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衣越听越糊涂。她是真的从太后脉象中摸出了喜事。人的喜怒悲思恐和五脏有着密切的联系,心主喜,肝主怒,肺主悲,脾主思,肾主恐。太后遇到喜悦之事,就会从她的心脉上表现出来,换作旁人的话,遇到喜悦之事都会通过某种情绪表达出来,或是哈哈大笑,或是诉之于人。但太后却把这件喜事藏在心里,连最亲近的容喜嬷嬷也没告诉,平时也没表露出半分。喜事是好事,可它也是一种情绪,需要宣泄出来,若是一直压抑着不让它外露,它就会像淤堵的河流一样,会产生失眠多梦,食欲不振,但情绪却颇为亢奋的情况。太后就是这样一种病况。严格说来,这不是病,只是情绪一直被压制未能得到宣泄罢了。所以裴若衣把这事一挑明,太后这喜病立刻就不药而愈。她这份喜悦的情绪一宣泄出来,就觉得肚子饿了,尽管还不到传膳的时间,可太后是什么身份,她想什么时候用膳,就什么时候用膳。容喜嬷嬷虽然猜到了几分,可太后没有明说,她也不好先行挑明,抿着唇带着笑意看了看裴若衣,这才出去传膳。裴若衣被她颇有深意的笑容弄得更是莫名其妙,想到太后说的喜事也和自已有关,不由沉思起来。不会……是那件事吧?“裴丫头,你不用瞒着哀家,那日你幼弟生辰之时,翊王是不是送去了礼物?”
太后洞悉一切的目光凝视着她。裴若衣就点了点头。她确实知道此事,宴席一结束,裴长松就献宝似地把那份礼单拿给她看,尽管那上面的礼物写明是送给裴怀礼过生辰的,可谁都知道,翊王是冲着她才送的这份礼。至于另一张岳成王独孤玄的礼单,却被裴长松收了起来,根本没给她瞧。她毫不知情。倒不是裴长松想昧下那份礼,而是他想破头也想不出来,独孤玄送礼会和他的大女儿有关,他只当自已不知道怎么惹到了小魔王,正心惊胆颤着呢。“他快回来了!”
太后笑眯眯地瞅着她,“你是不是早就想见见他了?都是他老子不好,明知道哀家要给你们定亲,偏偏把他派出去治理河道,这一去就是几个月,你肯定等急了吧?别急,等他一回京,哀家就给你们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什么!裴若衣吃了一惊,还真让她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她本来就估摸着太后的喜事八成和翊王有关,没想到竟是真的,可她一点也不着急啊,她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翊王,半点也不感兴趣。可太后显然已经认定了她这个孙媳妇,这是她亲自挑的呢,本来以为是棵草,没想到捡到了个宝!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翊王见到这个未婚妻时是什么模样。那个眼高于顶的小子,让他视天下姑娘如粪土,还说除非是月下嫦娥还配得上他,他的意中人还在娘胎肚子里没生出来呢。气得她肝疼肝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