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秦涛与托娅丽聊了很久。最起码席淑云在房中等了大半夜,她知道秦涛就在家里,而且还是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她有好几次都想过去看看。给他们端茶。给他们添火。这样的借口好像太烂了。席淑云终于等回了秦涛。“你们两个都做什么了?”
席淑云坏坏的问。秦涛一身正气说道:“啥也没有做。”
“不相信。”
“真的啥都没有干。”
“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
“那我可检查了啊!”
“……”其实秦涛一直在劝,劝托娅丽离开。托娅丽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只到秦涛给出一个强大的理由。秦涛说,托娅丽是羌族公主,如果真的死在这里,怕是又会引起两国之间的纷争。最终秦涛说服了托娅丽。托娅丽挺绝望的。以为秦涛一直都会保护自己,却没有想到最关键时刻,秦涛居然想要放弃自己。第二天。天气还算不错。只是依旧很冷。没有风,树枝上蹲着几只瑟瑟发抖的小鸟。积雪映着阳光,折射出刺眼的光芒。秦涛一大早又出去了。而托娅丽今天因为身体不舒服,从而到现在没有起床。她很少懒床。就算是在本族部落中,托娅丽也会起得很早。她要练习骑射。身为一个女人,她知道自己要付出千万倍的努力,才能与男人一样优秀。可是她感冒了。头痛的厉害。早起时候,小红给她端来了一大碗红糖水,她只喝了两口。“小红,我要回去了,你会想我吗?”
生病的托娅丽,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我想我会的。”
小红应了一声。其实她不会。自己不过就是个丫头而已。人家却是公主。中间差着八百层那么高,自己去想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犯得上吗?不过,看托娅丽也挺可怜的,小红才说出一句假话。“我不想回去。”
托娅丽小声说。她在床上翻了个身。面向里,蜷缩成一小团。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好可怜。前些时日,一直把秦涛当成是真正的朋友,以为可以在这里躲避,直到真相浮出水面。但是,昨天晚上秦涛的一番话,让她完全看清了秦涛的内心。秦涛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么勇敢。他只是表面上会装。装的像个人。其实就是个小人。对!小人!懦夫!真是看错人了。躺在这里,托娅丽就觉得自己是个外人,再也不像刚来时那样随便了。人家在撵自己。想让自己马上离开。不管秦涛说得有多么堂皇,托娅丽都知道话里的意思。“等我身子养好了,我马上就走。”
“小红。”
“你能把秦涛叫来吗?”
小红对托娅丽说道:“老爷一早上没吃饭就出门了。”
“还在假装自己很忙,这个贼子。”
托娅丽在心里暗暗骂道。秦涛又出去了。这一次他没有来找朱大海。而是迎着寒风,一路策马来到县府。娄玉林刚刚准备升堂。闻听秦涛来了,就赶紧来迎接秦涛。“娄大人,你先办正事,我的事不着急的,一会儿我们边喝边聊。”
秦涛提了两瓶好酒。娄玉林点头。他先升了堂,坐在大堂之上,审问下面的犯人。可是娄玉林心里却在暗中嘀咕,秦涛到底是来干嘛的?知道秦涛有手段。不过,娄玉林也不盏省油的灯。他不比郑伦。郑伦年轻时中了进士,一路高歌,却在中途熄了火。几十年的等待,消磨了他的一腔激情,他变得圆滑,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戾气深深隐藏。郑伦是个如假包换的老油条。而娄玉林则不一样。他才三十多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想着入了仕途,独善其身,两袖清风,名垂竹帛。一身正气,浩然向天。当然了,这是好事。但真正的官场,远比常人想象的要肮脏千万倍。所谓的官,不过是一团食人骨肉的蛆虫。娄玉林审完退堂,想着不管秦涛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只要合理就答应,如果想来走后门,就让他回去。他秦涛是有本事,有关系,也有人脉。然而,娄玉林觉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捅破天也不怕。秦涛提了两瓶好酒。娄玉林很不识时务,摆了一盘花生米。“大人,看来是不怎么欢迎我。”
秦涛一眼就看出来了其中端倪。娄玉林在笑,只是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他是在皮笑肉不笑。上次他六大舅哥的事,已经掀过一页了。秦涛不可能有机会再翻旧账。娄玉林不想与秦涛走得太近,免得授人以口舌。其实,这个念头的转变,其实就是在升堂哥之后想通的。秦涛是秦涛,不过只个刚中秀才的人。而他娄玉林则不一样,他是官。自古官民不同路。“秦涛,我看你是想多了,实在是本官清贫,难以大鱼大肉。”
娄玉林以为这样说,秦涛就会识趣的离开。他小看秦涛了。秦涛没有走。既来之,则安之。花生米也是下酒菜。开了酒。“娄大人,要不要喝一杯,还是想与我划清界线,我的酒你不喝?”
秦涛故意这样说。娄玉林是知县,以为自己高人一头,最少高平民一头。不过,在秦涛面前,摆出那点小小官威,人家秦涛根本就没拿他当回事。秦涛不过用了一个小小的激将法。然后娄玉林就上当了。“本官自然要喝一杯。”
娄玉林不想成为秦涛手中傀儡,秦涛越是说不让他怎么样,他就偏要怎么样。秦涛看着娄玉林,就像看着一个任性的孩子。“来,娄大人,我们就着你的五香花生米,干一杯。”
秦涛过来找娄玉林,自然有重要的事情。如若不是娄玉林强下逐客令,秦涛是不会轻易离开的。“对不住了!”
娄玉林态度很冷,说道:“让你失望了,这不是五香花生米,而是普通的花生米,如果不对你的胃口,那本官也没有办法了。”
娄玉林尽使些小孩子把戏。秦涛觉得这人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