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总,力天集团的相关招标文件已经给沈小姐送过去了。”
孙明昭站在夜沐辰的办公桌前汇报情况。夜沐辰“嗯”了一声,低头翻看着手中的文件。“还有,上次你让我调查的关于赵小姐的事情……”孙明昭有些犹豫地开口,看见夜沐辰抬起了脑袋。“说。”
男人冷峻的目光扫他一眼,已经靠在了身后的老板椅上。“订婚宴那天,赵小姐的确离开过一段时间,她去了没有监控设备的休息室里,所以我们不知道她见过什么人。”
“走廊上的监控设备没有拍到什么其他人进入休息室吗?”
夜沐辰开口问道。孙明昭摇了摇头:“我和酒店的人核实过了,正好那里的监控设备在订婚宴那天坏了,所以什么都没拍到。”
夜沐辰的眉头深锁起来,他觉得这件事有些巧合。顿了顿,男人又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询问道:“订婚宴开席前,曦和曾过来让沈乔去酒店房间找小糖果,监控有没有拍到是什么人通知她的?”
孙明昭摇了摇头:“赵小姐除了去过休息室以外,其他时间一直都在宴会厅里。”
这就更奇怪了。夜沐辰本能地不想怀疑赵曦和,但是无数个巧合和细节又在表明赵曦和的确是有问题的。他有些头疼,太阳穴也跟着“突突”直跳,他只能半闭着眼睛,不停地按压着太阳穴。“夜总,负责照看赵小姐起居的保姆李然刚刚也联系了我。她说这些天赵小姐都安心待在家里养病,哪里都没去,倒是赵小姐的妹妹经常来找她,吐槽沈乔的不是,还希望赵小姐帮忙对付她,但是每次都被赵小姐训斥并拒绝了。”
夜沐辰掀开眼帘,眼底的幽光甚至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暗沉几分。孙明昭低着头,有些不敢直视夜沐辰的眼睛。“你先出去吧。”
夜沐辰似乎有些累了,挥手示意孙明昭赶紧出去。办公室里很快就剩下夜沐辰一人,他拿起手机,有些犹豫是否要给赵曦和拨一个电话过去。这些天,因为纠结于和沈乔之间的事,夜沐辰没有主动联系过赵曦和。现在,他已然明确了对沈乔的心意,就更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毕竟,赵曦和是他的救命恩人,她对他有情,他也承诺过会娶她过门,他的变心必然会给赵曦和带来伤害。夜沐辰从没有如此优柔寡断的时候,但是如今,他的确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在这时,夜沐辰的手机忽然响起,而来电显示上正写着“赵曦和”的名字。犹豫了一会儿,夜沐辰接起了电话。那头,是赵曦和温柔若春风的声音:“沐辰,还在忙吗?”
夜沐辰“嗯”了一声。“前些天听孙助理说你出差了,怕你太忙就没打扰你了,今天我看天气预报说晚上会有暴雨,就打电话来跟你说一声。”
赵曦和说着又轻轻咳嗽了两声。夜沐辰内心的愧疚更甚。“你要注意身体,病还没完全好,不要再受凉了。”
赵曦和感受到了夜沐辰的关心,微微笑了起来:“我知道了,有保姆照顾,我没事的。对了,你公司里有伞吗?我听说晚上的降水量很大,不适合开车回家,你最好坐附近的地铁,或者提前回家。”
赵曦和关切的言语此时听来却像无数的蚂蚁一般啃食着夜沐辰的内心。怔愣了片刻,夜沐辰才开口道:“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
“嗯,那你先忙,我挂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嘟嘟声,隔了许久夜沐辰才将手机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李姐,一会儿陪我出个门吧。”
赵曦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冲着在厨房里忙碌的保姆喊了一句。“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李姐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干,有些奇怪地问。“晚上要下大雨了,我要去给沐辰送伞,顺便,你再帮我熬一份姜汤吧,到时候我们都可以喝一点。”
赵曦和说完,李姐“啊?”
了一声:“小姐,这雨肯定会下很大的,您去了会着凉的。”
“没事,我会注意的。”
赵曦和笑了笑,朝着卧室走去,手刚触到门把手上,她又回过头来笑嘻嘻地看了李姐一眼。“对了,这次我是想给沐辰一个惊喜,李姐你可不准偷偷告密哦!”
赵曦和的表情温柔,但是眼中却弥漫着怪异的光芒,李姐微微一愣,心跳立马加快起来。“小姐,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和夜少告密?”
“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干嘛这么紧张啊?”
说完,赵曦和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前方的卧室里。……下午五点不到,天空变得阴沉一片,没过多久,大雨就从天上坠了下来,瓢泼一般。沈乔放下手中的文件,转脸看向窗外。那雨来势汹汹,不一会儿,地面上就聚集了不少水坑,随后,水坑慢慢凝聚在一起,楼下的地面水位迅速上升,漫过了行人的脚踝。“这什么排水系统,简直是豆腐渣工程嘛!”
沈乔一边吐槽一边打电话给新请的保姆,让她提前接小糖果回家。打完电话,她又去办公室翻找雨伞,哪知道什么都找不到。“难得今天不加班,难道我要被雨水困在办公室里?”
沈乔扶额,觉得自己怎一个惨字了得。办公室里许多人都没带伞,下班时间,十几个员工聚集在公司大厅门口,思忖着是要等一等还是直接冲入雨中。沈乔又坐在办公室里看了一会儿资料,也许是她太专注了,这一看,时间流逝,公司里的人基本上全走光了。外面的雨依然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沈乔不想再等下去了,毕竟小糖果和保姆两人在家,这孩子从小就怕打雷闪电,她有些不放心。楼下的大厅已经没人了,沈乔先是看了一眼脚上的高跟鞋,又看了看外面的瓢泼大雨,她咬咬牙,直接将自己的高跟鞋脱下来,准备一口气朝着前方的停车站冲去。然而姿势才摆好,她就觉得自己的衣领被什么人抓住了。