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虽然口头说着自己的丹药并非什么灵丹妙药,但实际上却真的称得上。过了不到一刻钟,程艺芷手掌处的挫伤就已经结痂,而秦若兰那肿胀的脚踝也已经消肿了。“小枫,你的丹药也太厉害了,学院的创伤药和丹药都未及你这四分之一的药效!”
秦若兰撩开裤腿,白皙的脚踝露了出来,已然消肿。秦枫端起杯茶,随意品饮,随意一笑,心头却是在想,这可是我六哥的丹方,别说四分之一,就是十之一二,恐怕也算抬举那些丹药了。但他终究不会说出来,随意一笑,说道:“心理作用,丹药这东西,你心情愉悦,血气舒畅,就会见效快些!”
听到这话,秦若兰心头却咯咯一响,心中小鹿乱跳。坐在一旁的李思琪见秦枫那般悠闲姿态,不禁好问。“秦先生,我最近几月都在外进行试炼,也不晓得你的情况,不知道您最近又做了何等惊天动地的事情呢?”
李思琪问道。秦枫茶杯停在嘴角,不禁咧嘴,随意撇了撇眼角,说道:“哪儿来的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可话还没说完,他眉头就皱了起来,朝着李思琪的背后看去。这时七八个护卫汉子,正匆匆的走了过来,看样子是冲着他来的。顷刻之间,七八个汉子就将秦枫这一桌团团围住了。“你们干什么?”
李思琪察觉来人,不禁问道。此时汉子们后边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阴沉沉的眼立刻落在秦枫身上,冷声道:“李小姐,麻烦带着你的朋友到其他桌去,我们是来将不速之客清理出去的!”
程志钧至始至终没看过一眼李思琪,目光都冷冷盯着秦枫。“谁是不速之客?我们这在座都是为宁王拜寿的呀!”
李思琪问答。程志钧手缓缓抬起,手指指向秦枫三人,说道:“他们便是!”
“什么这怎么可能……”李思琪正准备说出秦枫是宁王外孙的身份,却见程艺芷站了起来。“堂兄,我乃宁王之女,为父亲拜寿,难道需要请柬?”
程艺芷说道。程艺芷话语一出,周围宾客哗然,目光仔细打量着程艺芷和秦枫秦若兰。却发觉程艺芷那似若无光的面容,以及她与秦枫秦若兰所穿那极其普通的毛袄,除却秦若兰长得白皙清秀,怎么看也不像宁王府之人,更别说宁王之女那等高贵身份。“宁王之女?可笑!我堂姐早在十七年前就已经去世,你们这冒充者也不去打听打听便到宁王府来捣乱,还要污蔑我那去世的堂姐,简直可恶!”
程志钧哼笑转怒,将演戏进行到了一种深度层次。程艺芷闻言恼怒,怒目盯着程志钧,但终究说不出话来。当年她离家出走,就已然与宁王府断绝了关系,算起来,除了血脉亲情,她也不算是宁王之女。而且当年宁王府为平息那位要娶程艺芷的藩王的女火,就放出话去,说程艺芷外出踏青,不慎跌落山崖,不幸逝世。虽然这借口快要烂大街,但宁王府将消息封锁的严严实实,更是对所有人下过命令不要再提此事。为此宁王府还举办了一场丧礼,找了一个酷似程艺芷的女子代死,就连那藩王都信了,就这样,在这等瞒天过海的手段之下,那假消息也变成了真消息。程志钧的话,虽有人质疑,但大多数人信以为真,声诉秦枫三人,竟然敢冒充逝者,简直可恶,有人更是大呼将请程志钧将三人赶出去。秦枫皱了皱眉,他心中早有准备,知道这场寿宴并不会太平,更何况刚刚还出手打了程鼎。“其实什么没有请柬都是借口吧,你的真正目的,就是为程鼎出气吧!”
程志钧与程鼎有几分相似处,秦枫见到程志钧,便是猜想到了程志钧的身份。被秦枫当着这么多人面上拆穿,程志钧突起爆喝:“你这小杂种,混进府内,我儿看你非宴请并可,便好好生生请你出去,你却趁他不备,偷袭暗算于他,今日若不是宁王大寿,我便不是将你赶出去那番简单了!”
闻言,李思琪皱眉,原来又是因为程鼎。想来秦枫不过是因为自己而遭了那程鼎的妒火,受到了敌视,李思琪便是认为原来这一切祸事是由自己而起。她便想着为秦枫解围,便说道:“程叔叔,他是我的朋友,可否看着我的面子上,不要为难于他。”
然而程志钧却是冷冷说道:“思琪姑娘,你是鼎儿邀请来的,但却并未有请柬,没有什么资格带人进来!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管的为好!”
李思琪哑声,皇族礼数较重,若是没有请柬而被主人家直接邀请至宴会,没有主人家同意,是没有资格带人进入宴会的。李思琪是晚辈,程志钧如此说了,她便不好再出声了,因为她不具备帮助秦枫脱困的资格。她目光无奈的投向秦枫,却见秦枫摇了摇头,示意没事。其实秦枫在程志钧来时,便已经察觉了一些动静,听见了程志钧与那七八名守卫偷偷说的话。程志钧说什么只是将他们赶出去,其实却告诉守卫们,派人跟踪秦枫,等知道秦枫住处后,要趁秦枫他们不备将秦枫打残。这等虚伪言辞,秦枫却不禁冷笑而视。“好一个请我出去,好一个趁人不备,好一个宁王面子,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赶我出去?”
