“姜年你会后悔的,你一定后悔的!”
结合当时的情景来看,就是沈慕青当场翻脸,都卑躬屈膝下跪求饶还得不到原谅狗急跳墙想咬人而已,如果沈慕青没死姜年是这么认为的。
黎筱在这边坐了会儿,就去抱着棉棉带着小时移去楼下转转。
“这件事,七爷怎么说?”
“他今天去警局了。”
“警局那边有什么进展。”郁佼人真的怕姜年在栽进去,本就是好闺蜜,现在又是姑嫂,心里哪里有不偏疼的。
“暂时还么消息,你不相信七哥啊?他出面办事一定没问题。”
话说另一边。
贺佩玖此时正在秦兮办公室。
“确定是他杀?”贺佩玖拿着照片,就以照片上伤口,沈慕青死前握刀的姿势他觉得就是自杀,警方这边迟迟没有给出答案就是秦兮一直压着,再三查证才得出的结论。
“是。”
秦兮双手握拳,眉心紧蹙,“七爷觉得很不对劲是吗?当初鉴证科那边给出报告我也觉得没什么疑问,可回去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尝试很多次才找到点蛛丝马迹。”
“你说我听听。”
秦兮想了会儿,“要不七爷跟我去停尸房看看?”
“行。”
贺佩玖是个外人,擅自来到警局停尸房是有违规定的,何况最近坊间盛传害死沈慕青的就是姜年,他又是姜年的丈夫。
停尸房阴冷,还有股很明显的难闻的味道。
闻到这个味道时,贺佩玖眉心一蹙,眼神在房间里盘桓一刻径直来到沈慕青尸体前。
秦兮看他眼才揭开白布,也没迟疑直接指向沈慕青脖颈的伤口。
“七爷您看,就是这个让我一直觉得不对劲儿。”秦兮指着脖颈,那里有一条很长的伤口,沈慕青死因是割破脖颈大动脉失血过多而亡。
贺佩玖没靠的多近,目光只停留一瞬,就拉着沈慕青僵硬右手意味深长的掰开掌心看了会儿,冷冷一笑。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就是亲眼所见也不一定是真的。”
秦兮点头,又把白布盖上,“七爷说得没错,本来应该是理所应当的事,凶手肯定没想过倒会成为揭露真相的引子。现在社会压力太大,我在警局多年处理过不少自杀案件。我不能准确说出一个人一心赴死的心境是怎么样,但论残忍对自己动刀绝对是最残忍的。”
“割腕,抹脖子要割到大动脉一定要割得很深很深,所以有很多人忍受不了这种疼痛而不自杀。”
“据我们调查,沈慕青是个贪墨虚荣,贪恋名利地位的人,据沈慕青邻居说,在她见过贺少夫人人以后情绪并没有很低落,反而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刷爆信用卡,到处购买奢侈品,完全没有一点自杀的征兆。”
“胜券在握?”贺佩玖回味下这几个字,“秦小姐,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七爷请说。”
“沈慕青去四季云鼎找年年的时候,道歉之意本就敷衍没有真心实意,她甚至在年年拒绝后企图上前对年年动手,我的人为了保护年年才动手,但是——”
“沈慕青也没有为此气馁,反而言语威胁年年。”
秦兮楞了下,“沈慕青威胁少夫人什么?”
“沈慕青说,年年会为此后悔。”
“这事从何说起?少夫人跟沈慕青交集不多,怎么会有这种威胁。”秦兮纳闷了,有点怀疑沈慕青到底是真的蠢还是假的蠢。
“平京城的事,怀澜有跟你说过吧。”
“是,怀澜有说过。”
贺佩玖搓着指腹,深深的看了眼盖着的白布,“我跟薄询都怀疑,沈慕青的死可能牵扯到这件事里面。”
“我就知道七爷跟大哥之间不像外面传的那样,不过七爷跟大哥的戏未免太好,把怀澜都骗了过去,为了这事怀澜跟大哥都争吵了好几日。”
贺佩玖也没多解释,就是笑了下,“沈慕青家里还有警员盯着?”
“有,七爷想去看看?”
“嗯。”
“那我们一起过去。”
……
去城东的途中,贺佩玖给燕薄询去了个电话。
“沈慕青牵扯上平京城?你是怎么定论的?”
