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服气吗?”
许如愿顶着个鸡窝头,一边吃着包子,一边两眼发亮地盯着刚洗完澡的闻命。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谢谢。”
闻命擦了擦头发,看也不看地反手往身后一甩,毛巾精准无误地挂到不锈钢架子上。 他走到沙发旁,从底下摸出一只盒子,打开后里头竟然是一台二手电脑。 “诶?命哥,你这是觉醒了把损坏的东西恢复的能力吗?”
闻命无语地看了眼自己的智障兄弟:“上次回归的时候买的。”
“擦,居然跟之前那台一毛一样,难怪我会看错呢。”
“你认真的吗?”
闻命边打开电话边无情吐槽道:“同型号、同颜色没错,但之前那台被你摔过一次,左下角凹进去一块。这台明显要新的多,眼睛没用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像这种程度的吐槽,许如愿根本都不在乎,毕竟猪皮烫了那么多年,都不知道烫出多厚的茧子来了。 此时已八点过,深耕网络的媒体从业者和网民们,要么还在呼呼大睡,要么已经开始九九六福报,有功夫刷网的并不多。 因此,那条视频的转发量并不高。 不过,导致这一情况,时间因素只占一小部分。毕竟,早高峰的地铁大军,除了闭目补眠的上班族以外,有的是陷在手机里的网民。 真正关键的原因,其实是发布平台。 闻命专门挑了一个没什么人气的冷门小平台,注册了一个根本没有任何流量的新号,发布了那条有可能过一整天都不会有曝光量的视频。 正如陈辰所想的那样,这么做确实是故意给天枢预留了充足的反应时间。 “像陈学长那么优秀的人,内心肯定很骄傲。去年脑王杯决赛那场我看了,有一场比赛,他因为一个小失误错失一分,后来自责得不行,心态炸裂到差点退赛。这回被你这么无情碾压,怕是饭都吃不下了。”
“不会。”
闻命摇了摇头。
“为什么?没人喜欢输,但他这次可真是输惨了啊。”“怎么说呢?”
沉吟两秒后,闻命打了个比方:“你打游戏的时候,遇到一拖四都能完爆对面的大神,会怎么做?”
许如愿想都不想地回道:“当然是喊666啊。”
“然后呢?”
“还有啥然后,又不是没遇到过,我们这些菜鸟想求带,可人大神都是事了指衣去、深藏功与名,压根不带理人的。除非,遇到像命哥你这样的好心人。”
说着,许如愿就挑了挑眉,一脸猥琐道:“那个啥,我就快上大师了...” “免谈。”
闻命当即阻止这货恬不知耻的求带行为。
“哦,对对,你这两天肯定很忙。那就下回,下回。”许如愿才不在乎什么脸面,要是命哥肯带他上王者,让他跪下叫爸爸都行。
当然,不可能真叫,就是打个比方。 “陈学长肯定是大神没错,可这跟打游戏有什么关系?”“十七岁对于职业围棋手来说,只是一个开始,但陈辰却在那一年退出国家队。很多人不理解他为什么会做出这种选择,但其实,这个选择对于他来说,才是正最正确的。 因为,从那之后,他的世界就不再仅局限于那纵横十九道之上了。 除了天才棋手,他还是迷宫行者、各大高智商俱乐部的头部会员,参加国际脑力比赛,拿到无数金灿灿的大奖。”
话到此处,许如愿顿时点头道:“哦,我明白了。陈学长是个非常喜欢打破原有壁垒,尝试新鲜事物的激进派。”
闻命摇头:“我想说的是,那些大奖,好多钱。”
“噗!”
许如愿差点喷出一口豆浆:“你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
闻命继续道:“陈辰非常需要钱,当棋手也能挣钱,但来钱没那么快。毕竟,围棋这个圈子还是小众了些。
这年头,连那些专业演员都不得不接综艺赚钱赚人气。所以,对他来说,上综艺是来钱最快的方法,没有之一。 陈学长的母亲患有心脏病,很严重,他好像、可能没有父亲。总之,弃棋道上综艺打比赛,纯粹就是为了赚够医疗费。 这也是促使他进天枢的原因之一,反正,这个最大的难题应该已经解决了。 所以,现在的陈辰,相对来说反而更轻松。就算天枢纪律严明,但他不必再为五斗米折腰,不用为了钱上节目做秀。从这个层面来说,他终于可以做真正的自己了。”“你的意思是说,陈学长在节目里都是演的?”
许如愿的三观隐隐有点被敲打了的感觉。
“不能说完全是演的,但他也绝对不是那种因为错失比分,就会自责到想要退赛的人。”闻命边敲打键盘边说道:“一局棋,没到最后,谁都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变化。就像游戏一样,开局拿三杀的那一方,不一定笑到最后。逆风翻盘的局面,彼彼皆是。 对于陈学长这种人来说,输,并不可怕,无聊才可怕。 就像那些一拖四也能完爆对面的大神一样,他们其实并不喜欢碾压式打赢对面。杀人如虐菜,对他们来说索然无味。遇到棋鼓相当的对手,酣畅地打一场,比分无限接近,在关键时刻险胜对手,才能让他们体会到真正的快感。 所以,陈学长可不会像你说的那样,气到吃不下饭。这会儿的精神状态,应该很好,好到像打了鸡血一样。”
许如愿整个人都凝固了,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无语地摇头道:“说的很有道理,分析得也很符合这类人的心理。 但是,你们这些‘脑变态’的世界,我等凡人理解不了,也不想理解。这不是没事找罪受嘛,碾压局哪里不香了?”
回复完‘爱德华先生’的私信后,闻命再次查看搜索引擎,赫然发现那条视频已经进入热搜排行榜。 “呵,陈学长,好人呐!”
“一边称赞别人是好人,一边眼都不带眨的坑人,命哥,你就不怕真被他找出来吗?”
“怕什么?”
这个反问把许如愿难住了,想了十几秒才说道:“就你干的那些事,够进去了吧。”
“我干什么了?人是茅老道他们杀的,关我闻命有什么关系?”
看着闻命一副理所应当的嘴脸,许如愿都无语了:“说出去有人信不?就我信你的鬼话。”
闻命刚想反驳一句,却听一声暴喝。 “孽障”! 同时,后脑勺挨了一巴掌。 这一下可狠,差点给闻命打得脸砸进电脑里。 “若不是你这臭小子,说可顺势而为,一次解决老周被追捕之忧,为师何至于对那些屑小出手?!”
茅青羊显现出魂体,气呼呼地瞪着自己的逆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