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就让曼丽姑娘代我冒险,我这当大姐的真是”“明董事长是爱国商人,保护您的安慰是每一位华夏战士分内的事,能假扮您是我的荣幸。”
于曼丽很会说话,明镜细看她,才发现于曼丽是如此模样娇嫩,美丽大方。于曼丽看了看略显尴尬而且透露出半分醋意的程锦云之后笑笑对明镜和明台说:“你们一家人好久不见,你们好好说说话,我还有任务,我就先告辞了。”
“有任务?什么任务?你们有任务我这个行动小组组长怎么不知道?”
明台吃惊,更多的是羡慕。于曼丽笑了笑没说话,这时候明台才想起来,此刻的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自己的葬礼就在后天,王天风也不在了,于曼丽那里来的任务?该不会是故意找借口离开吧。“真有任务?别骗我。”
明台还是忍不住问。“今晚凌晨后水路出发,一起参与行动的还有郭骑云和老师。”
“是不是先生给的任务?”
明台很聪明,他知道,如今也只有郭汝缜能给这三个“死人”安排任务了。“组长你是不是很羡慕,我们三个人如今是一个临时小组,还有个新的名字,很酷。”
“什么名字?”
“幽灵小组,死神、判官、孟婆。”
“这名字的确很有意思,我想孟婆就是你喽。”
“不愧是组长,一猜就错,代号是机密,你不是我们的人,赎难相告。”
于曼丽故意在馋明台。“按理说,我也应该是其中一员的。”
“偷偷告诉你,我们三个人是临时小组,我们以后会从地域走向人间,到时候我们把更多的敌人送进地狱,今后的路没了我这位生死搭档,祝你们顺利。”
于曼丽莞尔一笑之后立刻身体立正,对着明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长官,抗战必胜!”
明台回礼,“抗战必胜!”
于曼丽信了之后留下这一句“抗战必胜”之后转身离开阁楼。明台看着于曼丽高挑纤细的背影,他想:不知道从此之后两个生死搭档人是否就会在两条不同的线上各走各路,此生难以再见?明镜看出来明台的依依不舍,猜测出一个人或许有一点点情愫问道:“明台……这位姑娘.”“大姐,我想洗头,我的.”明台最了解明镜的心思,猜到了大姐要说什么,赶紧撒娇转移话题。“好好好。”
程锦云从厨房拎出一个暖瓶笑盈盈地说:“大姐,我来就好。”
明镜没有推辞说:“明台心地善良,为人耿直,就是多少有点任性,偶尔也会发发少爷脾气,以后,他有什么不是,总要你多担待。”
程锦云明白,这好似一个哥哥对即将远行的弟弟妹妹的嘱咐。“明台在76号受过酷刑,身体上可能需要一段很长的恢复期,天气寒冷的时候,伤痛就会发作,烦你多留意,多照顾。”
程锦云点点头:“我知道了。”
明镜语重心长道:“姐姐还是想让你出国去读书,黎叔那里,姐姐去跟他解释。我实在是怕……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明台。”
明台安静不语。“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已经为了国家出生入死、奋勇杀敌了。我们明家三个孩子,总要留一个下来……”“大姐。”
明台抽噎地叫道。“我答应你,我会好好活着的。大姐,华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吾辈乃华夏战士,咱能苟活?大姐,我必须去延安,我必须要战斗到底!等抗战胜利的那一天,我会回来,守着家业,陪着大姐和大哥,好好生活。”
明镜听懂了他的心思,知道他心意已决。她伸出手抚摸明台的面颊,伤心的泪水落下。“大姐。”
“我知道,我是一厢情愿,我也知道,我劝不住你们,我就是傻得想留住你,明知是不能,却不肯死心。姐姐明白你的心,姐姐是舍不得……”说着,明镜的眼眶中又泛出泪花,潮热的温度灼烧着她的心,生疼。明台看着姐姐,把头埋在明镜怀里。程锦云提着热水,明镜把带来的柠檬洗发膏打开,今天她是有备而来。一想着分别在即,就心酸欲碎。“这一秒在我的跟前乖乖的坐着,我哼一声,你就能答应。下一秒就不知道在哪个战壕里厮杀了。我就算大哭大叫,你也是听不见了。”
明镜叹道。明台不敢回话,想着这一去路远山遥,要想回家真是做梦了,极其温驯地低着头,让明镜给他洗头。“明台小时候最怕洗头,每一次桂姨把热腾腾的水一端上来,他便觉不妙。”
明镜一边洗,一边跟程锦云说着话,“他手里无论拿着任何好玩具,都会马上丢掉,两只小脚急急风地往前跑,被我一把捉住,拎小鸡一样拎到热水盆前,他就会‘哇哇’的哭着跟我抗议。”
明镜一边叙述,一边眼角泪光盈盈。明镜手上全是洗发膏的泡沫,程锦云在一旁帮忙冲水。“他每次受了教训,都会跟我保证,要做一个乖孩子,不淘气。可是,一脱离了我的视线,他就像野马一样撒了欢地乱跑乱蹦。楼梯上总能听到他‘咕咚、咕咚’滚下去的声音。摔疼了,他也不哭。”
明镜用梳子替明台梳理着头发。“那时候时常问他,你怕姐姐吗?他说,怕。我问,姐姐打你吗?他用小手扯着自己的头发,说,姐姐洗我头。”
明镜说到此处,竟破涕为笑。“大姐疼他,是他的造化。”
程锦云附和道。“是啊,我就是太疼他了,到如今这么大了还任性,今天你险些弄出多大的篓子来,你难道不知道吗?”
明镜想着想着,气又上来了,用牙梳狠狠地敲了一下明台的头,明台叫着“疼”。明镜嗔道:“有汪曼春敲你敲得疼吗?”
明台不说话,脑海里浮现的是郭汝缜对自己的教导。阿诚看看手表,心中有些着急,硬着头皮催促道:“大姐,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回家了,别忘了,你今天是被救出来的,回到家里还得接着演。”
明镜给明台擦干头发,此刻她很清楚,如今的她不仅是明台的大姐,更是抗战舞台上的战士。另外一边,郭汝缜回到七号公馆的时候发现,汪曼秋早已经在这等候多时。“先生,大姐临死之前我是否有机会再见她一面?”
郭汝缜摇了摇头说:“最好不要见,为了汪家。”
明家和汪家,在这一天都面临家人的分别,唯一的不同,一个生离、一个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