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一名宫女的声音在外禀报:“皇上,贵妃娘娘突然心口疼得厉害,派奴婢来请您过去瞧瞧。”
裴若衣一听就放下了筷子。皇帝却坐在那里没动:“朕又不是太医,你去太医院,让张院使去给她瞧吧。”
“……”外面的宫女默了一下,恭顺答道,“是,奴婢遵旨。”
涂公公不由看了外面一眼,暗想这颜贵妃真不识趣,也不看看什么时候,想争宠也换个别的法子,这套早就过时了。用完膳,宫女们又送上香茶鲜果。裴若衣见皇帝没有放自已离开的意思,也不提,吃了几枚果子,就听到皇帝开口道:“老三的身体恢复得如何?”
其实太医每天都会给翊王和穆王把脉,再向皇帝详细禀报。裴若衣虽然皇帝明知故问,还是如实答道:“翊王年轻,内力深厚,这次受伤虽重,却是外伤,恢复得比常人要快得很多。”
皇帝微微颔首,又笑问:“那你觉得他为人如何?”
“……”裴若衣略一思索,“翊王为人端方,人品是极好的。”
“那你可喜欢他?”
皇帝直接开门见山。这要是换了别的大家闺秀,要么脸红害羞,要么口是心非。裴若衣却落落大方地道:“喜欢。”
皇帝就呵呵笑了起来,一旁的涂公公脸上也露出了笑意。显然,他知道皇帝今天召裴若衣来的用意是什么。皇帝笑道:“这次老三能够活下来,都是你的功劳,你救了朕的儿子,你想要什么赏赐,只管开口,朕无有不允。”
这话显然就是让她狮子大开口,想要啥就给啥。他笑眯眯地看着裴若衣,眼神柔和就像看着儿媳妇一样。裴若衣微微一怔,她咬了下嘴唇,没有说话。涂公公以为她还没听懂皇帝的意思,忙冲她使眼色,比划了一个手势,让她赶紧开口,求皇上赐婚,只要她一开口,皇帝立马就答应。颜贵妃那边就算再不乐意,也得点头。裴若衣想了想:“这件事我不敢居功,更不敢要皇上的赏赐。”
皇帝微笑道:“朕说你有功你就是有功,朕给你的赏赐,你就只管受着,说吧,你想要什么?”
他对裴若衣显然是非常满意。已经迫不及待想促成这门亲事了。裴若衣心思一动。她起身,对着皇帝盈盈下拜:“既然如此,那臣女就斗胆请求一事,希望皇上允准。”
皇帝和涂公公都以为她想明白了,面露鼓励的微笑。“哦,是何事?”
裴若衣微微抬头:“皇上想必听说过,臣女自从一出生就被扣上了克星的名头,被亲生父亲送到了乡下,在乡下长到一十六岁。”
皇帝颔首:“朕知道,这件事确是裴卿做得欠妥,朕会下旨责罚于他,再让他好好补偿于你。”
他心想小姑娘也确实委屈,换了是他,也得要个说法。不但要裴长松补偿,他这个当皇帝的也要给她一份厚厚的聘礼,把她这些年的亏欠都找补回来。哪知裴若衣摇了下头:“臣女要的不是这个,钱财身外物,臣女不是不在乎,但和父女亲情比起来,臣女只觉得寒心。要不是太后娘娘恩赐,祖母还念着有我这么一个孙女,臣女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乡下,更不会来到京城,至于其他的,就更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