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兽医冯达那里搞来的两种药丸,一种是只有运动才会触发药效的‘溶肌散’,另一种则是剧毒,也就是闻命所说的‘吃早要丸’。
这么简单的事情,谈平飞当然不可能搞错,将后者喂给那头猪刚鬣。 况且,闻命控制着傀儡在兽棚处亲眼看到那条狂蟒吃了药丸后,变成了‘大蛇玩’。那头冬青隼也是浑身冒血,一副快要凉了的样子。 所以,可以确定,原计划今晚上场的斗兽,七级甲等的猲狙‘猎风’,并没有被误毒致死。 除非,冯达那货自己把药搞错了,或者故意给假药。 但这种可能性。可以完全排除。 在闻命前往兽场之时,茅青羊受爱徒所托跟踪冯达,一路七弯八绕来到一家金店,把刚到手的金叶子全部换成钱后,又马不停蹄地去了一趟隆丘集孤儿院。 是的,没错,这个集市居然会有一家孤儿院。 事实上,那并不是由防风或涂山两部建立的官方机构,纯粹是由民间自发组成的。 负责人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姓夏,孩子们都管她叫夏奶奶。 通过二人的对话,可以得知,孤儿院里的孩子总共有二十七个,最近刚捡回来三个被遗弃在垃圾箱的婴儿,算是凑了个整数。 防风部和涂山部开设的驿站,偶尔会资助一些生活物资,一些有爱心的商户也会捐点儿,但随着孩子越来越多,开销也越来越大,日子过得很拮据。 被遗弃的孩子基本都有些残缺或疾病,最近两个天生心脏不好的孩子,病情越来越重,夏奶奶正愁着不知道该上哪儿筹医药费。 冯达送来的这笔钱,算是解了夏奶奶的燃眉之急。 所以,这位薪水不算底、偶尔还能捞点儿好处费的兽医,会混成如今这副鬼样,除了不明原因导致其不求上进以外,把自己所有积蓄和大部分收入,都送给孤儿院就是最大的原因所在了。 这样一个人,且不说其心地有多么善良,反正只要脑子没进水,都不可能坑害自己的财神爷。 而闻命之所以没有直接干掉猪刚鬣,就是想让那位兽王独霸在擂台上输个彻底,另外也是给靓仔一点挑战。 猲狙的级别比靓仔高,实力自不必说。再加上其体型、吨位都不输白猿,着实是一个最佳陪练对手。 下‘溶肌散’的目的,则是为了确保靓仔不会真被打死在擂台上。此药的特性就是运动越剧烈,药效发挥的越快。 综上所述,闻命只是把独霸囤积的‘口粮’全放了、毒死两头凶兽、顺走大部分武器、放走地牢里关着的人,以及炸了碉堡以外,真的没有做过任何伤害独霸本人与其斗兽的事情。 这并不是一种比喻,闻命内心确实认为自己已经很‘心慈手软’了。要不是对方人多势众,实力还不低,他早就把刀锋女三姐妹埋了。 对于不择手段的家伙,闻命有一百种方法拓宽对方的认知,让对方见识一下他那深不见底的底线。 闻命就是那种绝对不可能被道德绑架的选手,道德在在他这里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存在。就跟他的脑回路一样,清奇的一批。 那么,爱光着上身秀肌肉的变态光头,到底死哪去了? 独霸的卧室墙上,挂满了各种金腰带、奖牌以及获胜时与斗兽的合影,从这些细节不难看出来,此人内心很在乎擂台。对于斗兽,有着一种近乎于偏执的酷爱。 正是这个原因,闻命非常笃定,对方就算蒙受巨大损失,在两头爱兽惨死的打击下,也不会错过今晚这场比赛。 可事实摆在眼前,对方不仅失约,还特么直接玩起失踪了。 “难道直接跑路了吗?”站在场地正中间的闻命,一边朝着看台区挥手致意,一边在心底疯狂吐槽起来。 “哼,要是再遇到,我一定要把他身上的皮带抽出来。”
谈平飞无比惊诧道:“你抽人家皮带干嘛?”
“绷紧皮带,把那颗光头当弹珠,弹出去!”
谈平飞:.................. “听上去,明显你更变态好吗?”
许如愿小时候就发现,闻命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站在所有人目光聚集的中心。 领奖台、舞台之类的地方,对于闻命来说,简直是噩梦级别的。 事实上,闻命很久以前就知道学院里那位知名人物、天才棋手陈辰,而引起他关注的并不是陈辰本人有多么优秀,而是其参与的那档脑力竞赛真人秀。 每通过一关,选手就能获得相应的奖金。如果能打到决赛,至少能拿到十几万。要是与国际队抗衡,并最终获胜,全队可获得节目组提供的百万奖励。 最重要的是,该档综艺不设年龄门槛。 这对一个穷到天天吃白水煮面、只能打零工的高中生来说,实在太有吸引力了。 然而,一想到要站在镜头前接受数不清的观众注视,闻命就有种忍不住想呕吐的不适反应。用他自己的话说,浑身每个毛孔都在抗拒。 他极度不喜欢被聚焦、被注视,要不是因为这个问题,他也不会在跑步比赛的时候,刻意放慢速度。谁都不知道,即便是穿越事件发生之前,没有获得任何能力的闻命,在速度和耐力这块,比绝大多数同龄人强得多。 加入田径队是因为可以获得一定资助,而不拿前三名,则是避免站到奖台上接受他人的目光。 闻命不是重度社恐,最多就是不擅人际交往,有点点轻微社恐而已。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症状,只有他自己知道。 所以,受到万众瞩目,不得不被迫营业的闻命,内心对独霸的仇恨值已经拉满。 要不是戴着足以遮去大半张脸的黑色面甲,他这会儿恐怕已经趴在地上狂吐,或者当场暴走了。 马龙与汲安实在拗不过他,权衡再三后允许他戴着面甲。但必须穿上斗兽场准备的拖地大斗篷,这玩意的造型别提多浮夸了。 闻命也不管二人事后会不会找自己算帐,反正那是之后的事。反正上场前,他就将兜帽罩在了脑袋上,这多少能为他缓解一些焦虑与不适的感觉。 然而,正是这一造型,引起了两道目光的疑惑。 其一,来自视野极佳的某个包间。 一身水蓝色长裙的异人蓝裳,双手交叉,托于胸下,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道:“哼,我果然没看错,在浮玉山遇到的那个小子,真的是你!”
其二,来自看台区最前排的某个位置。 彭心语双眼发亮地盯着场地中心的那个背影,喃喃自语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