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我去的时候，门没有锁，一推就推开了。”
“那是你们走的时候没有锁门吗？”
宁铮胡乱地抓头发，“我不知道，喝了酒，我不记得了。”
“和你一起去的那哥们儿是谁？”
宁铮依旧摇头。“你不认识吗？”
他重重地叹口气，“我不认识，那种地方，不是朋友也能一起喝酒，喝得到一起聊得到一起，谁还管对方是谁？”
……从拘留所出来时，天色已晚，扮演心理分析师的高律师还有妻女，先行回家，留下宁兮和秦沣站在拘留所门口吹着晚风。秦沣又抽了一支烟，烟头扔地上踩灭，“我去一趟1989，你要一起吗？”
宁兮想了想，还是点头跟去。车子缓缓在街道上行驶，这会儿下班高峰期还没彻底结束，一到红绿灯路口仍然排了不少车辆。等绿灯期间，秦沣把车窗降下，让晚风吹进来，清醒头脑，这时他看见街边的餐厅，忽然想起晚餐还没吃，要问身边的人，转过脸去却发现她眉眼低垂，似乎在想什么想得入神。“咳！”
秦沣咳了一声，“先吃东西吧，你想吃什么？”
宁兮已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看了看窗外，“哪里停车方便就在哪儿吃吧，都一样。”
秦沣便不再多问什么，绿灯亮了，车子驶出去，前方调了头，折到商场附近找吃的。最后进了一家面馆，秦沣直接点了两碗乌冬面，额外点了鸡腿并要求切块，坐下后，他不无疲累地说：“时间赶，随便吃碗面对付着，看你今天表现不错，给你加个鸡腿。”
“谢谢老大。”
宁兮弯唇，挤了个笑容。直到两碗面端上来，两人都没再说话，开始动筷时，秦沣把切好的鸡腿肉扒了一大半到宁兮碗里。宁兮急急喊着，“不用了，我吃不了这么多。”
“能吃多少吃多少，最好全吃完，别到时候你瘦了，别人都说是我压榨你。”
秦沣淡淡地说着，把剩下的部分扒到自己碗里，低下头大口地吃着。为了不落人后，宁兮尽量吃快，可女孩子吃东西的速度哪里比得过男人，她再努力，还剩三分之一的时候，秦沣就放下了筷子。她赶紧跟着摆下筷子，起身要走。秦沣招了招手，示意她坐下，“吃完再走，不急，我刚好打个电话。”
说完，他就去面馆外打电话了。两人到达1989时，夜生活已经提早开始。一楼是混场，歌舞、喝酒什么都有，舞池里年轻男女贴着身体热舞，周围一圈的卡座全坐满了人，猜拳喝酒。宁兮跟着秦沣转了一圈，不见他有任何举动，正不明所以时，右侧的卡座有人站起来，“哥们儿，找谁啊？”
秦沣侧过身，一眼将卡座里的所有人打量遍，笑道：“找个常客，但我瞧了一圈，也没见他，想必今天是没来。”
“谁啊？哥们儿我也是常客，说出来听听，也许认识呢！”
秦沣扬唇一笑，眉眼之中透出怀疑，“如今你就算是认识也当不认识了，巴不得离得远远的。”
“嘿……”那人不满地叫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眼里透着贼光，“你该不会是来找宁铮那二世祖的吧？”
秦沣面露惊讶之色，“你还真认识他啊？”
“认识，隔三岔五就在这儿喝酒的，能不认识吗？”
那人端起一杯酒递给秦沣。秦沣拒绝了，“还得开车，喝不了。”
那人下巴冲他身后扬了扬，直指宁兮，“这不还有人的吗？女朋友？”
秦沣侧身看了她一眼，顺势应道，“是啊。”
“哥们儿福气不错，女朋友挺漂亮，坐下喝一杯吧，不让你女朋友喝不就行了？你不是还想找宁铮吗？”
酒杯又递进了些。秦沣接住，坐下，往一旁挪了挪，给宁兮腾了个地儿。宁兮只得坐下，扮演起听话的女朋友角色。喝过一杯酒，自我介绍后，叫陶萧劲的那人问：“话说这时候了，甭管是谁，提到宁铮都躲得远远的，你怎么还迎头往上呢？”
秦沣皱眉叹气，一脸无奈，“宁铮那小子和我一起长大的，高中毕业后我家搬走了，很少见面，如今我是听说了消息，特地回来看看，可他家没人，他又联系不上，我就到这儿来了。”
“哥们儿你还挺够意思啊！”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他什么样我也清楚，虽说是狂了些，但人家里有钱，底气足，难免的！可要说他……我还真不信，花了钱什么样的女人睡不到？何况一个夜场的妞！”
秦沣说话的口吻像极了那圈子里的公子哥，端着酒和人碰杯的模样也十分潇洒恣意。宁兮忽然想到，他是丰禾集团的太子爷，在城内，丰禾和盛全几乎是伯仲之间，不奇怪他身上也带着公子哥的气息。陶萧劲啧啧摇头，“听你这话，恐怕还不知道他杀了人吧？”
“杀人？”
秦沣果然一脸惊讶，“怎么回事？不是说强奸吗？怎么变成杀人了？”
陶萧劲提起酒瓶倒酒，感慨道：“昨晚的事儿，那小子也不知怎么想的，非得闹出人命来才罢休！”
“可这不对啊，他就是再狂，已经闹出强奸的事儿了，他家里的人难道会放任他再胡来不成？”
“谁知道？那小子昨晚在这喝酒，大概是喝多了，嚷嚷着说他是被那妞诬陷的，那妞完事了讹他五百万，不给就告他，吵得啊，都不能好好喝酒，后来还是一哥们儿过去把他按住了，否则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
关键信息终于出现了，秦沣到此的目的就是了解和宁铮一起去找蒋月欣的人究竟是谁。在小区的监控里，外围的记录有宁铮的车子出现两次，电梯里宁铮的身影出现一次，吻合的时间就是他第一次找过去，打人的那一回。车子第二次出现是他和那人一起的，第三次宁铮发现人已经死亡的记录一次都没有。宁铮自己承认的，第二次是那人提醒他，走楼梯，不进电梯，所以第三次他自己去时，就刻意避开了。那个人头脑清楚，倒像是有预谋而来，把宁铮当枪使的。秦沣没有立刻说话，倒上的酒也没端起喝。陶萧劲端着酒杯，疑惑地看着他。宁兮急忙晃了晃他的胳膊，“沣哥，想什么呢？人家跟你喝酒呢！”
秦沣回神，端起酒杯碰了一下，仰头饮尽，沉思着看向宁兮，“你说昨晚那人我们认识吗？会不会是耗子？”
他的眼睛闪烁着精光，宁兮一看便懂了，不屑地嗤了一声，“别提耗子，他那胆小的样，躲都来不及呢！我猜他这几天都不敢来这儿！”
“你们说的耗子是谁？”
陶萧劲好奇地问。秦沣道：“一哥们儿，据说基本上也每天都到这儿喝酒的。”
“那不是！”
陶萧劲极其肯定地否认，“昨晚那哥们儿少见，我看今儿也没来，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