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整个国公府只有祠堂闪着微弱的光。
乔芝见时候差不多了,从侧窗翻了出来,回到枫雅苑,阿婆正坐在堂中打瞌睡。
“阿婆,醒醒!”
阿婆猛地惊醒,看到了眼前的乔芝,伸了伸懒腰道:“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那老太婆没让人给你准备吧!”
乔芝笑吟吟道:“阿婆你可小瞧我了,我是那种会让自己饿着肚子的人嘛!我刚去厨房吃了点东西了。”
“不愧是你。”阿婆似乎也觉得自己多问了,乔芝一向是个不让人操心的孩子。
“行了,我准备好了,咱们去看你祖父吧。”
“好,阿婆跟我来。”
乔老夫人这种手段无非是膈应人,但乔芝目前最重要的是帮祖父治病,所以她暂时不想引起太多纷争。
让她去祠堂,她就去呗。
反而有了这个由头,她偷偷溜出来办事也不会有人发现。
两人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就来到了乔国公的房间,乔国公一如既往,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阿婆上前走了几步,坐到了床前,仔仔细细打量了下乔国公的状态。
见到乔国公的那一瞬间,阿婆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咋回事?这老头子怎么有点子眼熟嘞!
“阿婆,怎么了,祖父他很难治吗?”
阿婆甩了甩头:“不是不是,我还要再看看。”
说罢伸出手搭在了乔国公的脉搏上。
过了许久,阿婆叹了口气,开口道:“你家祖父日子不好过啊,不仅气急攻心,伤了肺腑,也是真的中了一种很罕见的毒。”
乔芝急忙询问道:“什么毒?能解吗?”
说到这里,阿婆傲娇地哼了一声:“这世上就没有我不会解的!”
听到阿婆这么笃定的话语,乔芝也松了口气,也有心情开玩笑了:“那您怎么自己身上的毒还没解掉啊?”
阿婆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这叫医者不自医!而且这毒是我调出来的,自然不是一般的毒,哪里会好解。”
乔芝笑嘻嘻地盯着阿婆说话,边点头边道:“好好好,您不仅是天下第一医仙,还是天下第一毒仙!对了,我祖父这毒是什么毒啊?”
阿婆正了正神色,说:“牵心草,一种只在西域生长的毒,会让中毒之人昏迷不醒并且很快死亡,但如果有解药,只要小伎俩给中毒之人服用,就可以维持中毒之人的生命,就像个活死人。”
“你祖父这情况,像是被人断了定期的解药,如果不尽快救治,没几日好活了......”
乔芝脸色冰冷,如此说来,就是有人想要害死祖父。
“阿婆,您能不动声色地救下祖父吗,让他看起来像是日益严重的样子,我想把背后的真凶引出来。”
阿婆想了想,道:“行,我给你祖父喂下解药的同时,再在他身上下一味药,能让人看起来形容枯槁,应该符合你的要求。”
乔芝忍不住给阿婆竖起了大拇指——这老太太,绝了!
正当两人离开乔国公的房间时,外面传来一阵刻意放低的脚步声。
乔芝立马将阿婆拉到一边,两人屏息着观察着外面的动向。
来人的面容逐渐清晰,那人径直进了乔国公的房间。
三叔?
门一关上,乔芝便蹑手蹑脚地站到门后听着里面的动静。
“父亲,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您原谅我......”
里面的男人反复地说着这句话,没过多久,乔三爷便站起了身子。
乔芝立马闪到一边,在乔三爷开门前回到了墙角处。
她皱着眉头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许长和韩嬷嬷一大早就去了祠堂。
两人鬼鬼祟祟地从门口望进去,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趴在垫子上睡觉,一看就是一晚上没睡好。
“哼,你也有今天!”
“哼,还不是只能老老实实在这待着!”
韩嬷嬷与许长互看了一眼,彼此眼里都是幸灾乐祸的光芒。
而他们嘴里的倒霉蛋因为了结了一桩心事,知道祖父可以被治好,此刻正睡得香甜,嘴角都流着幸福的口水......
燕王府。
自从世子爷清醒后,府上众人总算松了口气。
他们已经被燕王妃逼着抓了几天老鼠,不得不说,现在燕王府的下人,个个可都是抓鼠高手了!
明月端了一碗核桃羹,小心翼翼地放到书桌上:“世子,这是王妃亲自做的,让我端来给您喝喝,说是可以补脑......”
顾屿安:“......”
母亲自从发现他没了这段时间的记忆后,就格外紧张,说他是脑子坏掉了,现在每天都在搜罗这种偏方给他补脑。
顾屿安放下画笔,淡淡道:“我会喝的,你去让王妃歇着吧,别伤了身体。”
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吧!
“好的世子爷。”明月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世子爷,浮山先生听说您病好了,刚让下人来传消息,说他马上过来看您。”
世子爷失踪的这段时间,燕王府对外说的都是世子爷生了病,不能外出见人了。
可能除了浮山先生,也没人真的关心世子爷吧,因为,世子爷的名声......真的很差......
“徒儿!徒儿!可想起为师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浮山先生十分夸张地出现在顾屿安面前,紧紧握着他的手臂上下打量。
“瘦了,瘦了!徒儿现在感觉如何?”
顾屿安看到老师,心里也挺开心的:“老师,我身体无碍了,您别激动,快坐下歇歇。”
浮山先生哪里坐得下,他都好几个月没看到这个爱徒了!
燕王府说顾屿安这病见不得人,他就在家担心了许久,就连那死对头写信过来说他收了新徒弟,他都没生气。
他自己的徒儿都生了大病,他还哪里有兴趣管别人的徒弟!
顾屿安见师父这么激动,急忙去桌边拿了自己新画的图:“老师我真的没事了,你看我都可以画画了。”
浮山先生满意地拿起爱徒的画,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什么情况!这画怎么和那死对头的画有点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