“沈慕青的死。”
燕薄询挑眉,放下手里的拼图,“这是什么道理?据我所知,沈慕青这人在外的也结了不少仇怨,沈慕青一死网络上爆她糗事的不少,都说她能成名靠嘴靠身体,背后枪手十七八个,威逼利诱的让人给她画画。”
“沈慕青得罪了贺家,谢家,等于被逼上绝路,之前嫉恨她的人跳出来为钱发生争执被杀也是有可能。”
“你的这个想法,我也考虑过。”贺佩玖是同意这个推论的。
“那你又是凭什么根据把事情牵扯上平京城那边?”
“……凭她威胁过年年。”
“沈慕青威胁弟妹?”
“就在她去四季云鼎闹的时候,道歉在前威胁在后。薄询,一个被逼上绝路的人哪里来的勇气和笃定威胁年年,事后沈慕青大肆购物,疯狂到不像走上绝路倒像是发了一笔横财。”
燕薄询沉吟会儿,“凭这点蛛丝马迹你就这么肯定?”
“若是平时我不会猜测到这一步,但如今平京城的事未了,回京之后事情相继发生很难不往那边猜测。薄询,我有种预感,沈慕青或许得知了小贺家什么秘密,她想拿着这个秘密发财敛权,才会招来杀身之祸。”
“那,我去查查沈慕青的底。”
“不用,秦小姐这边会查清楚。薄询,柳池的嘴,还是掰不开?”
这个事燕薄询解释不了,娶了柳棠就得顾及到一些事,软的手套用了一套柳池的智商像忽然充值怎么都没用,现在柳棠怀孕,燕家更是不想沾染任何血腥,怕给孩子造孽。
“贺御……”
“薄询,之前我会顾虑着你感受,现在那些人步步紧逼,时间很多但我等不了了,如果你下不去手你说一声我自己出面。”
“三天,三天我保证挖出柳池嘴里的东西。”
贺佩玖没回答,直接挂了电话,疾驰的车窗外又是厚重的云层密布,看来不久后又有一场大雪。
……
下午五点多,姜年带着时移回了四季云鼎,刚下车姜年还在跟小时移说笑,忽然一团雪砸过来砸了姜年满脸。
众人都愣了,转身定睛一瞧,是个不认识的男人。
武直脸色一沉就要上前,姜年急忙叫住他,“武直大哥,等一下。”
“不行,我向七爷保证过要保护您,您刚动了手术没多久万一出点事……”
“武直大哥!”姜年叫不住,武直已经气冲冲的过去,也没骂什么,一把揪住男人的衣襟扯到眼皮下。
“谁给你的胆子,敢对我们家夫人动手!”
扔雪球的男人还挺豪横,双手握着武直手想要掰开,“我为什么不能砸他,就是她害死我侄女,别以为贺家位高权重就想要一手遮天,我侄女大好年纪死在你们手里这个公道谁能给我!”
“小小年纪,看不出心肠如此歹毒,我侄女究竟是哪里得罪你非要置她于死地!”
“你还在胡说八道!”
“武直!”姜年喊了声,武直高举的那一拳才没有砸下去。
“妈妈,别过去。”小时移拦在她面前,张开手臂一副保护的样子,“那个人在骂您,您别过去,爸爸让我好好保护您。”
“没事的,妈妈就去看一下,武直叔叔在那边我没事。”
“可是……”
小时移是第一次亲眼看见有人骂姜年,难免会想到当年自己生母被亲戚逼迫的时候。
“时移乖,就在这儿站着。”
姜年朝前走了两步,不以为然的扒了扒脸上的碎雪。
“这位先生,您口中说得侄女是沈慕青吗?”
沈国豪审横眉怒目,冲着姜年的位置啐了口,“对,我侄女是沈慕青,她就是被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害死的!”
“您有证据吗?”姜年微微笑着,寒风之中,穿着一身白色的羽绒服,戴了顶红色的贝雷帽,明媚皓齿,明艳动人。
“我有证据你还能好端端站在这儿!京城是你们贺家的底盘,我打听过贺佩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比你还要恶毒狠辣,要啥慕青也不会你们亲自动手!”
“你们俩如此狼心狗肺,狼狈为奸,一定没有好下场!”
“沈先生!”姜年眸子微沉,迸射的眸子裹着寒霜,“您骂我可以,请您不要辱骂我先生。沈慕青跟我的确有些矛盾,但沈慕青还不配让我去做触犯法律的事儿。”
“沈先生,外面寒气重,您有什么事不妨到家里跟我细说……”
“倘若您敢的话!”
沈国豪大手一挥,“我有什么不敢的,我今日要是死在贺家,你们一个个别想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