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战区的重要情报,他深入的参与了这次行动,这非常重要。”
“我认为,他身上的情报存在太多的疑点,太多的不确定性。明台还是个孩子,你相信一个孩子会承担第三战区的重要情报传输吗?他充其量就是一个受了蛊惑的所谓的爱国青年!他就是一个靶子,用来打击我的活靶子。”
藤田方正拿出一叠“王天风”的死亡照片,放到明楼面前,一脸严峻道:“你对‘毒蜂’怎么看?他的死可是货真价实的,死在明台的手里。”
“有没有可能是苦肉计?”
“如果王天风仅仅是出卖自己的手下,投靠新政府,有可能是苦肉计,可是他不会连自己也‘杀’死吧?他是被令弟亲手杀死的!他投靠了我们,出卖了兄弟,新政府为他安排了高官厚禄,他提出的一切要求我们都答应了,只要明台被捕,两天后他就会离开沪上,在欧洲开始崭新的生活,怎么可能舍得去死?”
明楼叹了口气:“是啊,对于这件事,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话到一半,突然觉得头疼得厉害,“有阿司匹林吗?”
藤田方正让青木拿来药片,又倒了杯水递到明楼的面前。明楼服了药。“感觉好点了吗?”
“不好。”
明楼抚着额头,说道。“令弟现在也不好,汪处长正在严格地拷问他……”明楼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他抬起头:“严格的来说,遭受了酷刑且意识模糊的人,他的口供不太可靠。错误的口供会误导情报地甄别,我觉得被击毙的两个抗日分子身上的情报都要彻查,送到军事委员会去做技术甄别,科学地分析比刑求逼供更可靠。”
藤田方正点着头:“你说得对,这一点郭司长已经已经把两份文件都送到军事委员会了。”
“明台只是一枚棋子,用来攻击我的最佳武器。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弟弟是抗日分子更具杀伤力的了。重庆政府针对我针对新政府一石二鸟的计划,卑鄙、无耻!”
明楼继续道:“我想知道真相,为什么我养了二十年的弟弟会变成冷酷的杀手?越快知道真相越好,在拖下去,我真怕自己会崩溃。”
藤田方正无言。“我被停职了吗?”
明楼诧异,“我想知道,我是不是被限制自由了?我想回政府大楼,我知道你停我的职是出于保护的目的,可是藤田将军,你要知道,帮我挺住的唯一方式,就是让我呆在政府办公厅,哪怕不工作。”
藤田方正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他看得清楚,明楼脸上的肌肉子在跳动,看得出来,他很紧张,很激动,很恐惧。新政府财政司办公室里,明镜疾风急火的冲了进去,秘书根本拦不住。“明楼呢,他在哪里,让他出来见我!”
“明长官不在,他被日本人叫走了。”
“自己的弟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
明镜脚踩黑色高跟鞋再次疾风急火的走了出去。刑讯室里,汪曼春还在对明台的心理施加压力:“第三战区的文件,我们都分析过了,全都是假的。你们只不过是重庆政府抛弃的弃子而已,何必为了出卖你们的政府而卖命呢?”
汪曼春这段话分明是惺惺作态,代表新政府胸怀宽大,不似重庆政府残忍无情。来自法西斯德国的注射用药已经推进了明台的血管,汪曼春看着明台的眼睛,他已经看到,明台严重原本的愤怒和敌意在逐渐消失。药效好像要发挥作用了,酷刑令明台昏了又醒,醒了又昏,钻心的疼痛让人窒息。明台大叫着:“大姐救我,我还活着吗?大姐?阿姆,大姐!”
汪曼春眼睁睁的看着明台昏厥的感觉来了一次又一次,他挣扎、喘息,他期待死神地降临,仿佛烈火焚身,一场场的噩梦在不间断地轮回。明台不是铁打的男人,但是他是一个把自己当成死人的男人。除了痛楚难当的生理反应,他没有哭过一声,他也从心底为自己骄傲和自豪。他总是笑,尽管笑得很瘆人。他笑,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是否会挺过来。如果半途受刑死了,他要让敌人看见他的笑,誓死如归的笑,胜利者的笑,永不屈服的笑。他笑,笑敌人的愚蠢,刚刚汪曼春给自己注射的是需要特批的来自法西斯德国的药剂,可是时间过去这么久,按照美云彩织的说法,注射这样的药剂会让人的神志混乱,坚强的意志会被药物瓦解蚕食,在汪曼春给自己注射之前,明台不断在给进行心理建设,可是到现在明台丝毫没有感到半分的痛苦和意识迷糊,反而觉得身体不在那么难受,整个人的精神也好了很多。所有的一切痛苦都是明台在努力进行表演呈现出来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些药物被人动了手脚。有人再一次在发牌人的眼皮子底下将牌调换。只有一个人能做到,郭汝缜!“只要你足够聪明,一切都能安排,敌人的生死也能被预定。”
明台的耳边想起了郭汝缜的话,他再度狂笑起来。而汪曼春第一次感到明台内心的强悍和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