秦枫安坐泰山,手中杯子狠狠的定在了桌子之上,发出砰然之声。秦枫要坐于此,一个小小的程志钧,岂能让他挪动半步?他心头是如此想,但见到秦枫这番行为,众人却摇头笑叹,有人捂嘴嘲笑。他们都认为秦枫狂的过了头,要知道程志钧是何等人物,实力足有大辰位九曜,又在宁王府中地位尊贵,要捏死秦枫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何其轻松。就算程志钧不出手,那些中辰位的护卫们也可以随意弄死秦枫。程志钧闻言,也不怒反笑,朝着护卫们使了使眼色,护卫们立刻便会意,要出手擒拿秦枫。“咦,秦先生,是秦先生吗?”
此时人群之中有一个惊讶或说惊喜的声音传了出来。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两个中年男子,从人堆里走了出来。那个出声的中年许多人并不认识,但他们却认识他前头那个中年,那正是程志钧的堂弟,程志枭。而这个中年男子,秦枫认识,正是冯春的父亲,千湖城冯家的家主,冯年。“秦先生,没想到在此见到你,真是有缘!”
冯年朝秦枫抱了抱拳,对于秦枫,他打从心中感激。要知道若不是秦枫从水匪手中救出他来,又剿灭水匪,打败金家,他冯家不会有今日逐渐兴盛局面。更不会有机会跻身凌南的药材行业,更不会与宁王府这凌南最大家族势力有合作机会。秦枫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然而在一旁的程志枭却是皱了皱眉,因为他已经从秦枫那平淡的态度中看出一些端倪,知道冯年与秦枫的关系非同一般,或者说秦枫的身份仿佛要比冯年高出一些。“冯兄,你们认识?”
程志枭问道。“当然认识,若是没有秦先生,哪里有我千湖城冯家的今天,冯某更不会有机会与宁王府合作了!”
他这话一出,程志枭还没惊呢,周围的宾客们倒是有不少人发出惊呼。“他是千湖城冯家的家主,就是近两个月在凌南药材界崛起的新兴家族之主?”
这些呼声立刻传开,或许他们不认识冯年,但千湖城冯家,他们近日来却是听得耳朵生茧子。要知道这个世界最不能缺少的就是几样商品,衣食药,药的价值最高。药材行业的消息也是最多最有影响力的,强者可以化气为衣,可以几个月几年不吃东西,但要成为强者的前提就是需要大量的丹药。而丹药的基础便是药材。所以如今的千湖城冯家,在凌南的药材行业风生水起,绝对具有足够的影响力。许多人也是才出了程志枭这次邀请冯年来的意图,那边是要与冯家合作,宁王府也要将手伸向药材市场了。当然这一切都是源自于凌北靖城那场刚刚结束的炼药师大会,以及那名天才少年炼药师。“志枭兄,冯某有请柬,你可否与你的兄长说一说,就让秦先生他们与我一起,就不要为难秦先生了!”
冯年刚刚也是弄清楚了部分情况,以为秦枫是因为没有请柬,所以才要被驱逐。程志枭点了点头,便前去劝说程志钧。众人都未想到,秦枫这看似普通的少年,身着寒酸,却与日进斗金的千湖城冯家关系匪浅。“冯年出面了,看来这件事基本是了了,真是没想到那少年有这样的硬关系!”
有人惊讶道。然而众人都没想到,程志钧一张冷脸摆了出来,对着冯年冷声声道:“你冯家不过是个小小的药材商家,休要管我宁王府的事情!”
众人惊讶,看的出来程志枭一味在拉拢冯年,众人都以为程家是看重这个合作伙伴的。却未想到程志钧竟然因为一张小小的请柬而不卖冯年面子。冯年刚刚都那番和气说话了,却遭受了程志钧冷眼,不禁皱眉了。虽然冯家刚刚崛起,似若一块土砖,但足以影响凌南的药材行业。虽然宁王府很大,但一座高墙,终归是要土砖垒砌。“志枭兄,秦先生是我冯家之友,今日你兄长执意为难,那我们这合作我宁可不做!”
冯年说道。冯年是性情中人,冯春便是遗传了那脾气。冯年宁愿放弃这个冯家崛起的大好时机,也不能让秦枫受辱。“冯兄,你别急,我兄长正在气头上……”程志枭急忙劝道,要知道药材产业是何等暴利,而那些大药材商很多都被武王阁和古家拉走,程家急需一个新兴力量来挤药材行业。当然这中用意,便是更有资本与那位新的炼药师大会冠军合作。这一点也是宁王吩咐下来的。“一个小小的冯家,千湖城的癞蛤蟆,也敢在我程志钧面前大放厥词,莫不是以为我程家没了你们冯家,做不了药材生意?”
“哦,志钧兄可以试试!”
冯年冷声道,就算程志钧再是宁王府之人,他也不愿输了底气。“看来你与这小子一样,狂的没边,我宁王府要打压你冯家,创造一个新的冯家,是难事?”
程志钧话声中带这些狠意。他这话一出,很多人都惊了,但众多人也是立刻意识到,程志钧所说之言,绝非大话,宁王府绝对有那样的能量。冯年虽然心中不悦,却只能忍住心头那不快,拳头狠狠的捏紧。然后朝着秦枫抱拳道了声歉:“秦先生,实在对不起了,冯年力薄,不能帮到你了。”
秦枫平静的摇了摇头,他原本就未想过让冯年帮之解围,更何况冯家还太弱,宁王府太强,蜉蝣难撼大树!所以他心中并无责怪,更没有什么情绪。他只想看看,程志钧有没有那个本事赶他离开。坐在一旁的朱青莫点了点头,看向秦枫这个要带坏他得意学生的废柴,得意道:“在宁王府这等势力面前,你的巧言令色又有何等作用,你那些世俗朋友又有何用?一个废柴就应该和废柴待在一起,不要想进入我们武者的世界,更不要妄图攀龙附凤,借未来的强者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